第二天深夜,神秘的老嫗和晴朗從棺材里翻出來,晴朗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借著月光匆匆上路。
老嫗走路很快。她把晴朗帶到了山腳的一個小山洞里,跟她說:“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如果你完成我的任務,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否則一定不能把我的秘密說出去。我相信你?!?p> 說完將晴朗抱在懷里好一會?!拔乙锰炝林盎氐焦撞睦?,否則會嚇到村民?!?p> 晴朗一下子哭了,她突然感覺這個老嫗就像自己的奶奶一樣,只是這個奶奶一定蒙受了天大的冤屈,否則怎么生活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
“別哭了孩子,好好活著,幫我完成我父親的心愿。謝謝你?!崩蠇炚f完匆匆返回。
晴朗看著這神秘的老嫗走了。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是否以后還有機會見面?
晴朗坐在小山洞里,看著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太陽一點點升了起來了。
晴朗的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油菜花地,春風吹過來,泛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在油菜地里面有一座倒塌的牌坊,應該是一座功德牌坊。因為晴朗只看到了功德兩個字,其它上面的字跡已經辨認不清。
晴朗記得自己看過一本書,書中這樣描述著徽州的牌坊:“旅行中國社會的觀光者,差不多在游蹤所到的城邑鄉(xiāng)村或郊外墓門之前,總可以看見一種旌表的牌坊或牌樓,在市聲鼎沸中或蒼煙落照中矗立著,這些都是古色古香的前代遺物。這些古色古香的遺物,有的因為年代太荒遠了,石柱或已傾倒在碧草黃沙之中,在風露中微喘著,有草蟲在其下低唱著不知名的曲調,頓使旅人們油然生思古的幽情,微感到人世滄桑之悲緒;有的仍然巍然獨秀,在夕陽里發(fā)揮無限的光輝,無形中流露著一幕悲壯熱烈的史實,使人臨風悼意,使人起舞低昂;有的則又華美如新,它那壯麗的雕刻和古意的構圖,件件都表現出中國古代建筑美術的輪廓,又績大,又偉嚴,如同鶴立雞群似的,又如同魯殿靈光似的,岸然癡立在鎮(zhèn)市鄉(xiāng)村生活的迷惘里?!保ㄔF忱《清代之旌表制度》,原文見《婦女風俗考》,高洪光等編著,上海文藝出版社1991年版)。
晴朗鉆進油菜花地,撫摸著牌坊,仔細辨認著上面的字跡。上面寫著乾隆45年,汪……。后面的字跡因為牌坊倒塌,石牌坊深深地插進了泥土里。
晴朗想,估計是乾隆爺爺御賜給汪姓家族某個貞潔女人的。
晴朗在花中漫步,撫摸著前朝的遺物,放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樣,遠處的青山含翠,近處的水牛悠閑地吃草。
她靠在牌坊邊上,牌坊上的“汪”字突然整齊地掉了下來。晴朗忙從地上撿起這個字。這不算我盜竊文物吧?
她返回山洞。把這個“汪”字放到行李里面。再次走進油菜花地。這里太美了。我要是能死這里也不錯啊。不過自己的身體最近真的好像好了很多。她的胃基本沒有再劇烈地疼痛過,雖然偶爾也痛,但至少是自己能忍受的。
晴朗想,我每天吸天地之靈氣、汲日月之精華。說不定我的病就好了。不過晴朗也知道癌癥想痊愈的可能基本沒有,也只是拖延時間長短而已。
但無論如何,我人生這最后一段旅程,我要好好地把它走完,看遍好山好水足矣。
晴朗看見一只蝴蝶落在油菜花地上,就低下身子,輕輕抓住蝴蝶,然后又把她放了。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別動,這個姿勢最好?!鼻缋驶仡^一看,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留著長長的頭發(fā),已經支起畫架,正拿著油畫筆在畫布上面涂抹。
晴朗呆住了,這不是我的夢境嗎?
夢境也有成真的時候?
晴朗到也聽話,乖乖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那個畫畫的男子全神貫注地畫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個姿勢晴朗估計保持了一個半小時左右,腿都麻了。
晴朗便問:“畫畫地,什么時候畫完,我腿都麻了?!?p> 那個男子露出笑容說:“對不起,稍微堅持一會馬上好?!?p> 晴朗沒有吱聲,繼續(xù)保持著這個姿勢。又過了20分鐘左右。那個男子說:“你可以起來了,我畫好了。”說著把畫架轉了過來。
晴朗看到倒塌的牌坊,黃色的油菜花,白色的衣裙的自己的活生生地出現在畫布里。便說:“你畫的真好?!?p> 男子有些謙虛,是這風景太美了。我昨晚做個夢,夢中的情景真實再現了,太神奇了。
難道,他也做了這個夢?
晴朗感覺不可思議。
她想跟他說自己也做了這個夢,又感覺有些不妥。
此時,太陽升起來了。
男子招呼晴朗到小山洞里乘涼。
他們坐在山洞里,剛想說點什么。突然那座牌坊轟然倒塌成粉末狀,陷入了地下。
晴朗和男子驚呆了。怎么會這樣?
男子說:“好在我把這個牌坊,完完整整地給畫出來了。否則這一歷史遺物就這么灰飛煙滅了?!?p> 晴朗想到自己剛才拾到的“汪”字,這里面蘊涵著什么玄機?過了一會,倒塌的牌坊揚起的煙塵消散了。
男子好像很傷心的樣子。嘴里一直嘟囔著,太可惜了,好在我給它畫了下來。
他可能感覺自己有點不禮貌,就轉過頭看著晴朗說:“跟你說個故事,你千萬別認為我是瞎說。我昨天晚上夢到今天的畫面了。我是一早匆匆趕來找你的?!?p> 晴朗沒說話。男子以為晴朗不相信自己的話,就加重語氣說:“我是真的夢到了,請你信任我。”
“好了,我相信你,這樣總可以了吧。”晴朗聳聳肩膀。
男子又笑了說:“我叫秋娃,是到皖南寫生的。你呢?”
“我叫晴朗,是來皖南尋死的?!闭f完晴朗笑了。“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是來皖南看風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