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謝云樓喜歡掐著我的脖子,問我喜歡先皇還是我那繼子。
背后的假山嶙峋,硌在我寸寸脊骨上。
我本就太清醒了。
少時國破,太子砍殺了所有姬妾,他看著還在吃飯的我,問道:你為何不跑?
那時我就知道自己清醒,我吃了最后一口,毫不懼怕他的劍,冷笑道:來一個殺一個,算我賺了,總好過被自己人殺了吧。
于是除了我,太子殺了所有人,然后自刎。
有力氣殺自己人,沒力氣殺敵人,真是個好太子。所以并非傳言中那樣,我被先皇選中,當了美人。而是只有我還活著,我三姐若是還在,先皇斷不會看上我。
背上的傷更疼了,更要命的是今天的衣服耗了我一個月的例銀,現(xiàn)下怕是刮花了。
我耳邊都是翠鳥絲線崩裂以及我內(nèi)心的滴血聲,我堆起標準的假笑,狗腿道:我只對將軍一片衷心。
謝云樓那張和歡愉樓頭牌小倌有一拼的臉沒有半分動容,依舊緊繃著,仿佛我是一本晦澀難懂的兵書一樣。
旋即我想錯了,他不是在看透我。謝云樓把我狠狠頂起來,咬著我的脖頸,和野獸一樣。除了粗喘,一時沒了動靜。
腿心微涼,我心里一驚,他最近似乎比往常失控很多。
我等他從我身上離開,忽得覺得他臉上的一抹紅倒是和那小倌有一拼,但我不敢笑,忍著背上的刺痛,整理好衣服。
這個時候的謝云樓最好說話了,我堆起練習(xí)過無數(shù)次的假笑,道:將軍放心,小皇帝那邊,妾都打點好了,那些人啊,有錢就是娘,好收買。
謝云樓多聰明啊,立刻聽出了我的話外之意,道:要錢?
我客氣起來,道:為將軍辦事,談錢多傷感情。
謝云樓冷哼,挑起我的下巴,擦掉他剛剛啃花的口脂,道:那就不談錢,本將相信貴妃手段,不會讓本將失望。
客氣過頭了,不給錢了。我心里暗罵一聲,面上笑得更燦爛,目送他離開。
待他一走,我在侍女的攙扶下小心翼翼走回了寢殿。背上疼、腿間疼,心更疼。
那件刮得和毛皮一樣的衣服,補都沒法補。我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舍不得,讓侍女去把好的地方裁下來,做個暖手的袖套也行。
貼身侍女觀兒是謝云樓的人,我不敢抱怨,只能趴在床上倒吸著氣讓她給我上藥。
還要看侍女眼色的貴妃,歷朝歷代大概就我一個。
觀兒今日不知犯什么病,突然道:將軍真不知輕重。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確定她是觀兒,思索著這是不是個送命的話。
大概是見我不答,觀兒又道:陛下看見該心疼了,娘娘為陛下做的這些,陛下肯定會體諒的。
沒頭沒尾的話,我正打算問清楚,清冷的聲音傳來:怎么傷成這樣了?
我欲翻身,卻被按回去。
高閔揮退侍女,親自給我上藥,道:愛妃怎么......這么不小心。
宛如一只窺伺的豹子,看著像只大貓,實際等著獵物漏出脆弱的脖頸,一擊致命。
我咽了咽口水,忍著背上酥麻的感覺,道:臣妾不勝酒力,腳滑摔在了假山上。
高閔焦急道:那有沒有傷到其他地方?
說著就要解我的絳帶,我按住他的手,道:陛下,臣妾沒事。
高閔不信,抬起我的腿,自顧自道:有沒有扭著腳?
酥麻感順著腳踝往上,這不是關(guān)心我,是關(guān)心他自己。
高閔荒淫,和他那死去的爹有一拼,不同的是,武帝征戰(zhàn)南北,戰(zhàn)功赫赫。高閔坐在老爹打下的江山上,吃喝玩樂。
大概是那血刺激了他的獸性,嗯嗯啊啊了一晚,最后用我那啞掉的嗓子幫了他最后一次,才終于能睡覺了。
一覺睡到了下午,聽著觀兒說著高閔又想出了新點子,讓兩個妃子用酥x給他擠著葡萄汁喝,其中一個難忍羞辱,當即撞了金柱。
謝云樓把我送進宮時就說,以我的性子,不用什么利益威脅,也會受不了高閔,幫天下人殺了他。
果然,謝云樓拿捏得很準。
我突然就覺得謝云樓放在我肩膀上的擔子是多么光輝偉大,趕緊搞死這昏君,讓謝云樓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