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越是對尹三皮冷漠,尹三皮就越對他上心。在公司里,老大再也不是以前的“老大”了,“老大”這個稱呼是以前我們對他的稱呼,告別了以前,他現(xiàn)在在新的公司里,一切都是新的開始,在這里,他只用自己的名字“貸朗”了。在新的環(huán)境里,沒有人會對他的過去感到好奇,名字也一樣,新公司里的所有同事都稱呼其名——貸朗,“老大”這個稱呼,會漸漸的離開他的記憶,離開他的生活。
“貸朗,你為什么總躲著我呀?”尹三皮穿著高跟鞋,小碎步的跟在貸朗的身后,一邊走一邊問道。
貸朗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他正在認(rèn)真的看著文件夾里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理會跟在自己身后的這位大小姐,他這是要準(zhǔn)備會議用的材料,尹三皮的話就如同耳邊風(fēng),他壓根就沒聽進(jìn)去,他走的很快,好像是有意要甩掉尹三皮似的。但尹三皮依舊不依不饒的跟著,見貸朗不理睬她,她想走到前面去攔住貸朗的去路,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緊身的裙子加上那雙高跟鞋,人沒追上,倒險些摔了下去,只聽見“啊”的一聲,貸朗反應(yīng)迅速地一轉(zhuǎn)身就把快要摔倒的尹三皮給接住了。
尹三皮花容失色的躺在貸朗的懷里,她大氣不敢出的看著貸朗,耳邊還能清晰的聽到貸朗的呼吸聲,是那么的平穩(wěn)、規(guī)律,而自己,好像不敢出氣了。
這是多么狗血的橋段啊,尹三皮的腦海里突然閃出了這種想法,這不是在電視劇里經(jīng)??吹降漠嬅鎲??沒想到現(xiàn)實生活中還真是會發(fā)生??!
也許尹三皮是故意的,也許她真的是不小心差點摔跤了,貸朗這樣想著。
那一秒,那一刻,尹三皮覺得自己快要被一種莫名的溫暖給融化了,她靜靜的看著離自己只有20公分的貸朗,濃眉下那雙眼睛的認(rèn)真和執(zhí)著,她真的不敢呼吸了,害怕破壞了什么。這一刻,尹三皮多么希望時間能夠停止,讓她好好的感受眼前的這種會讓自己的心跳加速,臉頰緋紅的莫名其妙的感覺。
貸朗很快就把懷里的這位大小姐扶正了,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鎮(zhèn)定自若,面無表情地對尹三皮說道:“尹三皮小姐,麻煩你下次走路小心點,可不是每次都能夠那么幸運的被人接住的?!闭f完后他就轉(zhuǎn)身繼續(xù)向會議室走去了。
尹三皮有些木訥的站在原地,她臉紅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按理說,平時只要有人喊她的真名“尹三皮”的話,她肯定會像獅吼般恐怖地大叫一聲:“別叫我尹三皮,我叫尹莉莎!”然后再飛出一只拳頭去的。而現(xiàn)在,她只是輕輕地用雙手摸著自己的臉,緩緩地輕呼了一口氣,連做了兩個深呼吸,然后偷偷的看著貸朗離去的背影。
她摔倒在貸朗的懷里,這一幕被全公司的人看到了,但是沒有人敢亂嚼舌根,至少當(dāng)事人在的時候他們是會守口如瓶的,而下班后就另當(dāng)別論了。尹三皮從來不在乎別人說她什么,在公司里,她爸是老大,她就是老二,誰要是把她惹著了,結(jié)局只有一個:卷鋪蓋走人。所以,只要還想在公司里待下去的人就一定會管住自己的嘴巴的。
尹三皮整理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用雙手扇了扇自己的那張如火燒般熾熱的臉龐,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jìn)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只怕這一天她的心情都不能平靜了。
她從來沒有像剛才那樣心跳加速過,也從來不會像剛才那樣臉紅的不知所措,從小到大,她面對過無數(shù)形形色色的男人,貸朗在她接觸過的所有男人當(dāng)中,算不上是一個才貌相當(dāng)出眾的人,可是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被他吸引住了,她是那么想去了解他,尤其是經(jīng)過剛才那種偶然事件后,她越來越想走進(jìn)他的內(nèi)心了。
起初尹三皮還以為只是因為貸朗散發(fā)出來的氣度與眾不同而已,冷酷的外表下好像還有些神秘,這些未知的神秘勾起了她的好奇,但現(xiàn)在看來,她不僅是想解開這些神秘,更重要的是自己好像很眷戀他。
她不敢往下想了,她左右環(huán)視著,就把辦公桌上的那只杯子里的水倒在了手上,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那張臉,想讓它盡快的降溫,因為剛才差點摔跤,才讓她知道心跳加速和臉紅是怎么回事,活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有那樣奇妙的感覺呢!
現(xiàn)在的她,儼然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那些在工作中裝出來的老成和超齡的作風(fēng)都在瞬間消失了,但她還是盡力的穩(wěn)住了自己的情緒,因為這是在公司里,而她又是大老板的千金,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全公司的職員看在眼里,現(xiàn)在正是上班時間呢!無論如何她也得好好的表現(xiàn)完今天。
貸朗在會議開會的這段時間里,尹三皮都沒有再走進(jìn)會議室,一來,她是大老板的千金,在公司里暢行無阻,她想做什么都可以隨心所欲,不去開會也無傷大雅;二來,她不想重復(fù)剛才那臉紅心跳的一幕,因為她害怕看到貸朗時會失控,會讓參加開會的人都看出端倪來。
她在公司里的所作所為大家心里都有底,在大家的眼里,她這個千金大小姐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靠土豪老爸吃飯的人,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真正的上心,至少以前是這樣的。她始終是抱著玩玩的心態(tài),等玩膩了,她自然就會放手。所以,公司的職員們也不會太把她跟貸朗的事情當(dāng)回事,但是如果她一反常態(tài),在眾人面前出現(xiàn)驚慌失措的行為的話,就難保不被人懷疑了。
其實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在擔(dān)心什么,她是大老板的女兒啊,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天塌下來有土豪爹頂著??墒乾F(xiàn)在她卻猶豫起來了,她開始替貸朗的聲名考慮著,也為自己的心悸煩惱著。
煎熬的2小時會議總算是結(jié)束了,在這2個小時里,尹三皮都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當(dāng)對面會議室的門一開,她馬上就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椅子上,假裝在看文件的同時又偷偷地透過玻璃墻瞄了一眼從會議室出來的人群里有沒有貸朗,她急切的想知道貸朗此時的神情。
貸朗是最后一個走出會議室的人,他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平靜中帶著點冷淡,好像冬季里等待雪花飄落時的淡然,目空一切,心如止水。
尹三皮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嘴唇,心里不樂意的想著:看來人家一點也沒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呀,是自己多心了。她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可笑,又有些失望貸朗面無表情的模樣,這讓她覺得自己挫敗,天生麗質(zhì)到頭來還得不到人家正眼一瞧。
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恢復(fù)到了自己過去的生活狀態(tài)。她打了電腦,戴上耳麥,又開始瘋狂地玩起了游戲,沉浸在那虛擬的世界里,過把浴血奮戰(zhàn),痛快“殺人”的癮。
這個公司主營的是數(shù)碼產(chǎn)品,公司里的老總也就是尹三皮的父親尹頗——尹總,他是個名副其實的“笑面虎”,財大氣粗,挺著一個大大的將軍肚,肥頭大耳的,單眼皮的那雙眼睛甚是透著生意人特有的那種奸猾,若不是因為他戴上了一副眼鏡,那眼神直接透出來的奸詐就足以讓人退怯了。
尹頗表面上說話會讓人看著非??蜌?,其實是笑里藏刀。也許生意人都是那么腹黑的吧,但他絕對是某些生意人當(dāng)中的高手,相比之下,他的這個玩性太重的女兒倒不具備他那么深的城府。尹三皮雖然強(qiáng)勢和貪玩了些,可心地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她的父親那般狠辣。尹頗做事滴水不漏,老謀深算,在生意場上一路步步為營,才有了今天。為此,尹頗總是會在尹三皮找自己聊天的時候趁機(jī)教導(dǎo)著她:“女兒呀,你怎么就那么不像我呢?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就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后的小公司里的小老板了。你可把心收收吧,別整天無所事事的,讓你在公司里實習(xí)實習(xí),你卻總是在玩游戲?!?p> “爸,你監(jiān)視我!”尹三皮有些氣憤的從真皮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不高興的對他的父親說道。
尹頗坐在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老總搖椅上,“哼”了一聲,回答道:“公司里的每臺電腦都安裝了監(jiān)控,又不是只針對你。對了,我讓你跟著貸朗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的,現(xiàn)在學(xué)得怎么樣了?”
尹三皮嘟著嘴,有些不悅道:“人家忙,哪有時間來教我這個閑人吶!”說著她又懶洋洋地躺在了真皮沙發(fā)上。
“你是心不在焉吧?我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讓他多教教你,你現(xiàn)在有時間在我這邊磨嘴皮子,倒不如跟在他身邊,哪怕是給他打打下手也行,看多了聽多了自然就會了。你也別老擺著個大小姐的架子,要學(xué)會不恥下問。貸朗這小子嘛,倒還算是個人才,人品也不錯,你就跟著他好好的學(xué),從中低層學(xué)起,到了高層我會讓高層的人帶你,我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你必須出師了,將來好接你爸的生意。就這么決定了,你現(xiàn)在趕緊回去吧,我沒空跟你磨嘴皮子?!币H命令一下,尹三皮只好厥著嘴巴徐徐地離開了他爸的辦公室了。
一走出他爸的辦公室,她就喃喃自語:“為何不生個兒子,出師了好接你的生意,苦命的我呀!唉,苦命的我呀!”她越說越大聲,好像是故意要讓她爸聽見似的,她一邊走,一邊叫苦連天著,員工們聽到后都紛紛問道:“莉莎姐,你怎么了?”尹三皮揮了揮手,帶著一副被強(qiáng)迫的苦相說道:“我的未來將會失去自由了!”
經(jīng)常陰晴不定的尹家大小姐,員工們都習(xí)以為常了,雖然有些疑惑,但也不想多問。尹三皮撓著腦袋,像霜打了似的從過道中走了出去,唉聲嘆氣的。她徑直地進(jìn)了貸朗的辦公室里,這里要比她的辦公室小多了,她一進(jìn)去就坐到了貸朗的辦公桌上,問道:“我爸說讓你教教我,可是我想不出來能跟你學(xué)些什么?我也沒看出來你身上有多少優(yōu)點啊,跟你學(xué)什么呢?”
貸朗眼睛盯著電腦,頭也沒抬的回答道:“尹小姐,你是留學(xué)回來的,我相信很多方面都是人家向你討教,其實我也不明白尹總為什么要讓我?guī)?,因為我確實沒有什么值得你學(xué)習(xí)的?!?p> 尹三皮翻了個白眼,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說道:“你這人好無趣啊,連聊天都不會!像個木頭人,我爸居然還說你是塊做銷售的料呢,真令人費解呀!哎,你當(dāng)初是不是走后門進(jìn)來的?”
貸朗依然沒有抬眼看她,她接著說道:“是也沒有關(guān)系嘛,我不會說出去的,呵呵,再說了,我爸好像挺喜歡你的,就算你是走后門進(jìn)來的,那也應(yīng)該是我爸欽點的,別人不敢說什么。”
“給,這些資料你拿去好好的看一下吧?!辟J朗突然從辦公桌的一旁拖出一大堆文件夾遞到了尹三皮的手里,說完后他就走出了辦公室,尹三皮抱著那一大堆的文件資料,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下意識的趕緊問道:“喂,你要去哪?”
“吃飯時間!”貸朗頭也不回地回答了一聲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尹三皮一聽貸朗要去吃飯了,這么好的機(jī)會她怎么能錯過呢,于是她不管手里的那些文件資料重不重要,都馬上撒手把它們?nèi)釉诹说厣?,然后迅速的追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道:“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