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眼驚魂
裕老爺子定要堅持親自送走我們才算安心,拗不過他,最終回望的只有微風(fēng)下那一臉一入宮門深四海哀怨。
胤禛見我掀簾久久不肯收回凝望的雙眸,許是覺得我舍不得裕和他們自道,“總有一日還會再見的。”
聞聲我只覺得心中憋悶,想著裕老爺子的話向胤禛回望道,“他們待我不薄,我想力所能及的幫他們做些什么?”
胤禛聞言道,“應(yīng)該的,想做什么都隨你。”
“謝謝?!蔽以捴链颂幰性谒珙^才覺得心里安逸。
西暖閣
我和胤禛自一身便裝剛剛踏進西暖閣,巧兒已經(jīng)抱著弘浩迎了上來,這孩子半歲多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幾個月大的孩子,只覺得油光滿面甚是機靈。
見我胤禛回來小腿蹬的起勁,竟笑出聲來,“娘、、”
聽到這話,我自覺得中了大獎不相信道,“弘浩會叫額娘了?”
巧兒聞聲喜道,“是啊,碎碎念了好久,只是小阿哥一時找不到額娘要著急了”
我自滿心歡喜將弘浩抱在懷里,弘浩見狀緊摟著我的脖頸,奶聲奶氣道,“娘”
聞聲我自向一旁面帶暖笑的胤禛得意道,“孩子會叫我娘了?!?p> 我自忍不住抱著孩子原地打轉(zhuǎn),口中興奮道,“再叫,再叫,讓額娘好好親親。”
胤禛許是難得見我這么不矜持,嗔我一眼,醋意十足道,“有這么開心嗎?”,“許是返話來著?!?p> 聞聲我自向晲一眼胤禛,俏道,“你這是吃醋嗎?”
胤禛聞言雖然滿眼嗔怪,但是自我懷中接過弘浩時,滿眼盡是寵溺道,“這小東西忘恩負義,明明我疼他多一點?!?p> 話至此處胤禛將弘浩舉過頭頂,引得弘浩呵呵笑了起來,只聽胤禛道,“日后我們?nèi)羰怯辛撕牒玻乙欢ㄒ杖諑г谏磉?,一定讓他先會喊我阿瑪?!?p> 聞言我自愣在原處,胤禛見我如此,笑道,“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們再有了孩子就叫這個名字。”
再要一個孩子?眼下已經(jīng)是雍正六年了,我們?nèi)羰窃僖粋€孩子待胤禛走時,他也不過只有六歲左右到那時他還是個孩子,該怎么面對這一切?
想到此處我低眉道,“我們有了弘浩一個還不夠嗎?”
胤禛一直在逗弘浩開心,許是沒有看到我眸中的苦澀,得意道,“那怎么能行,一定要多多益善?!?p> 聞言又氣又笑,“你當(dāng)我是什么?”
胤禛聞言深看我道,“當(dāng)你是我孩子的額娘,還有我這一生不可多得的人、”
聞聲只覺得之前的苦悶和酸痛瞬間不見,這一刻幸福宛若定格在我和他還有孩子之間。
過了二月二陽歷已至三月,御花園里的杏花已經(jīng)開始打起花苞,若陽光充足想來不過半月杏花也就開了。
杏花是春始花神,若是她來人間,那其他的花果魚蟲也該出來爭奇斗艷了。如此紫禁城里的春天便是真的要開始了。
御花園
看著巧兒懷中的弘浩的那雙小眼睛一直追著雪球跑,口中咿咿呀呀的吵個不停,我自覺得滿心甜蜜,看著地上胡蹦亂跳的雪球,道,“雪球身上的傷好了,看著也不用觸目驚心了?!?p> 巧兒聞聲,回道,“是啊,眼下胃口也好了,也虧了有雪球小阿哥也有把戲了?!?p> 見狀我自蕩茶道,“是要感謝賢嬪。”
巧兒聽我提起賢嬪,又道,“對了,前日主子不在,賢嬪娘娘派人送了些往日雪球愛吃的,說是日后缺了可以直接過去取,也省的咱們宮里在麻煩。”
人人都道賢嬪孤僻,可是依我看來也不覺得如此,不知為何心中猛然想起那日梅花樹下的黑影,我自有些不安道,“雪球是賢嬪宮中長大的,他的喜好賢嬪自然知道日后你常去走動,也不好一直麻煩賢嬪?!?p> 巧兒聞言,低眉回道,“奴才記下了?!?p> 胤禛不在,弘曉也不在每日里除了照顧弘浩也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可做,我自修理著前幾日熹妃送來的兩盆水色彩霞牡丹花。
這兩盆牡丹據(jù)說是珍惜物種,只看這粉紅色的疊式花瓣宛若水中仙,出奇的是,花瓣邊緣竟然好似絲線的瑰紅色花邊,整只牡丹花看來好似有火在蔓延整個花朵。
修理花枝又親自撒上些水在花瓣上,一時間晶瑩剔透的水珠配上美艷的牡丹花,感覺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
“好端端的,雪球怎么會不見了?”
我正愜意聽見了巧兒的碎碎念,我自四處瞧了瞧總愛趴在榻前的雪球果真不在,我自道,“是不是跑出去玩了??”
巧兒聞聲,微蹙眉道,“奴才一大早就沒有看到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
迷路?賢嬪喂養(yǎng)了它那么久,迷路對于一直幾個月大的狗狗來說應(yīng)該不會?
我自道,“應(yīng)該不會,你且去看看是不是跑去賢嬪宮中了?”
巧兒見我這么說,自道,“奴才去了,賢嬪娘娘宮中并沒有雪球的蹤跡?!?p> 聞言,我自疑惑忙道,“吩咐小李子他們出去找找,不知是不是受了傷躲在哪里不敢出來?若是找到了立即帶回西暖閣?!?p> 巧兒聞言趕忙出了屋子去吩咐四處尋找開來,只可惜從早上一直到晚膳時也沒有過雪球的任何消息!
往日里雪球活潑慣了,見了人總愛撲上去讓人不忍拒絕的擁抱一下,眼下屋里沒有了他溜達來溜達去的身影一時也覺得不太習(xí)慣。
不知道是不是哪家的宮嬪見其可愛將其扣留在宮中?還是受了傷不知如何回來?
按道理說,寵物在宮中不是很常見一般的奴才和宮嬪是不敢私自扣留的,可是這雪球就是這樣莫名不見了。
次日一早,再給給姐姐請安的晨昏定省后,一路由賢嬪相陪打道回府,雖然我表示對雪球丟有些對不住賢嬪,但是礙于身份,賢嬪倒也一路上在安慰我的心情,“雪球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寵物罷了,娘娘不必太往心里去。若是娘娘喜歡改日嬪妾再送娘娘一只可好?”
聞言我自覺得有些愧對道,“雪球煞是可愛,我西暖閣上下無不喜歡,它驟然不見本宮確實心疼不已”
“是妹妹心善還要送我,只是本宮不好再受用,我想雪球應(yīng)該是貪玩一夜未歸,若是咱們回去想來他也該回來了?!?p> 賢嬪聞言眸中充滿歡喜,回道,“貴妃娘娘說的極是,許是這畜生愛玩困在叢里了、”
越過梅園,我自和賢嬪一路向前走,路過水云亭前突的聽聞賢嬪道,“是誰在那?”
聞聲我自向賢嬪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假山后忽的竄出一只人影,巧兒見狀忙的將我護在身后。只是那人影就著松樹黝黑的樹影瞬間竄出了我們的視線。
見狀我自想起那日梅花樹下的人影,心有余悸自向巧兒道,“去后面瞧瞧,可留下什么證據(jù)?”
巧兒面待擔(dān)憂,躬身道,“是、、”
巧兒聞聲提步向假山后走去,起初大步朵頤只是來在假山后只見她一步步的向后退去,看她的身形明顯是被什么東西嚇著了。
見狀我自疑惑的向巧兒走去,“怎么了?”
巧兒聞見我花平底鞋的脆響,臉色蒼白的回身攔道,“娘娘不要過來”
此話一出顯然已經(jīng)太晚,落入我眼中是渾身鮮血淋淋的不大不小嬰兒狀的東西,他雙目圓睜好似經(jīng)歷的是生前從沒經(jīng)歷的痛苦。
見狀我自瞠目結(jié)舌,背后絲絲涼意襲來,那絲絲血腥味折磨的我一陣作嘔。
賢嬪見狀忙的上前扶住我,“娘娘,怎么了?”
我自臉上蒼白,眸中那一幕久久不肯離去,賢嬪見狀自向假山后睨了一眼嚇的驚魂失措,“啊、、、”,“那是什么?”
巧兒一邊幫我趕背,一邊蹙眉說著什么,我只覺得腦海中一次次閃過剛剛那個血淋漓的場面,心中一緊,驚道,“弘浩、、”
巧兒聞言,一額頭的細汗,“娘娘不要胡思亂想,不是、”
我自不敢多想,抬起發(fā)軟的雙腿慌忙的向西暖閣跑去,巧兒和賢嬪見狀不敢怠慢忙的跟上腳步。
不知是不是頭重腳輕的緣故從御花園自西暖閣我走過無數(shù)次的路,竟然差點摔倒好幾次,越急越亂,我自顧不得其他趕到西暖閣時,閣中竟然里里外外不見弘浩的影子。
如此,我只覺得自己的心縮的生疼,巧兒見我眸中慌亂,安慰道,“娘娘別急,不會有事的?!?p> 聞言我自忍不住回想剛剛假山后的那一幕,只見賢嬪蹙眉道,“咱們還是快去找小阿哥吧,若真是?”
巧兒聞言,來不及看我的面色怒斥道,“賢嬪娘娘不要胡說?!?p> 不,不管是不是弘浩,我總要再去看一眼才能安心,想到此處我自顧不得其他抬步就要走,巧兒見狀忙的快不跟上。
只是我還未出了西暖閣的大門,卻與雙喜撞了個滿懷,落入我眼中還有在雙喜懷中正熟睡的弘浩。
看到了弘浩的那一刻我自覺得心中的石頭猛然落地,被壓迫久了忽的得到釋放覺得心比之前還要疼,我自抱起弘浩雙眸濕潤起來。
雙喜見狀,擔(dān)憂道,“主子你怎么了?”
巧兒許是剛剛氣壞了,不問青紅斥責(zé)道,“雙喜跑去哪里了?怎么不在閣中好好呆著?”
雙喜少見巧兒生氣,再看我面色不好,忙的回道,“小阿哥要找額娘,奴才去帶著小阿哥去了景仁宮找主子。”
賢嬪許是想起剛剛自己的話,忙的跪在地上自道,“嬪妾剛剛也是情急才說了不得體的話,請娘娘責(zé)罰?!?p> 聞言我自深看了眼賢嬪,雖然不知道她誤導(dǎo)我的真正目的,但是此事也不見得我會就此罷手,我自向巧兒道,“去告訴姐姐和熹妃務(wù)必查明真相?!?,話至此處我又道,“扶賢嬪起來?!?p> 賢嬪聞聲維諾諾的起身,道,“小阿哥沒事就好,娘娘還是先回閣中休息吧!”
我親自將弘浩臥入床中,心思沉重踏出內(nèi)閣來到正廳時,賢嬪還未離去,只是面色淡淡剛剛的驚慌失措在她眸中好似不再存在。
賢嬪見我出來,忙的上前扶住我道,“娘娘剛剛受驚了,要不要請?zhí)t(yī)來看一下?”
聞言我自向賢嬪看去,“不用麻煩,倒是你看上去弱弱小小的沒有想到抗驚的能力比本宮好很多?!?p> 賢嬪聞言,為楞片刻一抹淺笑回道,“嬪妾是嚇傻了不知害怕了?!?p> 我剛想開口只見巧兒領(lǐng)著小順子到了近前,行禮道,“主子、、”
見狀我自收了話,端坐一處只聽小順子,回道,“奴才親自去瞧了,不是旁的是娘娘昨兒剛剛丟失的雪球,只是雪球是被剝了皮扔在那,所以娘娘沒有一眼認出?!?p> 聞言巧兒和賢嬪驚掉了下巴,我只覺得心如刀絞,“什么?究竟是誰這樣殘忍?”
小順子聞言,躬身道,“皇后娘娘說了,此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讓娘娘不必記在心里。”,“剛剛請的御醫(yī)估摸著馬上就到,待給娘娘請了脈抓幅藥給娘娘壓驚?!?p> 賢嬪立在一處聽了這話,哽咽道,“不想會是雪球、”
聞言,我自抬眸看了看賢嬪道,“本宮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妹妹且先不要太過悲痛?!?p> 賢嬪聞言自拭淚并未多說,倒是落在我心里的驚悸始終縈繞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