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看上去總是那么讓人覺得孤寂,周瑜身著孝衣,臨窗而望,手里端著酒杯,一臉的寂寞,他的父親周異在半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他孤單一人在這荊州,雖然孫堅視他如己出,孫堅的長子孫策亦是與他相處甚歡,但是他卻始終無法真正的高興起來,每次午夜夢回,他都會想起哪個狂歌且舞,豪情霸氣的身影,他已經(jīng)十三歲了,那個時候,曹大哥已經(jīng)在北關(guān)橫刀立馬,縱橫喋血了吧。
周瑜忽地走出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對著那清冷的月光拂起琴來,琴聲凄清,有郁郁不得其志之意,他心里是想追隨那個身影,建不世功勛的啊,甘羅十二拜相,他呢,縱使自負其才,卻仍不得為用,而且他只想為那個人效命而已,其他人還不配他周瑜為之效力。
思緒紛雜間,周瑜拂琴的手指忽然變急了,如急風驟雨一般,而琴聲也變得剛猛凌厲,隱隱有殺伐之氣,“哎!”一聲輕嘆突然響起。“嗡”地一聲,琴弦已斷,周瑜的手指上滲出了鮮血,他卻渾然未覺,看向了那個嘆氣的少年,“你還沒睡嗎?”
“你這琴聲如此讓人郁郁悶沉,我又怎么睡得著?!睂O策走到了院子中間,“阿瑜,如果你想走的話,現(xiàn)在是你唯一的機會,父親已經(jīng)去了揚州,等他回來的話,你想走也走不了的?!薄澳??!敝荑た粗鴮O策很是驚訝?!拔覀兪桥笥?,不是嗎?”孫策笑了起來,“我和你一起走,沒有我這個人質(zhì),你出不了荊州之地的。我也想去看看曹公是不是真的像你說得那樣,是舉世無雙的英雄,就連我也比不上?!敝荑つ?,走到了孫策身邊,“日后我與你相戰(zhàn),必退避三舍以報之。”“阿瑜,你說的這?!睂O策話未說完,人卻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今日我已欠你良多,若是再承你之情,你叫我日后如何還得清。”周瑜看著地上的孫策喃喃道,然后將這個好友扶到了石桌上,解下身上長袍,披在了他的身上,再也不看一眼,決然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明時分,孫策才幽幽地醒了過來,睜開眼之后,他猛然跳將起來,卻只看見那條布袍滑落在了地上,“阿瑜,你連小喬妹子都舍得嗎!”孫策長嘆了一聲,頹然地坐了下來,此時如果他下令封城的話,周瑜斷然是走不脫的,只是他卻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周瑜并沒從陸路走,而是選擇了水路離開,無意中他上了糜家的商船,他很清楚,從陸路走的話,太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了,縱使孫策不抓自己,那些孫堅的幕僚也是會下令將自己抓回去的,而他不想在待在那里,孫堅縱使待自己再好,也只是將他當作子侄輩來看待,不會視他做與他同樣的英雄論交,而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天下間也只有他的曹大哥才會視世俗如糞土,視腐則為草芥。
在青州,于禁很興奮,因為徐州終于向青州宣戰(zhàn)了,耗費他一年心血所成的青州軍終于可以踏上戰(zhàn)場,這三萬士兵是他從三十萬情壯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現(xiàn)在他對曹操要他只練三萬之令佩服至極,當初在他想來,以青州之力,就算蓄養(yǎng)十萬軍士也是有余力的,像他這樣練兵的將軍,永遠都不會嫌士兵少,但是當高順帶著陷陣營到他身邊以后,他對精兵有了一個全新的理解,后來高順走了,他獨力訓練這些士兵,才發(fā)現(xiàn)想要訓練出一支真正的精兵是如何不易,尤其是在見過像陷陣營這樣的驍銳之后。
“子義,這次我們一定要打出咱們青州軍的威名來,讓天下人知道,曹公手上不光有北府黑旗,還有咱們青州軍?!庇诮聪蛄松磉叺奶反?。“文則,陶謙的丹陽兵素來以悍勇聞名,如今我們正好也讓天下人知道我青州子弟也不是泥捏的?!碧反妊壑幸嗍情W動著精光道。他本是郡府中的一個小小奏曹史,卻因為曹操的一道飭令,成了和于禁一起的青州軍副統(tǒng)帥,他的母親得以享受富貴,如此知遇之恩,他豈能不報。
青州軍帶著一戰(zhàn)名動天下的強烈斗志,向這青徐的交界去了,他們也是有血性的漢子,曹公好吃好喝地供了他們一年,該給的軍餉也從未短過給他們,而且在曹公治下,那些豪強地主也不太敢欺負他們的家人,現(xiàn)在就是他們報答曹公的時候了!
青州軍想打硬仗,可是陶謙卻不想,他只是想做個樣子罷了,所以在親自帶著老家的丹陽軍到了青州的地界,和洶涌直來的青州軍碰上后,他只是整天里帶著青州軍在那些山地里兜圈子,根本就沒有交戰(zhàn)的意思,雖然大家都是步軍,但是丹陽兵全部是出自山區(qū)的,這走起山路來根本就不是青州軍能比得上的。所以兩只軍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除了偶然碰到了一次,其余時間都是丹陽兵跑,青州軍追,兩方就在青徐交接的山地繞起了大圈。
“主公,咱們還不回去嗎?”呂由對于整日里在這山地里跟青州軍兜圈子實在是不耐煩了。“你急什么,做戲要做全,你以為袁紹是那么好糊弄的!”看著自己的這個老部下,陶謙慢條斯理地道?!澳侵鞴?,咱們不回去,您不怕那幫世家大族把徐州給賣了?!眳斡善鋵崜牡氖撬麄兊睦铣残熘荩@次陶謙帶出來的大都是他們這些丹陽老兵,至于徐州本土的軍隊,陶謙根本都都不動,想到徐州那些世家大族對他們的排斥,呂由怎么能不放心。
“這個你不必擔心,徐州的那幫家伙明白得很,投靠袁紹,他們的日子哪會有現(xiàn)在這般好過,中原豪強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他們會把徐州給守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模@個州牧,現(xiàn)在除了我,還沒人能當好的?!碧罩t不糊涂,他心里清楚得很,徐州的那些大族不過是想保住自己的富貴而已,若說自己是只狐貍,那么袁紹就是一頭老虎,把自己給趕了,去迎袁紹那頭老虎,那些排外的徐州世家沒那么蠢,所以他才放心地帶著親軍跑這地方來和青州軍捉迷藏,而且他也怕若是別的人帶兵,恐怕就真和青州軍干上,到時把他這些老本給陪了,他哭都來不及,更何況青州軍的確兇悍,打起仗來根本就不要命,想到那次的突然碰面交戰(zhàn),陶謙就一陣頭皮發(fā)麻,不過是幾盞茶工夫,青州軍就掛掉了他近兩百老兵,還有那個騎馬的太史慈差點就一箭把他給射了個透心涼,想想這些青州軍還不過是曹操手上剛訓練了年多的新軍,陶謙越發(fā)地不看好袁紹了,天知道那個傳說中的北庭府兵有多強了,其實陶謙是抬高了青州軍的戰(zhàn)力,他并不知道那次遭遇戰(zhàn),青州兵戰(zhàn)死了三百,傷亡在他之上,只不過他心里避戰(zhàn),無形中讓士兵的士氣低落了不少,而且逃慣了以后,就連這些老兵都有了一種他們不如青州軍的錯覺。
“文則,丹陽兵果然驍勇。”太史慈現(xiàn)在已沒有出發(fā)時那般托大了,那天丹陽兵的表現(xiàn)實在是讓他很震驚。“子義,丹陽兵個個都是隨陶謙多年的老兵,咱們青州軍比之他們還太嫩了,這戰(zhàn)場拼殺一道,平時是練不出來的,你不必氣餒,我相信假以時日,我青州軍必是有數(shù)的精兵。”于禁雖然武藝不及太史慈,但是這帶兵之道,他卻比太史慈高上不少?!拔膭t說得是,慈急鹵了?!薄俺檀笕艘雅扇藖韨餍?,叫咱們與陶謙相持即可,不必求戰(zhàn),咱們就在這山地好好操練一下,這山地奔行,我們卻是不如丹陽軍?。 庇诮牧伺奶反鹊?,程昱給他的傳信里意思很明白,陶謙不過是做戲給袁紹看,他不應(yīng)該為了虛名,貿(mào)然求戰(zhàn),為將者要顧全大局,不能意氣用事。
可說程昱自打做了青州牧之后,表面上看沒有什么大建樹,但是他所管之地卻是曹操麾下唯一未破而后立之地,青州的土豪世家?guī)缀醵嘉幢粍舆^,曹操很清楚,這青州也只有剛戾的程昱才能管得住,這個史上敢用人肉充做軍糧的曹營五大謀士之一絕對是個全才,軍政兩通,而且手段強硬,只要給他充分的權(quán)力,他就能做到最好,要將整個天下破而后立,他沒那么強的力量,除非老天能讓他活到一百歲,否則的話他真要將全天下破而后立,只要他一死,這個天下就亂做一團了,像現(xiàn)在幽遼冀等地已經(jīng)是他能力極限了,幽遼等地,向來苦寒,本來就豪強不多,而且還多為豪爽之輩,至于冀州,袁紹當年為了留給他一個殘破困頓的冀州來拖垮他,幫他強行遷走了大部分的豪強氏族,但是青州不同,他已經(jīng)無法再強行用力量去破而后立,所以他甩出了先秦古簡,拉了鄭玄出來,青州的豪強世家只可以引導,而不能強行摧毀,而程昱顯然做得很不錯,至少青州的土豪都很怕他,而不敢行不法之事。
而此次青徐之戰(zhàn),在知道陶謙避戰(zhàn)的舉動后,他立刻就猜出了陶謙的心意,立刻一封措辭嚴厲的傳信發(fā)到了于禁手上,青州軍不是他于禁拿來成名的,只要陶謙不挑釁,他們就沒必要和陶謙作戰(zhàn)。將戰(zhàn)局給壓制了下來,避免了無謂的戰(zhàn)斗。
和青徐之戰(zhàn)不同的是,在袞州和冀州交界的太行山上一帶,曹仁軍和張頜軍終于卯上了,而在并州,丁原的五萬大軍也直接壓向了曹操的老巢北庭,而此時,曹操仍舊還在千里之外的柳城坐鎮(zhèn),并沒有回去的意思,他只是讓曹布趙云張飛三人帶著十萬黑旗軍和戲志才先行回去,并州的事情他相信他們絕對能替他解決干凈?!罢媸呛芷诖莻€飛將和他們之間的交鋒啊!”柳城高大的城樓上,看著遠去的大軍,曹操微笑著自語到,雖然呂布很強,但是沒有赤菟,對上曹布他們中的任何一人恐怕都不輕松,真不知道這天下第一猛將的歸屬究竟會是誰??!對于呂布,曹操現(xiàn)在想知道的就是作為武將的他到底有多強,只可惜他要坐鎮(zhèn)柳城,不然的話,他到是真的很想看看,趙云曹布他們和呂布單條時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