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喝了酒,俏臉更紅了,跟兩朵石榴花似的,瞇著一雙鳳目瞧著司徒策:“我說先生,你一個人過日子,不冷清嗎?”
司徒策吃了一口菜,笑著正要回答。旁邊殷丫蛋笑嘻嘻道:“怎么?可憐先生?那就嫁給先生啊!”
唐糖幽幽嘆了口氣:“我是沒這福分了,我還在我娘肚子里的時候,我爹就給我定了親,只等著過門呢!我是沒指望了,對了,丫蛋!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定親呢!要不你嫁給先生得了,給先生暖暖被子去!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殷丫蛋倒轉(zhuǎn)筷子,啪的在她腦袋上打了一下:“瞎說什么?我這胖冬瓜的德性,哪配得上人家司徒先生!沒得讓人笑話!”
司徒策瞧了一眼殷丫蛋找不到腰身的冬瓜身材,笑了笑:“人不是因為美麗而可愛,而是因為可愛才美麗!”
“聽見沒有!”唐糖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先生說你美麗呢!還不趕緊的回家叫你爹娘托媒說親去!咯咯咯”
“你這爛舌頭的丫頭,找打你!”殷丫蛋伸手去哈她癢癢,唐糖笑著扭作一團,一個勁討?zhàn)垺?p> 便在這時,忽聽得有人敲門。
雅間的門并沒有鎖上,只是掩著的,這人沒有直接推門進來,卻只是這么敲敲,顯得很有風度。賀蘭冰道:“誰???”
“是我,我是錦衣衛(wèi)的龍翔啊,賀蘭師爺?!?p> “哦,有事嗎?”
“聽的兩位師爺和兩位捕快姐姐在這里喝酒,在下酒蟲上來了,也想討杯酒喝,順便結(jié)實一下破案如神的新來師爺司徒先生,不知有無此等榮幸啊?”
司徒策低聲賀蘭冰:“這人是誰?”
“他是錦衣衛(wèi)的試百戶龍翔,是百戶鐘秉直的副手?!?p> 錦衣衛(wèi)和東廠相對而言,司徒策對錦衣衛(wèi)的印象相對要好一些,畢竟錦衣衛(wèi)曾救過被東廠番子調(diào)戲的婦女。上回的案子,也只是倒賣槍支,算不得太過違背道德,又聽這人言談倒也不俗,說明了想結(jié)識自己,便道:“要不,請他進來坐坐?”
賀蘭冰淡淡道:“你說了算!——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龍翔左手端著一個精致的酒壺,右手搖著一把折扇,沒有穿錦衣衛(wèi)的飛魚服,穿的是一身月白色長衫,輕搖折扇,踱著方步進來,先朝賀蘭冰點頭示意,然后望向司徒策,微微一笑:“這位想必就是縣衙新來的破案如神的司徒柳川先生吧?”
司徒策起身拱手:“破案如神可不敢當,我是司徒策。”
龍翔忙將手中酒壺放在桌上,將折扇倒插在后脖領(lǐng)處,拱手笑道:“在下前些日子外出公干,最近剛回來,便聽到先生諸多破案奇事,說得是讓人心馳神往,便一心想跟先生結(jié)納,今日湊巧,再次相遇,當真是三生有幸!”
“龍百戶客氣了,請坐!”
“多謝!”
原先坐在司徒策身邊的唐糖撅著嘴,老大不情愿地讓開位置,坐到了殷丫蛋身邊。龍翔拱手道:“多謝唐妹子?!闭f罷,撩衣袍坐在了司徒策身邊。拿起自己拿來的那壺酒,道:“這是在下此番公干,帶回來的一壺好酒,‘醉仙翁’!”
殷丫蛋咕咚咽了一聲口水,眨巴眨巴嘴:“這可是好酒,聽說老貴呢!”
“二兩銀子一壺,還算可以吧?!?p> 殷丫蛋吐了吐舌頭:“我一個月都沒掙二兩銀子呢?!?p> 賀蘭冰道:“龍百戶拿出如此好酒,想必有所求吧?”
龍翔笑了笑:“賀蘭師爺,你還真是誤會了,我就是想結(jié)實一下司徒師爺,別無所求。”
“不對,如果你沒有圖謀,斷不會拿著一壺好酒找上門來的,不要說你在這喝酒碰巧遇到了,我不信的?!?p> 龍翔笑了:“當真是賀蘭師爺,果真神機妙算,我的確不是在這喝酒偶然遇到的,其實,我是端著這壺酒找到衙門去了,衙門的說你們出來了,我這才一路問來,知道你們在這里,呵呵,所以才找來了?!?p> “你們錦衣衛(wèi)要打聽一個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嘛。實說吧,有什么事,不然等把這壺好酒喝了才說的話,司徒師爺未必就答應(yīng)的?!?p> 司徒策笑道:“是啊,龍百戶有話盡管說。”
“還真的沒什么事,我就是回來之后,聽說有這么一位破案如神的師爺,而且還幫我們錦衣衛(wèi)破了不少案子,大伙兒心里都很感激,所以就想來結(jié)識一下?!?p> 司徒策禁不住笑了:“哪有那么多案子幫你們破的,總共就一件,而且還是順帶的?!?p> “師爺真是謙虛,來來,喝酒!”說罷,滿滿斟上,端起杯子:“坐下先干為敬!”說罷一口悶了。
司徒策便也微笑著把酒喝了,只有賀蘭冰卻不端杯子,殷丫蛋和唐糖見她不喝,自然也不會端杯的,靜靜瞧著他們倆喝。
龍翔奇道:“賀蘭師爺,怎么不吃酒?莫非覺得在下這酒不入口?”
“你找他結(jié)識,不管我們事,這酒也不是請我喝的,我為什么要喝?我的酒已經(jīng)喝完了,走了!”說罷,起身搖著折扇,邁步往外就走。
這一下司徒策也很是意外,忙道:“芙蓉兄,你怎么走了?酒才開始喝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沒有知己,這酒不喝也罷!”說罷,也不顧司徒策在后面招呼,揚長而去。
殷丫蛋和唐糖兩個互望了一眼,朝司徒策歉意地笑了笑,立即跟屁蟲似的跟了出去。到門口殷丫蛋還不忘回頭瞧那酒壺咽一聲口水。
司徒策站在那里有些傻眼,龍翔卻絲毫不以為意,似乎已經(jīng)在賀蘭冰這里吃癟習慣了,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半點變化,起身道:“她們走了正好,喝酒嘛,本來就是咱們老爺們的事情,攙和幾個女人,沒勁,來,咱們喝!柳川兄,咱們今日是不醉不歸!”
司徒策無奈地笑了笑,只好坐下。
龍翔酒量甚好,而且談吐文雅,人也很謙和,混沒有半點錦衣衛(wèi)的霸氣,這讓司徒策感到這人還不錯。
兩人推杯換盞喝開了,那龍翔盡說些江湖趣事,說到高興處,兩人哈哈大笑,恍若已經(jīng)結(jié)實多年的好友似的。
古代的瓶裝酒不是一斤裝的,量各不相同,龍翔拿來的這瓶酒,相當于一個小酒壇,是五斤裝的,兩人全喝干了,說話舌頭都伸展不直了。
司徒策搖晃著空瓶,瞇著一雙醉眼,問龍翔道:“龍百戶,你,你當真只是來找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