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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最初等你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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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最初等你后來 微光奕奕 2061 2012-03-30 15: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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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天文課上,季云柏至始至終沒有回頭,因為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孫芷薇的存在。

  就在我課間奔出教室找崔大龍時,孫芷薇早有準備地叫住了季云柏。“這是給你的?!彼抗馊缢?,不緊不慢地把一封信遞給了大吃一驚的季云柏?!拔抑滥愫托烊珂旱氖?。我都不在乎,我可以等?!?p>  立刻,周圍的男生們爆發(fā)出動物一樣的起哄聲。季云柏尷尬地看著她平靜的臉,又看看舉在半空的信,手足無措。

  “哇靠,這可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孫芷薇,你小子可以啊!”A男一臉壞笑低語。

  “大哥你這還不趕緊分手?!徐如婧都和那高二的出雙入對了,你還黏黏糊糊的算什么男人!”B男打了季云柏一拳。

  “季云柏你不接我可接了,可別怪我不講兄弟義氣!”C男沖季云柏挑眉。

  孫芷薇表情依舊,季云柏經過思想斗爭后終于一把接過信,手腳局促地居然拋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謝謝”轉身就走。男生們又一陣起哄,孫芷薇依然那副巋然不動的表情離開教室。

  可是孫芷薇剛剛走到樓下,剛剛壞笑男便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上來大喊。

  “孫芷薇,季云柏……他被你們班……一個男生打了!”

  她一愣,沒說一句話轉頭就往教學樓瘋跑,速度遠超體育課一百米沖刺。她還是那副巋然不動的表情,只是在一口氣沖到五樓后才扶著墻喘大氣,之后便對著走廊盡頭的黑影大喝一聲:

  都給我住手!

  兩人停住,一齊望著弓著腰捂著肚子胸口快速起伏,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的孫芷薇。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誰會相信剛剛那一聲河東獅吼出自弱柳扶風的文藝女青年呢?

  待走近,孫芷薇那副巋然不動的表情終于被一聲驚叫打破。不是因為滿臉是血在地上打滾的季云柏,而是被崔大龍活活嚇到。她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和她說話不過十句的男生會攪進她的人生。眼神犀利的她一眼瞟見崔大龍手里的情書,正是她寫給季云柏的情書。

  剛剛還勢如破竹,此刻的崔大龍如犯錯的小狗一樣,攤在地上根本不敢直視孫芷薇。季云柏托著下巴,痛地五官錯位,半天才擠出一句,你誰???

  孫芷薇一把搶過崔大龍手里的情書,又恢復了巋然不動的冷面目對壞笑男說,送這兩個傻逼去醫(yī)院。

  “那個……孫芷薇……”

  崔大龍突然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叫了一聲,顫顫地從褲兜里掏出了那封已經血跡斑斑的信,忍著劇痛,遞向她。

  晚自習后,我和鄒超帶著海哥和全班的委托去醫(yī)院時,吊著胳膊的崔大龍和包著腦袋的季云柏已經談笑風生熟的跟認識半輩子似的。孫芷薇一攤手做出個無奈的表情。

  “哎呦,班長們來看望病號了?”崔大龍興奮地欠身,“不用擔心,男人嘛,受點傷不算什么。是吧,季云柏?”季云柏一拳打在崔大龍石膏上表示認同??磥?,我和鄒超完全高估情勢的嚴峻性,于是丟下水果一同指著孫芷薇問

  “那她呢?”

  未等二人張口,孫芷薇扶了扶眼鏡,冷靜地擺擺手道,“我退出,我退出?!?p>  其實,在邀請全班瓜分蛋糕前我還是征求了林奚的同意的。他撩起眼皮憂傷地看著我很久,嘆了口氣道,恩,給我留一塊。

  我一下笑了,果然是個可愛的孩子。

  倒是陳依霖很是傷感。她說林奚不會再和我說話了,至少在他傷口愈合前不可以。

  這么沉痛的失戀感言我倒聽得極為欣慰。陳依霖倒忽然嗔怒,“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地傷害一個小男生。林奚對你很認真也很好哎……”

  我丟下筆,認真地反駁道,“對一個人既認真又好就應該接受嗎?”

  可愛的林奚第一次板起臉生氣地反問,“那你對左玨呢?”

  再見左玨,已經是舞蹈隊與合唱團合練的日子,距離期中考試還有六天。

  合唱廳第一次這么擁擠,我們站在角落靜靜等待周大媽整隊。左玨站在隊伍里,低頭玩手機,和旁邊男生打鬧,卻絲毫未抬頭看我一眼。我悲傷地想,他在躲我吧。也是,誰想遇到一個每次見面都會帶來受傷的瘋女人呢?

  可是,我站在左玨的正前方排練時還是呼吸錯亂,心跳失衡。我心不在焉地轉圈,轉圈,轉圈,心里又希望他看我,又害怕他看完會更討厭我。正想著,突然,地球好像猛地顛倒了。我一個趔趄,竟然踩到了自己的裙擺。緊接著,撲通一聲應聲倒地,后腦勺“咣當”一下狠狠地磕在合唱臺上。

  嘩啦啦,合唱團前兩排立刻全都東倒西斜,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怪叫。

  周大媽一邊抱怨合唱廳太小一邊大喊“李林立李林立聽得見嗎聽得見嗎”拜托,我又不是墜樓,難道會失聰腦震蕩嗎?

  然而,果然,我確實聽不到隊友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也看不到她們驚慌的表情了。

  因為我齜牙咧嘴地睜大眼睛時,發(fā)現(xiàn)正上方,穿著那條迷彩褲的大長腿,正醞釀把我從他腳下踹開。再往上看,一張桀驁不馴的臉正低頭,死亡凝視著我。

  天啊,我立刻兩眼一閉,心想讓我就死在這里算了,或者有個洞讓我鉆進去吧。

  周大媽一見我閉眼立馬大喊,“快,快送去醫(yī)務室!來個男生……”她順手一指離我最近的左玨,

  你去。

  左玨的臉立刻好像豬肝。他仿佛吶喊著“老師您讓我和這個事故多發(fā)地帶的瘋女人在一起是想讓我死的更慘一點嗎?”。躺在地上的我立刻讀出了左玨的心思,心里滴滴答答地流血,比腦袋上的傷痛出一百倍。

  我明白了。

  他若真去了,一定會更討厭我吧。

  “不用了,老師。”

  于是,我微笑著忍著痛,一個人強站起身,走出了合唱廳。

  校園里靜得只有風聲。我抬起頭,藏藍色的天幕上已散落點滴星辰。左玨,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見到你都要發(fā)生意外,每一次意外都讓你更討厭我?;蛟S,我的確應該離你遠一點,就好像看星星一樣,遠遠地看著就好。這樣你就不會那么討厭我,你也會生活得更幸福一些吧。

  “喂,你,你還好吧……”

  那顆最亮的星星,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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