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炎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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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國地處恒朝以西,地少人多,卻稱得上是水草豐美之地。魏然這些日子跟著蘇放在馬車上走走停停,如果不是見識過了杜三平日的用度,魏然還真是要被蘇放的日常捧場給嚇著。
就算一路上是風(fēng)塵仆仆,蘇放卻依舊每日一身潔白勝雪的衣裳,從指甲到發(fā)絲,每日里都散著著炎國一種珍貴香草——玉蓉珠蘭香草的氣息,不如金絲香紫檀的清淡空幽,也不如青竹露的淡雅迷人,有著草原上獨(dú)有的氣息,讓人感覺到陽光灑滿,天高云曠。
魏然也就跟著沾了光,只是無論怎么薰染,身上的青竹香氣中總還透著淡不可辯的金絲香紫檀的氣息。倒是那個天地不知的小杜瑄,滿身的玉蓉珠蘭香草氣息,而且杜瑄還極喜歡這香氣,每天覺醒而不覺得他們已經(jīng)被綁架。
到了炎國者城都城,臻都的時候,魏然才知道了蘇放的真實(shí)身份,原來蘇放竟然是炎國的太子,炎國唯一有繼國主資格的皇室謫系血脈。
這些日子,蘇放很少跟魏然講話,每次只要一想到魏然懷里那支歸幽玉笛,心里就開始覺得不安,歸幽閣主是個瘋子,杜三也是個瘋子,這一個女人和兩個瘋子搭上了,準(zhǔn)沒什么好事。
“來人,安頓好顧姑娘,好吃好喝侍候著,若有絲毫怠慢,杖斃?!?p> 魏然搖搖頭,覺得太過于暴力,這樣人心怎能不相背。但現(xiàn)在魏然覺得自己站在和蘇放對立的位子上,沒比要提醒這個人什么,于是抱著杜瑄轉(zhuǎn)身就走。
在前頭引路的是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一身貼身的輕紗更顯出一身誘人的曲線,讓人看了不由得浮想連翩,魏然看著口水都快掉下來了,沒想到能在這兒看到這么惹火的身材,妖女啊妖女……
“姑娘,這里是明月院,您暫時住在這里?!?p> 魏然抹了把嘴角,發(fā)現(xiàn)沒有想象中的口水,在心里贊嘆了一下自己的定力,然后忍不住問了句:“姑娘,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奴婢是太*的侍女,姑娘可以叫我淺草。”
魏然拍額頭叫了一聲我的天啦,一侍女就這么惹火了,要是太*的妃嬪,那不知道惹到哪去了:“淺草,我就這么叫你了,那個可不可以先弄點(diǎn)吃的來,最好給孩子弄點(diǎn)粥或者米糊之類的東西。”
淺草應(yīng)了聲好,就把門帶上離開了,魏然看著窗外守衛(wèi)來回走動,心想瞧,還是被關(guān)起來了,可憐啊。杜瑄這孩子更是可憐,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沒吃過啥好東西,不是粥就是米糊,要不就是亂七八糟的湯,估摸著長大后肯定是個不會挑食兒的。
“姑娘,太子殿下讓我給您送來了牛乳和奶糕,說是給孩子吃的?!边M(jìn)來的不是淺草,而是另一個身材比淺草有無這而無不及的女子,十八、九歲的樣子,看起來美麗動人,比淺草多了一分明朗、活潑。
魏然暗道這蘇放還是挺細(xì)心的,竟然還能想得得到杜瑄,如果不是蘇放綁了他們母子,她還真覺得這算是個好男人了。不過想想,家國相對,他們現(xiàn)在這樣的境地也算是再正常不過了:“請姑娘替我謝謝你們太子殿下。”
“是,姑娘慢用,有什么事招呼一聲,我叫淡柳,就在門外候著?!?p> 淺草,淡柳?名字貌似還不錯嘛,看來蘇放的品味不會低級惡俗到讓人神共憤的地步:“請幫我準(zhǔn)備水沐浴,另外找兩身衣裳換洗,瑄兒也是一樣。”
“是,待會兒就讓人給姑娘備好送來,姑娘還要什么嗎?”在淡柳眼里,這是她們那尊貴的太子殿下第一回帶個女人回太*,只是這女人還帶著個孩子,場景就有些詭異了。
魏然搖搖頭,目前也還想不到什么,反正把她綁了來,她也不用太客氣氣了:“現(xiàn)在沒事了,你先出去吧?!?p> 魏然一勺一勺小心地喂著杜瑄吃奶糕,杜瑄看來真是鍛煉出來了,吃得巴巴作響,讓魏然都覺得這東西似乎真就味道很好了。忍不住也就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就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和一點(diǎn)點(diǎn)米粉的味道,沒啥好吃的,這小子竟然吃得這么香。
“姑娘,您的飯菜來了,水和衣裳也給您送來了。”淺草把魏然的飯菜端了進(jìn)來,正好看著魏然皺眉吃奶糕的樣子,不由得一笑:“姑娘,那個奶糕是給孩子吃的,沒有什么味道,不好吃的?!?p> “嗯,我也發(fā)現(xiàn)了,你端來的這一大盤子什么東西?”魏然看桌上的盤子里花花綠綠的,看起來像是很好吃的樣子。魏然向來對美食沒啥抵抗力,自己雖然不大會做,但人類從來不缺乏對美食的追求于熱愛,魏然也是一樣。
淺草把盤子擺好后,才笑著看向魏然:“回姑娘,是我們這兒的一道名菜,叫九里同春,是由九種不同的菜精燴而成,姑娘可以嘗嘗看,味道不錯?!?p> 看起來全是生蔬菜的樣子,只是中間的那些湯頭,貌似味道很醇厚,而且正散發(fā)著滾滾熱氣:“謝謝了,可以幫我抱一下瑄兒嗎,我吃完東西再來抱他?!?p> “好?!睖\草抱著杜瑄,那小手亂揮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一雙明亮的眼睛愣愣看著,有意思極了:“姑娘,他叫瑄兒嗎?”
魏然一邊往嘴里塞東西,一邊使勁兒點(diǎn)頭:“是啊,杜瑄,瑄就是那祭天用的大玉壁的意思。”魏然老毛病又犯了,愛解釋,讀書的時候被人稱為活字典。
淺草笑笑,說了一句:“姑娘真是好有學(xué)問。”
學(xué)問?魏然腦袋上一堆問號圍著轉(zhuǎn),解釋個字就叫有學(xué)問了,這姑娘是沒見過她老爹,估計(jì)會驚為天人,逮著塊石頭都能說出三千年去的人:“沒有吧,還好啦,嘿嘿……”
魏然覺得,除了傻笑,她不知道該怎么回這姑娘了,真是無語,就這樣還有學(xué)問了。
“那個,我吃飽了,把東西撤下去吧,順便幫我把門關(guān)上,我要給瑄兒洗澡。”已經(jīng)三天沒洗了,魏然抱著都覺得這孩子臟得很,可杜瑄沒感覺,整天還是老樣子,這小子真是要求越來越低了。
魏然狠狠給杜瑄涮了個澡,把杜瑄混身上下搓得白白凈凈,直到杜瑄撇著嘴快哭了,才撒手放開杜瑄,讓他自由發(fā)揮玩了會兒水。杜瑄玩水玩得正興起的時候,魏然又雙手一揮把杜瑄從水里抱了出來,往棉巾里一扔,擦干水穿衣服。
杜瑄卻忽然看著魏然,嘴里咕咕的叫了聲:“娘……水……”
嚇得魏然一大跳,雙眼瞪圓地看著杜瑄,先是驚訝,然后就是驚喜,抱著杜瑄在房間里轉(zhuǎn)了許多圈才停下:“瑄兒,你叫娘?”
杜瑄不明所以,于是繼續(xù)叫了句:“娘……水……”
“哇,瑄兒,你真厲害,竟然會叫娘了,瑄兒,瑄兒……可惜你爹沒聽到,要不然會更高興的。”魏然指得瑄兒的爹當(dāng)然是杜三,雖然到目前為止都還沒弄清楚,杜三真是杜瑄的爹,可是魏然也已經(jīng)把杜三當(dāng)孩子他爹對待了。
“娘……”杜瑄見魏然高興,叫得更歡了,魏然趕緊給杜瑄穿了衣服,抱著出去想告訴所有人,她那偉大、可愛的兒子會叫娘了。侍衛(wèi)見魏然出來,一愣就讓魏然跑了去,侍衛(wèi)互相看了看,才跟了上去。
“蘇放在哪里?”
“回姑娘,往這邊?!笔绦l(wèi)一說完才發(fā)現(xiàn),他憑什么要回答呀,而且貌似他是來看人的吧,怎么反倒是成了移動地圖。
“蘇放,蘇放,我兒子會叫娘了?!碧K放是魏然在這里唯一認(rèn)識的人,有了好消息當(dāng)然只能告訴這個人,可是魏然一臉興奮地跑進(jìn)來,卻發(fā)現(xiàn)那個應(yīng)該和她一起高興的人完全沒反應(yīng)。
蘇放看著魏然燦爛灼亮的眸子,像陽光一樣直直扎進(jìn)了人心里,蘇放卻依然只是淡淡看著魏然,不咸不淡的應(yīng)了聲:“嗯,是嗎!”
魏然不樂意了,興沖沖地跑來分享好消息,沒想到那家伙就像沒聽著一樣:“喂,你好歹有點(diǎn)表示吧,一張死人臉?!?p> 蘇放嘴角微微抽搐,在魏然看不到的地方白了一眼:“什么表示,敵國的后人,你覺得我表示什么才正常。”
魏然不悅地看著蘇放,這個人還真是不討人喜歡:“你要是敢動瑄兒一點(diǎn)兒,必以炎國上下為瑄兒陪葬,顧家的人向來說到做到?!?p> 魏然其實(shí)也就嘴上喊喊,真讓她那么干,她怎么也下不去手,不過在蘇放面前,氣勢還是要壓住,否則不知道蘇放會怎么對待杜瑄。
顧家的人?蘇放在心底笑,看來這姑娘完全沒把杜家的勢力放在心上,連威脅都是用顧奚山的名頭:“顧閣主的女兒、外孫,我自是不敢動的,不過不敢動并不代表不能威脅到恒朝三皇子?!?p> “只要你不動瑄兒,什么事都好商量,隨你跟杜三怎么玩,我不管,反正不要傷著人,他們父子對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魏然順便加上了杜三,就算家國事敗,她反正只要杜三安全就行了,或許沒了國家的羈絆,她會更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