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新聞辦公樓下,站著一個身材高大,大概25歲左右的男子,手上提著攝像機。
因為長期在戶外工作,導致他的皮膚曬的黝黑,黝黑的鼻梁上帶著一副眼睛。
第一印象讓人感覺不出他的長相,究竟算是斯文還是粗獷。
“我在這里!”
王鵬提著攝像機看到不遠處正在開車的美娜,對著她招了招手。
“是什么新聞?”
“有一個白血病孩子需要幫助?!?p> 王鵬系好了安全帶后,我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聽說你當爸爸了,還是個女孩?”
“哈哈哈,對啊,我媳婦給我生了個丫頭。”一提到自己的女兒,王鵬臉上樂開了花。
“什么時候打算請我們去吃飯慶祝下?”
“沒問題!時間由你們來定,什么時候都行!”王鵬爽快的答應道。
我啟動了車子,將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轉過頭好奇的看向了他。
“當爸爸是一種什么感覺?”
王鵬想了一會,皺著眉頭實在想不出能用什么詞去描述這種感覺。
“不知道怎么說,我只想早點下班,回去看我閨女。”
看著一臉幸福的王鵬,我的嘴臉微微上揚,不自覺露出了微笑。
……
車子開了大概三十多分鐘左右,我看了眼面前的手機導航,將車停在馬路旁邊,把頭伸出了車窗,看到了馬路對面大樓寫著“協(xié)和醫(yī)院”四個大字。
“好像到了!這H市是不是就一個協(xié)和醫(yī)院?”
“不清楚,好像就只有一個,不過這醫(yī)院的人可真多啊,進進出出的。”王鵬回答的似乎有點不太確定。
停好了車,我跟王鵬很快來到協(xié)和醫(yī)院一號住院樓,剛走進門口,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
我覺得沒人會喜歡這種味道,除非迫不得已。
出了電梯后,我四處張望,隨后朝著到不遠處的護士臺走去。
“護士小姐,麻煩問下302房間在哪里?”
“往前一直走到頭,然后右轉最后一間就是了。”
“謝謝了!”
“不用謝!”
…
“是不是這里?。俊蓖貔i疑惑的看向我。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蔽抑苯油崎_了302房間的門。
推開門后,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朝自己走來,年齡大概在30歲左右,她白皙的臉上殘留著淚痕,眼睛通紅周圍布滿了血絲,面容看起來有些許憔悴。
身高160左右,身著樸素,但樸素的衣服阻擋不了她的氣質,這種氣質很親切很熟悉,但我一時卻想不起來。
“你們是xx新聞的記者嗎?”
劉曦抬頭看向站在面前門口的一男一女,注意到男的肩膀扛著攝像機。
“沒錯,我們就是xx新聞的記者。你叫劉曦,孩子得了白血病,沒錢醫(yī)治,剛剛打電話給我們了對嗎?”
“是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我希望你們能救救我的孩子!”說到這里,劉曦聲音漸漸變得有些梗咽起來。
我朝周圍看了看,微微皺了下眉頭,發(fā)現(xiàn)周圍病床躺著都是一些老人,壓根看不到孩子。
“你的孩子在哪里呢?”
“她在301房間,就在對面?!?p> 我疑惑的看向她,剛剛電話里為什么她要跟我們說在302病房?
“不好意思,我的孩子她很敏感,你們能不能編個理由,我不希望讓她知道我走投無路,需要求助你們,所以…”劉曦表情露出一絲抱歉。
看著面前這個母親,我心里涌出了一些復雜的情緒。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現(xiàn)在我們可以去看看孩子嗎?”
“可以,你們跟我來?!?p> 劉曦擦了下眼角的淚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帶著美娜他們來到301房間。
走進房間,我站在門口望著不遠處病床上躺著的孩子,正拿著筆認真畫著畫,好像絲毫沒注意有人正在盯著她。
“這是個女孩,沒有頭發(fā)我也能一眼就認出來,她長的真漂亮,真可愛?!?p> 看到女孩那么認真的畫畫,我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她喜歡別人叫她小畫。”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女孩的身邊,看到她聚精會神拿著筆正在畫著太陽,準確來說是畫夕陽。
注意到她拿筆的手,我的臉上流露出心疼的表情,手背上的肉都快變成了深紫色,幾乎已經看不到靜脈,毫無例外此刻她正在掛著點滴。
不過當看到她畫畫認真的表情,我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一掃剛剛的陰霾。
“嗨,未來的小畫家!”
小畫聽到有人叫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了疑惑的看向美娜。
“很抱歉打擾你?!?p> “這是攝像機嗎?”小畫好奇指著王鵬肩上的攝像機。
“沒錯這是攝像機,我們是xx新聞的記者,專門過來采訪你。”我笑著回答道。
小畫好奇拍了拍面前的話筒,不敢相信的看向了美娜。
“我要上電視了嗎?”
“沒錯,我們正在采訪那些白血病患者,希望能用她們的笑容,給與別的患者勇氣和希望。”
“嘻嘻,你看看我的笑容行不行。”
說話間,小畫朝著美娜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哈哈,小畫的笑容非常合格,接下來姐姐能采訪你幾個問題嗎?”
看到她可愛的舉動,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以!”小畫兩只大眼睛好奇的看向美娜。
“為什么你喜歡別人叫你小畫呢?”
“我本來想給自己小名取畫畫,媽媽說覺得小名前面應該加個小字,所以就叫小畫?!?p> “畫畫畫畫畫?!?p> 美娜和小畫對視了幾秒后,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我都不知道哪個是我名字了?!?p> 我注視著小畫,她的眼睛里散發(fā)著光,她跟我印象中的病人有些不一樣,我不明白經歷病痛的折磨,是什么讓她如此堅強,如此樂觀。
笑了一會后,我收起了臉上笑容,表情嚴肅的看向小畫。
“畫畫,我能問下一個問題嗎?”
“可以!”
“你覺得爸爸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我是傻逼嗎!剛問完這個問題,心里就開始后悔,害怕這個問題也許會傷害到這個孩子,我不明白當時為什么會問出這個愚蠢問題!
“我爸爸是一個很好的人!”小畫回答的沒有半點猶豫。
小畫的回答讓我詫異,下意識將目光轉向了劉曦,后者看到后,對著我搖了搖頭。
那一瞬間,我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一切!她一直生活在母親的謊言里!
也許她眼睛里那僅存的堅強是因為還不知道現(xiàn)實是什么。
“好的,畫畫,謝謝你今天這么配合姐姐。姐姐待會還得去采訪別的小朋友,下次姐姐再來采訪你好不好?”
“好的,姐姐,我想問下我什么時候能在電視上看到我?!毙‘嬘檬种噶酥缸约旱谋亲?。
面對小畫的提問,我沉默了一會開口回答道:
“這個估計要等到好久,到時候姐姐給你媽媽打電話,上電視了再讓媽媽告訴你好不好?”
“好!”
“那姐姐先走了,畫畫就繼續(xù)畫畫。”
“嗯,姐姐再見!”
我忍不住捏了捏小畫的臉蛋,走到病床前拿起了她的病床卡,仔細的看了一遍。
隨后就將病床卡放回了原處,和王鵬劉曦一同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