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頂上,遠(yuǎn)遠(yuǎn)的,兩人就看到了那個被青山環(huán)繞的小村子。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上午,可以看見田里正忙著農(nóng)耕的村民。
慶田村的村口,立著一個高高的牌坊,上面是慶田村三個大字異常顯眼,看來他們沒找錯地方。
進(jìn)了村子沒走多遠(yuǎn),敖琪和蕭緒就發(fā)現(xiàn)幾個村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兩人。敖琪特意將自己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又斜著眼將蕭緒從頭到腳瞅了一遍,沒什么問題?。坑植皇莿偞┰竭^來的,衣著不一樣,有什么好看的?
又走了一段,那種目光越來越多,敖琪挨不住了,本來想吼一嗓子“嚴(yán)禁圍觀”的,結(jié)果被蕭緒攔住道“找人要緊!”敖琪只好忍了下來。
路邊上有個正在編竹簍的老人,看起來尚算和藹可親,于是敖琪上前問道“老人家,請問你們這可有一戶姓阮的?”
老者聽音抬起了頭,看見兩人的時候也愣了一下,但是還是回答了敖琪的問題“這里大多數(shù)人家都姓阮,你找哪一戶???”
這個敖琪還真不知道,只是聽說李氏兄妹的奶娘住在這里,姓阮,可是敖琪沒想到這邊姓阮的這么多,這要是一家一家問可麻煩了。敖琪正急的時候,就聽身邊的蕭緒道“叫阮喬蘭”
老頭點(diǎn)頭道“知道,知道,你是說大蘭子她們家”老頭指了指東邊“就在東邊把頭數(shù)第二家。”
蕭緒禮貌的向老頭道了謝,拖著敖琪就要向東頭走。敖琪急忙喊停,扭著身子回頭又像老者問道“老人家,我們有什么問題嗎?為什么很多人都看我們?”
老者見她因為疑惑揪成一堆的小臉,笑了笑道“孩子,不礙的。只是村子里很少來外人,所以見了你們難免多看幾眼!”
敖琪這才放下心,沖老者笑著道了謝離開。還好沒有什么觸犯了人家村規(guī)之類的??磥黼娨晞《嗌儆行┦球_人的,不會因為什么冒犯村規(guī),就會被村民綁起來活活燒死。
是她想多了,還是考慮些實在的吧!
敖琪瞇著眼睛挨近蕭緒,低聲問道“你怎么知道奶娘叫軟喬蘭?你別告訴我又是你那商人的特殊消息來源!我不會信的!”
蕭緒聳聳肩。敖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不說以為她就猜不到了,書倫曾經(jīng)說出慶田村是李無憂的奶娘家時,敖琪就在懷疑了,現(xiàn)在敖琪可以無比肯定蕭緒曾經(jīng)派人查過李無憂。
可是蕭狐貍為什么查李無憂呢?難道這家伙……
敖琪咬了咬下唇,蕭狐貍看來不比她笨多少!
終于找到了奶娘家,蕭緒敲門后,出來的卻是個小姑娘。用敖琪的話就是那姑娘眼睛大,水汪汪,還會說話。
“你們找誰?”就連聲音都水嫩水嫩的。
“請問這是阮喬蘭的家嗎?”
小姑娘眨巴著那會說話的大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蘭嬸不在!你們進(jìn)來坐吧!”
小姑娘很有禮貌的將他們讓進(jìn)了院子,還找了幾個竹編的凳子給他們坐。敖琪心道這姑娘真夠大膽的,主人沒在居然敢往家里帶陌生人。卻不知道這村子很少來外人,這里的生活質(zhì)樸單純,根本不會想那么多。
兩人和小姑娘大致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小姑娘不是阮喬蘭家的人。小姑娘叫惠馨也姓阮,就住在阮喬蘭家隔壁。
而李氏兄妹的奶娘家一共有兩個人,一個就是他們的奶娘阮喬蘭,另一個則是阮喬蘭的兒子,阮威。敖琪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笑的,又軟又威,互相矛盾。
阮威一大早就去了地理,而奶娘則去給她兒子送飯去了,這才叫住在隔壁的惠馨幫忙過來幫忙照看一下。
“你們等一會兒吧,蘭嬸去了有一會兒了,應(yīng)該就快回了!”
“我們不急,等等就是了!”蕭緒本來生的就好看,再加上聲音低沉帶有磁性,很招女孩子喜歡。打從一進(jìn)來,敖琪就發(fā)現(xiàn),惠馨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蕭緒,一直在他身上打轉(zhuǎn)。
敖琪咳了兩聲,惠馨這才紅著臉移開了視線。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有些可氣的是,蕭緒卻沖著敖琪不知所以的笑了笑,笑的敖琪有些莫名其妙別扭。
正當(dāng)三人笑的笑,尷尬的尷尬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女子,穿著灰色的單襟小布衫走了進(jìn)來,敖琪與蕭緒對視一眼,這應(yīng)該就是阮喬蘭了。
阮喬蘭剛進(jìn)自家的院門,就看見他們兩個陌生人坐在她家的院子里。
“藍(lán)嬸,他們說找你”看蘭嬸有些楞,惠馨趕忙解釋道
敖琪和蕭緒也忙站起來見禮“您就是蘭嬸吧,我們是無咎和無憂的朋友?!?p> 阮喬蘭雖然住在這四面環(huán)山的小村,但是也是曾在大戶人家做過活??偹闶潜然圮岸嗄敲匆恍┓婪兑庾R,直到聽到他們是李家兄妹的朋友,這才露出了笑模樣。
“原來是無咎和無憂的朋友啊,那兩位快進(jìn)屋坐吧,外面風(fēng)大,臟得很。”
阮喬蘭怕他們兩人住慣了城里,不適應(yīng)鄉(xiāng)下的灰塵暴土,于是急忙將兩人讓進(jìn)了屋,而惠馨畢竟不是軟家的人,軟家招待客人她也不好跟著進(jìn)去,最后只好對著蕭緒戀戀不舍的看了幾眼,才跟阮喬蘭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敖琪趁阮喬蘭進(jìn)屋給他們倒茶的空,忍不住調(diào)侃蕭緒道“蕭大老板,挺受女孩子歡迎嘛!看人家姑娘的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
蕭緒一本正經(jīng)的撣了撣根本沒落什么灰的袍角道“沒辦法,人精神!”
敖琪用無比鄙視的目光瞪過去,精神?我看你是神經(jīng)吧!“她那是不知道你的性子,要是知道你是那種滿肚子詭計,還老跟女孩子較勁,一點(diǎn)都沒有風(fēng)度的人,絕對離你有多遠(yuǎn),就躲多遠(yuǎn)!哼~”
蕭緒佯裝嘆息道“哎~這屋子有點(diǎn)酸,不知道是不是蘭嬸家的醋壇子倒了!”
“你……”敖琪瞪了半天眼睛,那家伙卻面不改色,于是甩頭不在理蕭緒,多說多錯,不說她就不信還錯。
“怎么默認(rèn)了?”
得!不說也錯
“蕭大老板,這自作多情你倒是領(lǐng)悟到真諦了!”
蘭嬸子出來的時候就見兩人,一人面色陰沉低頭盯著自己的雙手,一人仰頭遙望房頂,研究房上那幾個一下雨就漏的瓦洞。
不過看她出來,兩人又都恢復(fù)了正常。蘭嬸好笑的搖搖頭,現(xiàn)在的年輕人,她是怎么都看不懂嘍。
蘭嬸子給他們到了茶,然后才也消停的跟著他們坐了下來“可是無憂無咎托二位來看我的?”
這村里方圓百里都是山,所以這兩人撒謊說只是路過都不可能。而他們來這兒的目的不論是哪一個估計都不是藍(lán)嬸希望聽到的。
兩人對望了一下,這回倒是很有默契的選擇了沉默??墒撬麄儾婚_口,這阮喬蘭卻擔(dān)心了起來,猜想不是那兩個孩子出了什么事吧。這越想越像,要不怎么那兩個孩子不來,來的反倒是兩個不認(rèn)識的人。
蘭嬸這么一想,就怎么都坐不住了“那兩個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這一問卻問住了敖琪和蕭緒,這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啊。說怕老人家承受不住,可是不說,就按蘭嬸這個問法,他們估計也撐不過一時半刻。
最后敖琪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態(tài)度道“蘭嬸,你先冷靜些,我慢慢告訴你?!?p> 拍了拍蘭嬸的肩膀,示意她先稍安勿躁。蘭嬸倒也配合的重新坐了回去,可是那雙眼睛了還是寫滿了擔(dān)心。
“蘭嬸,也許我們接下來的話會讓你有點(diǎn)難接受,你可一定保重身體??!”蘭嬸這么一聽,就知道這事不是好事。但是還是先強(qiáng)忍下心里的擔(dān)憂道“您說吧,我都一把年紀(jì)了還有什么撐不住的?!?p> “李無咎死了”這句話本應(yīng)該是敖琪說的,但蕭緒搶先一步替她開了口。
這幾個字對蘭嬸來說無疑是重磅炸彈。本來還有些反應(yīng)的蘭嬸,這下倒好,突然就沒了反應(yīng),張著嘴巴,一動不動,好像怎么也反應(yīng)不過來‘李無咎死了’這五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蘭嬸……”看著突然間這樣的蘭嬸,敖琪連忙上前焦急喚著蘭嬸,生怕這一口氣上不來,老人家有個什么好歹,他們可擔(dān)待不起啊。
沒多一會兒,就聽蘭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無咎,無咎你……怎么就這么離奶娘去了?你好狠的心?。〗心棠锇装l(fā)人送黑發(fā)人?!?p> 敖琪見蘭嬸哭的昏天黑地的,于是手忙腳亂的安慰著?!疤m嬸,你節(jié)哀順變,別太傷心了。你這樣死去的無咎要是在,看你這樣,一定也不好受啊!”
蘭嬸哭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敖琪的安慰起了作用,哭聲漸漸小了下來,變成輕輕的抽泣。
“孩子啊,我怎能不傷心啊,無咎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就跟我親生的娃一樣?,F(xiàn)在倒好,多好的一個娃啊說沒就沒了,老天爺沒長眼??!”哭到這,蘭嬸突然想起啥,擦了擦眼淚向敖琪問道“哭了半天也不知道我那奶娃是咋去的??!”
敖琪嚴(yán)肅了下來,看著蘭嬸道“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