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可以歇息一天了!”周陽得到放假的訊息后,長出一口氣。
建章營的兵,個頂個的強(qiáng),然而,訓(xùn)練之艱苦,要不是周陽親身經(jīng)歷,根本無法想象。更別說,這種訓(xùn)練非??菰铮筒蛔〖拍娜烁緹o法勝任,放假無異于過年,讓人很是向往,要周陽不歡喜都不行。
漢朝的休假分為旬假和節(jié)假,所謂旬假就是逢旬休假,一月三天。節(jié)假就是遇到重要的節(jié)日,就會放假。
周陽休的是旬假,按照規(guī)定,周陽一月有三天假期。可是,前兩次的假期,蘇建都給剝奪了,這是第一次給周陽放假,周陽真是欣慰不已。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周陽已經(jīng)達(dá)到一個相當(dāng)?shù)乃疁?zhǔn),要不然以蘇建那種只會說壞,不會說好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給他假期的。
“終于可以出去透口氣了!”周陽輕松之極,出了軍營。
為了便于練習(xí)騎射,熟悉馬性,蘇建要周陽在十天前就搬到上林苑的建章營地住了。一出上林苑,朝長安城直奔。周陽并沒有從直城門入城,而是從北邊的雍門入城。一進(jìn)雍門,就到了西市,見識一下西市正是周陽此行的目所在。
長安九市,東三市,西六市。東三市是商賈聚集之地,西市是作坊所在地,這里是漢朝最高科技所在之處,周陽早就想來了,只是沒有機(jī)會。
西市占地極大,主要分布在蒿街兩側(cè),作坊密布,密密麻麻的,好象現(xiàn)代廠家林立的工業(yè)園區(qū),送貨的、提貨的,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
周陽置身其間,仿佛回到現(xiàn)代的大工業(yè)園區(qū),格外親切,亦份外激動。遠(yuǎn)在兩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先就有類似現(xiàn)代社會的管理技巧,把作坊集中,這是何等的了得呀。
街道兩旁,還有不少店鋪,擺著貨品,攤販們高聲叫賣。周陽一瞧,主要是作坊的產(chǎn)品,履、襪、案幾、茶盅、碗、箸……無不應(yīng)有盡有,看得人眼花繚亂。
“請讓讓,請讓讓!”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周陽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大漢,身高七尺,膀大腰圓,眼如銅鈴,相貌堂堂,扛著一大包東西,正朝一家作坊行去。大步而行,虎虎生威,威勢不凡,人群紛紛讓道。
“站住!”
一聲斷喝響起,一輛駟馬高車急駛而來,車廂上插著兩朱幡,一望便知是豪強(qiáng)之家的馬車。這車橫沖直撞,行人叫嚷不停,紛紛閃避。
“把姓張的給我攔住!”車廂里傳出一個聲音。
周陽只覺這聲音好熟,似乎在哪里聽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張通,站??!”簇?fù)碓隈R車周圍的幾個仆傭齊聲吆喝,更有幾個仆傭沖過去。手里的棍棒對著人群亂打,人群避之唯恐不及,只一口氣功夫,幾個仆傭就沖到張姓漢子身前:“張通,公子要你過去。還不快去!”
吆喝之聲此起彼伏,好象在吼狗一般。
張通把肩上的包往地上一放,沉聲喝道:“幾個狗奴才,還不快滾,等著挨揍?”
“哼!你敢?”
“諒你也沒那個膽!”
仆傭們似乎有些畏懼他,向后退了幾步,又狐假虎威起來,不屑的盯著張通。
“張通,你要是敢動手,你試試看!”車上下來一個公子哥,身著華麗的深衣,頭戴一梁進(jìn)賢冠,手拿象牙扇。
是周陽在東市見過的竇昌,手中扇不住輕搖,一副貴公子模樣,看在周陽眼里卻是浮躁油滑。這個張通不知何許人,給竇昌找上門了,恐怕討不了好去。
竇昌跳下車,扯著嗓子,聲音都有些尖細(xì)了:“你們知道他是什么人嗎?他是張良張子房的嫡長孫,叫張通。好好的留侯世家,被他們敗光了,如今,這個嫡長孫淪落到為人作傭工的地步!可笑不可笑?留侯世家啊!哈哈!”
哈哈大笑起,手中的扇子不住扇動,眼睛一瞇一瞇的,脖子伸得老長,活脫一只蹦到屋梁上打鳴的公雞。
“?。 ?p> 張良是一個傳說,是一個傳奇,不僅美名千古留傳,就是在漢朝也是美名長存。一提起張良,誰個不豎大拇指?百姓一聽張通居然是張良的嫡長孫,驚訝不置,驚呼之聲響成一片。
張通一張臉?biāo)⒌囊幌?,就變成了青紫色,眼里兇光閃爍,拳頭提得老高。
竇昌好象沒有看見隨時有可能失控的張通,驚喜異常的沖周陽跑了過來,扯著罵子嚷道:“周陽啊周陽,要是在以前,我還懼你三分。可如今,你父不再是丞相了,我不怕你了?!?p> 竇昌得意洋洋,指指周陽,又指指張通,歡喜見于顏色:“一個是留侯張良的后人,一個是絳侯周勃的后人,你們兩家這是怎么了?無人做官,如此沒落了!”
這種世家子弟,最喜歡戲謔弄沒落的世家子弟,這事對于竇昌來說,是無上樂趣,說得興高采烈,口沫橫飛。
“戲弄我的人,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欠揍!”周陽聲音冰冷,眼里厲芒一閃,一腳把竇昌踢飛老遠(yuǎn)。
“啊!”這一腳不輕,竇昌慘叫一聲,躺在地上,疼得直抽冷子,氣都喘不過來。
“你敢打公子!”
“打!打死他!”
竇昌的仆傭呼啦一下,就把周陽圍在中間了,揮著棍棒,氣勢洶洶。
個個兇神惡煞似的,可是,周*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來吧!我正要練練手!你們就找上來了,真是可愛!”
“卟!”一腳踢翻一個。
“砰!”一拳砸倒一個。
拳出如電,腿重如山!
拳出人倒,腿出人飛!
一口氣功夫,十來個氣勢洶洶的仆傭全部躺在地上了。
要是在以前,這么一群仆傭圍上來,周陽只有跑路的份,如今,卻是大不相同了,他們就象田野里的稻草人一般,不經(jīng)打。
有付出就有收獲,付出越多,收獲就越多,身手就是苦出來的!
周陽擺了個龍哥的造型,朝他們一指:“就憑你們這點(diǎn)身手,也敢找我生事,不自量力!”
周陽練的是戰(zhàn)場上的殺招,戰(zhàn)場上的招數(shù)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動作,兇狠異常,招招致命,要不是不想要這些仆傭的性命的話,他們早就翹了。
更重要的是,周陽動手之際,驃悍、冷酷、兇狠的軍人氣勢全部展現(xiàn)出來,竇昌看在眼里,仿佛遇到魔鬼似的,嚇得心膽俱裂,哪里還敢面對周陽,屁滾尿流的爬起來,轉(zhuǎn)身就逃。
跑了幾步,這才記起,還有車可乘,手忙腳亂的跳上車,一個勁的催促車奴趕車,急驟的車輪聲響起,竇昌一伙很快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