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大家確實也沒多少胃口,村長夫人倒是也不多勸,只是囑著大家若能吃得下話便盡量多吃上一點。吃過東西,大家不管是胃里還是心里總算是好過些了。
村長一直坐在門坎上悶頭抽著煙,陳朝陽倒是上前笑著勸道:“匡村長,你也別太緊張了。不管怎么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也就只有等著公安來勘察破案了。至于我們,到時候說清楚了自然也就無事了?!?p> 村長抬頭望著陳朝陽,有些無奈的笑道:“小陳,你說的我都懂。其實你是不知道,我心里擔心的事情卻不是這個。你剛才也聽到匡祖祖說了,那孩子死的兇險,恐怕后面還有事呢。你們年輕,沒經(jīng)過事。算了,不說了,說了你們也不懂?!?p> 陳朝陽有些了然的道:“是說那些老人傳下來的老令嗎?其實我也是農(nóng)村出來的,一些老故事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說著摸出兜里的煙,給周圍的人挨個發(fā)了一圈。又接著說道:“我以前倒是聽說過這種說法,若是有人死的不甘心,便會故意穿著紅衣服上吊,據(jù)說那樣死后便會變成厲鬼可以復仇。而且還得選的在午夜時分準時上吊啥的。不過,這個是個小孩子,手腳又被捆著,想來也不是自殺的。我估計,恐怕是有人害了人,還故意要造成大家的恐慌。說不定,就是為著故意轉(zhuǎn)移大家的視線?!?p> 村長嘆了口氣說道:“若不是匡祖祖出來說話,我其實當時心里也大致和你一個想法。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我們倒是想的太簡單了。”
唐軍和楊旭此時也被他們的談話挑起了好奇心,唐軍問道:“匡祖祖的意思是說,這小孩還會變成厲鬼作怪?”雖是疑問,不過聽來卻是有些質(zhì)疑和不信的語氣。
村長答道:“不知道,等公安來處理好了。我得去好好問問祖祖,她既然能看出來,或許會有辦法替大家避禍吧?!?p> 一個光著膀子穿件褂子的壯漢也接口道:“肯定有辦法的,匡祖祖可是我們壩子上的第一人。多少人家里遇到啥事,不都是她去幫忙解決的。我小時候生下來眼看要養(yǎng)不活了,還是匡祖祖算出來,說是我家那生孩子時一尸兩命的姑媽要領我去給她家孩子作伴。然后想了法子給畫了符做了法,讓我媽當晚就去燒了。然后還需每晚去村口的井邊燒一個雞蛋,燒了足足一個月,我的小命才算抱住。至于什么小兒夜啼,誰家有人撞客了之類的,那可真是手到擒來。”
那壯漢滔滔不絕的說著,卻是被另一個人捅了捅腰打斷了,說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他們城里人不信這個的。”
楊旭趕忙說道:“信啊,怎么不信。我從來都是堅信,凡是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未必就是迷信,不過是因為他們不懂罷了?!?p> 唐軍也跟著說道:“鬼神之說自古就有,倒也未必全部都是無稽之談。你們繼續(xù)說呀,反正干坐著也是坐著。聽你們講這些挺有趣的?!?p> 其余幾個一直沒開腔的隊員也說道:“講吧,分分神也好。這地方待著,心里磣得慌。”原來,雖然人多,大家心里卻還是有著陰影的。
聽了這話,一個站在門口的村民索性將半掩的大門全部打開,太陽此時恰巧走到正對著門口的方向。在陽光的照耀下,屋里的光線頓時一下就變得充足而明亮了,就連溫度似乎都霎時升高了幾度。大家似乎都有著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那村民笑道:“還是這樣好,剛才掩著門屋里都感覺有些陰森森的?!?p> 另一個人笑道:“你不是一向號稱大膽嗎?難道連你都感到害怕了?”
“害怕倒說不上,就是心里有些麻麻的。”開門的那個答道。
“那不就是害怕嘛?!北娙硕夹α似饋?。
說著話,屋里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下來?;蛟S是有了時間的緩沖,又或許是經(jīng)過短暫的相處,大家心里自然也有著自己的思量,想著看起來似乎確實應該不關這幾個外鄉(xiāng)人的事。
最開始指著唐軍楊旭不許他們走的那個穿藍衣服的漢子,此時也是有些歉然的開口道:“或許,真如兩位小哥剛才說的那樣,你們只是進去救人的。卻是我匡大柱魯莽了,有對不住兩位的我給你們道歉了。不過,若不是你?那會是誰呢?”說著話,眼神儼然已朝門外圍了一大圈的村民瞟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開始說話的那個村民說道:“小聲點,大柱,你的意思是說。若不是他們的話,恐怕會是我們村上的人?若真的那樣,我倒寧愿是他們。若是村里的人,又沒被查出來抓走,那還不真得像祖祖說的那樣,防不勝防了?”
這邊登山隊的隊員已是有人對其怒目而視了,更有人“咳咳”的咳了兩聲。村長對那人喝道:“怎么說話的?”
那人有些委屈的道:“我說的是真心話嘛,不過,我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希望公安能馬上查出真相,找到兇手。不光還建中叔家里一個公道,也還大家一個清靜嘛。剛才說如果是他們的話,自然就一下就查出來了?!?p> “你還說!”匡大柱制止道。
“沒事,沒事。我們明白他想說什么?!标惓栃χ鴦竦馈W匀?,經(jīng)過那人一再啰嗦,這邊的隊員也都看出來了,這人嘴有點笨,心里倒未必就真有什么,不會說話而已。
那人聽了之后卻是咧著大嘴笑了,連連說道:“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p> 屋外一陣騷動,原來卻是公安局的同志來了。只見一共來了四個人,其中一個人拎著一個黑色的箱子。唐軍捅了捅楊旭說道:“那個箱子恐怕是用來解剖尸體的吧?”
村長此時已經(jīng)趕了過去,接過了公安同志指了指案發(fā)現(xiàn)場。屋里的人也全部都站了出去,不過屋外的村人倒是對登山隊幾人特別留心,見他們也跟著出去了。卻是有意無意的將下坡的路圍堵住了,倒是有些怕他們趁亂跑掉的意思。
陳朝陽是老江湖,哪會看不出來。自然不會和他們起何沖突,反而是拉著楊旭和唐軍跟在村長和公安的后面,朝那案發(fā)現(xiàn)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