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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菜葉

三十三、得償所愿

金枝菜葉 寶瓶齋 2116 2011-05-10 22:19:40

    帶著信使杜大人來質(zhì)子府的禮部盧侍郎面色沉靜,他見質(zhì)子哭得這般,咳了聲道:“質(zhì)子切莫憂心,適才貴國杜大人已經(jīng)拜見我國陛下,并呈上了貴國國主的信。想必姚貴妃的病情已經(jīng)在信中言明了。不知質(zhì)子可有話要我轉(zhuǎn)奏陛下?”

  陳洪愷聞言鄭重施了一禮道:“洪愷別無他求,只請盧侍郎代我求告陛下,人倫孝悌,乃世間至理。洪愷不孝已經(jīng)八年未見父母,如今母妃病重,請陛下恩準洪愷回國侍親!”

  盧侍郎早知會是如此。便點頭道:“盧某必將質(zhì)子的話帶到。”轉(zhuǎn)而對信使杜大人道:“大人遠來是客,盧某本應該為大人接風洗塵,不過質(zhì)子想必還有姚貴妃的病情要詢問大人,盧某今日就不打擾了。明日再去驛館看望大人?!?p>  杜大人見盧侍郎如此知情識趣,感激道:“盧大人言重了!既然如此,明日杜某就在驛館恭迎大人大駕?!?p>  盧侍郎就此辭別回宮復命。

  陳洪愷連忙將杜大人迎進書房。兩人落座,質(zhì)子陳洪愷不等上茶,便急切道:“他鄉(xiāng)遇故知,我可把杜先生盼來了!”

  杜大人微笑道:“一別八年,殿下風采更甚昔日?!?p>  質(zhì)子苦笑道:“杜先生這是打趣我呢,在汴京這幾年,真是一言難盡啊?!?p>  杜大人道:“過去種種,俱是磨礪。我看殿下,比起在成都時,老成細致了不少?!?p>  陳洪愷正色道:“我一日不敢忘卻岳丈的教誨與囑咐。杜大人是岳丈的得意門生,此來,岳丈可有什么話托付于你?”

  聽質(zhì)子提到門師司徒先生,杜大人正色道:“我來之前,拜見先生。先生別的沒提,只要我轉(zhuǎn)告殿下,水到渠成之際,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以防用力過猛,適得其反!”

  陳洪愷點點頭,面帶憂色道:“我若不切切求懇,只怕梁帝將此事晾在一邊,母妃的‘病’也拖不得很久?!?p>  杜大人安慰道:“我看不見得。今日我面見梁國國主時,無論禮節(jié),言辭對答都十分誠懇。梁國雖然強盛,但是地處四戰(zhàn)之地,也不會輕易開罪陳國。況且梁陳交好多年,梁國質(zhì)子回國之事,陛下也沒有絲毫為難于他。所謂投桃報李,殿下只管放心?!?p>  聽到杜大人如此分析,陳洪愷那顆忐忑的心才放下來。轉(zhuǎn)而一想,又將襄王之藩的事情說予杜大人知曉,兩人一起參詳。

  杜大人聽罷,沉吟道:“外松而內(nèi)緊,既然梁陳兩國不派質(zhì)子,為防萬一,加強邊地也是情有可原。此事殿下不必太過憂慮,我乃使節(jié),歸國之事就由我來上表催促。殿下只管在府里‘悲切傷孝’,余事不管。”

  梁國宮城寶華殿內(nèi),高居寶座的梁帝周世禮拿著陳國國書,大略看了看,便對一旁的宰相劉大人問道:“你怎么看?”

  劉大人想了想答道:“如今中原四國,兵鋒之盛,莫過梁、齊二國。南宋積弱,陳國偏安。但宋、陳一據(jù)長江天險,一據(jù)蜀道地利。陛下的著眼,還是在東齊。況且陳帝已經(jīng)賣好于前,陛下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p>  梁帝周世禮冷笑道:“姓陳的到底是個地主富商出身,做什么都不大氣,賣了一個乖,轉(zhuǎn)手就得賺回去?!?p>  宰相劉大人巴結(jié)道:“若陳國國主有陛下一半英明,就不會將襄陽賣予我們梁國了。”

  此事是梁帝一大成就,他聽著自然高興,便點頭道:“等他上表請回,再下旨允陳國質(zhì)子回國侍病吧?!?p>  陳洪愷沒料到如此順利,杜大人剛上表請求,梁帝便下旨允許。一時間得了圣旨,質(zhì)子夫妻兩人都有些懵。陳夫人飽含熱淚,在一旁高興得說不出話來。陳洪愷忍住內(nèi)心的感慨,恭謹接下圣旨,又將傳旨太監(jiān)親送出府,這才轉(zhuǎn)身將自己獨自關(guān)在書房。

  質(zhì)子陳洪愷在書房靜坐良久,雙手握拳,吐了一口濁氣,道:“總算到了這一天,我陳洪愷,將來必將好好報答梁國這一番‘恩情’!”

  圣旨的到來已經(jīng)在府里炸開了鍋。那些勤勤懇懇從成都跟來的下人,都知道這一次回成都必定揚眉吐氣,個個眉開眼笑。那些被塞進來做探子的,知道質(zhì)子也不會帶他們走,又怕將來沒個去處,都愁眉苦臉起來。

  回到內(nèi)宅的陳夫人立即開始籌備回國的事兒。陸管家得令準備車馬,安排護衛(wèi)。何媽媽幫著分派帶回成都的人家。木樨與乳娘顧媽媽專管小姐清瑜一路上的衣食住行。一時間,府里忙得個雞飛狗跳。

  清瑜雖然四歲了,但貴人家小姐嬌生慣養(yǎng),仍常常被顧媽媽抱在懷里。這會聽顧媽媽嘮叨個不停成都的好處。清瑜也聽得笑瞇瞇的,以前就聽過自唐以來“揚一益二”的盛名,一直未經(jīng)戰(zhàn)亂的錦官城必定富饒美麗,更甚汴京。

  自由,從來就是最美好的東西。這一刻的陳府,處處都洋溢著快樂期待的氣氛。

  但柱子娘高興不起來。他們不是從成都跟來的下人,是土生土長的汴京人。柱子爹的墳還在汴京城外的老虎山下。一想到,跟著主人離鄉(xiāng)背井去另一個國家,怎么不會心慌?柱子娘拉著兒子的手道:“要不,咱們?nèi)ジ螊寢屨f說,留在汴京城,在哪里當下人不是一樣?”

  柱子知道娘顧忌什么,想了想道:“娘,要不是我恰好做了幾件投夫人緣的事兒,我們跟那些汴京收的下人有什么不同?就是因為夫人看我做事妥當,才寬容了先頭我偷吃點心的事兒。少爺夫人在汴京是不好過。但是回到陳國,那就是王爺王妃。要是入了他們的眼。我將來還是個尋常下人嗎?”

  見兒子愿意爭上游,柱子娘當然高興,不過還是嘆道:“我就是舍不得你爹?!?p>  柱子咬牙道:“將來我出息了,一定回來給爹修座氣派的墳。娘,多好的機會,咱們跟著去吧!”

  柱子娘一把將兒子摟在懷里,道:“只要你愿意,娘就啥也不說了?!?p>  冬日的暖陽照在汴京的街道上,給這座名城鍍上了一層金色。

  雪停了。是個出行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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