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能被青龍內(nèi)院派出來,把守“戰(zhàn)斗系特招處”第一關的人,境界最低的也有第三階聚靈后期。
而且他們好戰(zhàn)成狂,無一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高手,戰(zhàn)斗意識遠超常人想象,就算是在內(nèi)院同屆學生中,實力也能排得上前百名的了。
尤其是這蠻牛和瘦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如今,兩個人在這光頭少年手中,卻走不過一招!
而且,都是敗在他們各自最擅長的領域上面!
人們議論紛紛,騷動越來越大,最后,視線都集中在最后、也是最強的黑衣青年身上,期待著他的反應。
黑衣青年沒有反應。
他眼中的怒火熄滅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忽然從懷里取出一摞小小的牌子,認真地挑出其中一塊扔給南宮,笑道:“恭喜你成為第三個過關的人!現(xiàn)在,你可以進入敬師堂,接受正式的考核了?!?p> “多謝!”
南宮笑著接過,平靜地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朝著敬師堂的大門走去。
站在石桌旁,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十來個學生忽然便圍了上來,問道:“隊長,這小子這么狂,你干嘛不出手給他點教訓?”
“哈哈哈!”黑衣青年不答,只是大笑了三聲。
蠻牛揉著胸膛,憨笑道:“山雞,你傻?。縿e看那小子瘦瘦弱弱的,實則變態(tài)得緊。我覺得啊……隊長是怕輸了,這么多人在看著,多丟臉?。」?p> 黑衣青年一巴掌煽上他的光頭,怒目而視:“就你話多!”
“哈哈哈……惱羞成怒也掩飾不了你被戳中痛腳的事實!”蠻牛摸了摸光頭,渾不在意,仍在哈哈大笑。
黑衣青年摸了摸鼻子,半響,才苦笑道:“你也說了,那小子變態(tài)得緊……雖然大家都是都是壓低了境界和他打,但以我來看,就算放開了打,也是勝負難料。”
“沒那么夸張吧?!”說話的,是那個被南宮一招捏住脖子的瘦猴。
“哼……你可曾見他動用過真氣?”
“這……!”
瘦猴頓時瞪大了眼睛。
剛才雖然只是一招定了勝負,但如今回想起來,那光頭小子身上還真的沒有過哪怕一絲的真氣波動,純粹是在憑著身體的力量在戰(zhàn)斗。
他細思極恐,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蠻??粗靥磐鹑蝗缧碌娜?,點頭附和:“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有點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兇獸了!”
“有點意思了……”
黑衣青年瞇著眼笑了一笑,忽然說道:“還記得今早來的那個紫衣少女吧?還有與她同來的那個,不知道把劍藏在哪里的小子?”
“嗯,那兩個也是強得有點過分。”
“嘿嘿,今屆的首席之爭,看來有好戲看了?!焙谝虑嗄晷Φ靡馕渡铋L。
……
……
卻說南宮領了牌子,入到敬師堂。
一進去,就有內(nèi)院的學生主動走上前來,把他接了過去。他們直接沒有走進那個廣場,而是沿著一條幽深的小道,到了一間大廳的門前,這才停了下來。
那學生客氣道:“這位師弟,請進去吧,所有人都在里面等候。正式的考核,馬上就要開始了?!?p> “好的,多謝師兄!”
南宮還了一禮,這才推門而入,一看之下,頓時喜出望外,叫了一聲:“阿紫,軒然,大少爺,原來你們都在這!”
大廳之內(nèi),只有寥寥數(shù)人,而其中三個,卻正是梁紫,林軒然和葉劍藏三人。
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曲徑通幽處??!
聽到南宮的聲音,梁紫的身體猛然一顫,回過頭來,便見到了那個站在陽光中的少年。
沒有任何征兆,她的淚水“哇”一聲就流下來了,一頭撲入南宮懷中,一下一下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嚎啕大哭:“嗚嗚嗚……南宮,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啦!嗚嗚嗚……”
半個月來的擔憂,盡數(shù)化為淚水狂涌而出。
最令人揪心的,就是你每天看著他,卻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醒!
南宮實在是沒想到梁紫的反應居然會是如此的激烈,見她哭得傷心,只好撫著她的秀發(fā),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傻丫頭,我不就是睡了一覺嗎,醒來就沒事了。別哭了,你看,大少爺都看著你笑話呢……”
“我不管!他敢笑話,我就揍他!”
梁紫仍自大哭不止,卻嗚咽著冒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自母親死后,南宮便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了,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也毫不為過。
這半個月來,她雖然表現(xiàn)得堅強無比,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只是修煉起來,卻變得不要命了一般。
她想要變得變強,再強,更強,最強!
她不愿意見到以后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了。
但如今,一見南宮醒來,并突然出現(xiàn)了在眼前,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便再也壓抑不住,爆發(fā)了出來。
聽著她毫無殺傷力的威脅,南宮有點哭笑不得,抬眼望去,卻見到林軒然的眼中也有水花醞釀著,只是她的控制情緒的能力明顯比梁紫要好很多,靜靜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南宮略一猶豫,便默默張開了另一只手,將她也擁入懷中。
于是,他的另一個肩膀也濕了一片。
既然都想哭,那就一次過哭個痛快吧。
左擁右抱,少女的體香撲鼻而來,南宮心里卻是毫無雜念,柔聲安慰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林軒然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梁紫卻在哽咽之中說了一句:“你的保證,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我不管,反正以后無論你去哪,我都要跟著你!就算會死,那也一起死好了?!?p> “傻丫頭,別胡說!”
南宮又是好笑,又是感動,正要開聲安慰,卻感覺到懷中的林軒然點了點頭,卻是在肯定著梁紫的話。
“這……”
南宮頓時哭笑不得。
梁紫是小女孩心性,那也就罷了,你林軒然這么沉著冷靜的一個人,怎么也跟著湊熱鬧?
這時,葉劍藏卻走了過來,他的眼中也顯得頗為激動,嘴里卻嘖嘖有聲:“睡醒一覺就能享盡齊人之福,真是羨煞旁人啊!”
“大少爺,要不你也來抱抱?”南宮苦笑了一聲,沒好氣道。
葉劍藏緩緩搖頭,右手卻“唰”一聲,打開一柄折扇就輕輕搖了起來,不屑道:“我堂堂葉家大少爺,英俊睿智如我,又怎會作那小兒女之態(tài)?”
“咳咳!”
忽然,前面?zhèn)鱽韼茁暱嚷暋?p> 南宮抬頭一看,下意識地就想拱手行禮,卻發(fā)現(xiàn)自己懷中還擁著兩位少女,只好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學生南宮書,見過墨長老,孟長老!”
來人卻正是監(jiān)察院的兩位大長老墨白和孟非翔。
孟長老是個火爆性子,當場就發(fā)作了,重重地哼了一聲,低喝道:“這里是敬師堂,你們在此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tǒng)!”
而墨白的脾氣則好多了,只是微笑著,勸道:“誒,老孟,年輕人嘛,本就應該率性而為,由他去吧。”
孟非翔哼了一聲,干脆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這時,兩女早就離開了南宮的懷抱,各自從懷里掏出小手絹來擦著淚水,小臉一片通紅,連林軒然也不例外。
墨白打趣道:“抱夠了嗎?要不繼續(xù)?”
“呸,為老不尊!”梁紫直接啐了他一口,毫不客氣。
墨白哈哈一笑,也不生氣,然后對南宮說道:“孩子,你可終于醒了?。可眢w無恙?”
“有勞長老掛心,學生已無大礙。”南宮心底下有一股暖流經(jīng)過,又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拱手回了一句。
好像自己也沒做過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哪里值得墨長老這樣的大人物記掛在心?
墨白捋了捋下巴的胡子,點頭道:“嗯,那就好。”
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他掃視了一遍室內(nèi)的數(shù)人,認真說道:“好了,時辰已到,那現(xiàn)在開始說正事吧?!?p> 此言一出,南宮等人連忙肅容恭聽。
“時至如今,今屆的內(nèi)院招生已經(jīng)正式結(jié)束。而如今剩下的,就只有首席之爭了。接下來,要從你們五個人中,挑選出青龍學院第一百零九屆的首席大師兄……”
墨白看了梁紫一眼,微微一笑,又道:“或者說,是大師姐。規(guī)則很簡單,五人混戰(zhàn),誰能站到最后,誰就是首席!”
而南宮的面色頓時變得有點古怪了。
那黑衣青年不是說特招處只是第一關,入了敬師堂還要接受正式考核嗎?怎么忽然就要進行首席之戰(zhàn)了?
他略一沉吟,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墨白長老一笑解釋道:“所謂的正式考核,其實便是指的首席之爭。你們?nèi)恕?p> 頓了一頓,他指了指梁紫和葉劍藏二人,繼續(xù)說道:“……能通過特招處的考驗,依規(guī)定,你們已經(jīng)擁有直接參加最后的首席之爭的資格?!?p> 南宮又是恍然,又是意外。
他本以為,內(nèi)院招生這么重要的大事,前來參試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那么通過特招處進來的,人數(shù)雖然會少一點,但也絕不會少到這個程度。
萬萬沒想到,包括自己在內(nèi),一共就三人通過,而且全是自己人。
如今看來,恐怕是自己把特招處那幾個人想得太簡單了!
“或者說……原來我已經(jīng)這么強大了嗎?哈哈……”一想到自己輕易通過特招處的考核,南宮又不免暗自得意。
便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墨長老,我反對!這不公平!”
一個面容堅毅的少年指著南宮等三人,認真說道:“他們?nèi)齻€,明顯交情匪淺。五人混戰(zhàn),對我等二人來說,不公平?!?p> 另一個少年一臉樸實,卻也點頭認同。
墨白皺了皺眉,略一沉吟,便說道:“言之有理。今屆情況特殊,卻是老夫思慮不周……”
“不,很公平!”
南宮打斷了他的話,微笑著說道:“我棄權(quán),二對二,這很公平!”
“什么?!”
梁紫與葉劍藏二人異口同聲叫了起來,那兩個學生也愣住了,顯然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要知道,奪得內(nèi)院的首席之位,收獲的可不僅僅是名譽這么簡單,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shù)的修煉資源傾斜,修為可以說是日進千里,也毫不為過。
而這人卻竟然隨隨便便就說棄權(quán)?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