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仲夏躺在床上,想著最近的事。
自從入宮當宮女以來,三個月的事都不一定有最近這三天多。
先是連翹被于致遠寵幸,緊接著第二天就將自己和晴雨招去,自己和連翹鬧翻之后,晚上又去求了薛婉儀,直到今天,才確定風波大體已經(jīng)過去,明天一早就會去到太后的長樂宮里去了。
回想到自己今晚陪著薛婉儀說了一會兒話就回來收拾包裹,細細盤算著要帶哪些東西過去,剩下的東西又分別送給誰。胭脂給誰,碎步給誰,房里養(yǎng)得花托給誰照料,一時間焦頭爛額。
仲夏正忙著,而木蘭也不知從哪里聽來的消息,回來看到仲夏收拾包裹,就怪腔怪調(diào)的說道:“喲,這不是我們仲夏姐姐嗎!您老人家在做什么呢!快放下,還是我們服侍你,誰不知道您要去長樂宮了,不要趕在這里巴結(jié)您嗎!”
雖是這樣說著,但是也沒見木蘭有什么動作,還是坐在那里,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眼中滿是諷刺地看著仲夏。
看著仲夏沒有反應,木蘭更加生氣,叉腰罵道:“我和你說話你怎么都不回答,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去了太**里,我說怎么看不上周御女的招攬呢?原來是攀了高枝啊!如今我們和你是不能比了,就不屑理我們了是吧!”
仲夏知道她是怪自己昨天晚上都沒告訴她自己的打算,所以才會生氣。
本來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昨天還惹了皇上正寵的女人,沒幾天就應該被看笑話了,卻一下子平步青云進了太后的宮中,還跟著太后最信任的魏德儀,一般人都不免心里不平衡,羨慕嫉妒恨。
然而仲夏卻不打算和木蘭解釋什么。
別看平日仲夏對木蘭多加照顧,其實都是逢場作戲,讓別人誤以為自己敦厚且善良罷了。
如果木蘭真如她表面看上去那么天真單純,仲夏可能會真心對木蘭好,可是這宮里,那里會有那么天真單純的人存在,就是原本有,不是被帶黑了,就是尸骨無存。
木蘭的偽裝其實原本是不錯的了,但是她不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過猶不及。
她表現(xiàn)的何止是天真單純,簡直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根本就沒斷奶嘛!別說在這宮里,就是在民間都不可能存在啊!不是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
所以平日里仲夏對木蘭的好,都不過就是面子功夫罷了,這宮里,誰不知道誰?。〔灰o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平時住在一起自己不想惹麻煩,如今都要走了,難不成還將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給木蘭背后的主子嗎?
若是小事,仲夏也不在乎透露,就像自己平時經(jīng)常講事情透露給木蘭一樣。畢竟少一個敵人也是有好處的,沒有必要和與自己同住一室的人爭鋒相對。但是今天的是明顯是不能亂說的,自己如果說了,木蘭和她的主子誰會念自己的好,不在背后笑自己又蠢又傻就算厚道的了!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給木蘭好臉色看,上前解釋討好她?
其實吧,上述心里活動看著仲夏有些孩子氣,實際上她的這種態(tài)度都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她相信,此時太后派來觀察自己的人不知道會在那個角落,這段時間,自己一點都不能出錯。
還是那句話,這宮里,一步錯,連步步錯的機會都沒有,就萬劫不復了。
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就算再厲害靈透,都必然會有不周全的地方,而此時仲夏的表現(xiàn)正是這樣,她把自己帶入現(xiàn)在的角色,從而揣摩出真是的心理,就此來做出相應的表現(xiàn)。畢竟仲夏可不想給人心里留下懷疑的種子,就是不懷疑自己,多智近妖的印象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仲夏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選個靠山不是那么大的宮女小小的得罪一下,來顯示自己些微的得意忘形,然而仲夏還沒決定選誰,木蘭就撞到槍口上來了,所以仲夏就順著發(fā)展趨勢,稍稍的推波助瀾了一下,和木蘭鬧翻了。
鬧翻也是有技巧的,不能撕破臉,這樣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依仗的地方都回圜不過來,所以木蘭是上選,什么都不用說,只要不理她,她的暴脾氣就會被點起來,順順利利的就鬧翻了,能夠讓人覺得自己還是有小孩心性,得意時忘了一點形,又不會覺得自己的嘴臉難看,只會認為以后好好教教自己就行了。
至于木蘭那里,到時候有需要的時候也好說,‘當初我什么都沒說,是你自說自話生了氣,當時的處境又不好和你解釋,多說多錯,如今我都和你道歉了,難不成你不原諒我嗎?當時的處境又不好和你解釋,我的舉動也是合乎常理的啊?!?p> 這么想著,面對木蘭的喋喋不休和越來越難聽的挖苦諷刺,仲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接將木蘭無視掉了。
于是木蘭越來越生氣,罵了小半個時辰都沒有停,仲夏實在是受不住了,整理好了包裹之后,提醒木蘭說:“我要睡了,你還不睡嗎?明早你可要當值,小心誤了工被碧玉姐姐罰!”說著不理木蘭的反應徑自躺下閉了眼。
仲夏閉上眼之后木蘭又罵了一會兒,但是看到仲夏不理自己,許是感到無聊,就爬上床睡了,這時仲夏才放松下緊繃的身子,慢慢思考今日的舉動有沒有惹人懷疑或是不夠好的地方。
每日三省自身是仲夏成為定遠侯府嫡長女之后養(yǎng)成的習慣,每天想想自己今天做過的事,反省一下自己做的不對的或是不太好的,心機和為人處世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看得多了,想得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更何況還有疼寵自己的祖父母的言傳身教,將自己硬是從一個社會主子四有青年給熏陶成了一個腹黑芝麻包。
雖然愛情讓人盲目,自己最終還是栽倒了于致遠的手里。但是無論如何,自己還是將每天把發(fā)生的是理一遍,掰開來揉碎了仔細想一遍的習慣保留了下來。
想著想著,仲夏就想起薛婉儀今天說的那些話。
記得自己快離開的時候,薛婉儀貌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話,當時想來沒有什么,敷衍著就應付過去了,但是如今細細想起,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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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婉儀到底說了些什么呢?
把票票給我,我就告訴你們,嘿嘿\(^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