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驚醒。
仲夏又夢到那個夢了,那個自從自己變?yōu)榱傧闹蟛懦霈F(xiàn)的夢,自己穿著宮裝邁向大伙中的椒房殿的那個夢。
其實隨著時間的流逝仲夏已經(jīng)越來越少做這個夢了,自從入宮以來更是從沒夢到過,可是今晚又夢見了。
仲夏躺在床上,很輕微地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的心亂了。
半夜無眠。
天還未亮仲夏就起身了,叫醒了木蘭,準備開始她們今天的工作。
兩人清晨湊在一起做活的時候,木蘭對著仲夏說:“仲夏,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皇帝了,夢里墨荷被招去侍寢了,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仲夏同情地看向木蘭,可憐的孩子,被墨荷打擊到了,到現(xiàn)在還不敢相信事實。不過也是,任誰看到平時和自己同一等級的人突然轉(zhuǎn)化身份飛上枝頭變鳳凰,誰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
“你不是做夢,我們昨晚確實遇見皇上了,墨荷是去侍寢了,我們以后都不能直接稱呼她墨荷了,你要是遇見她記得要行禮,知道嗎?”仲夏對著木蘭認真地說道。
“??!”木蘭短促地小聲尖叫一聲。
“??!”木蘭接著大叫一聲,仲夏顧不得手臟,緊忙捂住木蘭的嘴,“你叫什么叫?不要命了!”
木蘭很努力地拉下仲夏的手,討好地拉著仲夏的衣袖搖啊搖地解釋道:“我這不是沒反應過來,太過驚訝了嘛!好仲夏,不要生我的氣了?!?p> 看到仲夏的臉色漸緩,木蘭八卦地問仲夏:“仲夏,你說昨晚墨荷被皇上寵幸了之后,會被封到什么位分啊?我可聽說宮中淑妃和賢妃還有九嬪之中很多的位子都是空缺的呢?!”
仲夏看著木蘭像一只小老鼠一樣,偷偷地咬著自己的耳朵,無奈地學著她也咬著耳朵說:“我不知道會封什么位分,不過妃位和嬪位應該是不可能的吧?我聽說好多大臣的女兒也就是美人才人,墨荷一個小宮女,又沒有生育皇子皇女,怎么可能封妃封嬪?。俊?p> 木蘭聞言很遺憾地對著仲夏說:“我還以為她們所謂的飛上枝頭是很厲害的呢!原來可能兩薛婉儀見了也不需要行禮?。俊?p> “你不要小看薛婉儀,我這輩子能混到她那樣就滿足了,還有墨荷,不管人家怎么樣,你見到人家肯定是要行禮的,這就很好了。”仲夏向木蘭翻了一個白眼,自去干活不再理她了。
木蘭也識趣的不再說話,只是埋頭干活,兩人干完活后就回到了房間。
去領(lǐng)兩人早飯的時候,仲夏碰到了昨晚也在晚會的一個宮女,她八卦地湊過來小聲對著仲夏說:“嘿!你知道了嗎?今早皇上給墨荷封了采女的位子,我們以后都要叫她章采女了!”
采女,才女,仲夏心里的小惡魔壞壞地想到,‘墨荷你不是冒充才女嗎?這下好了,人家直接給你封了個八品小采女,不知道你心里是神馬感受哩?’
仲夏還未回答,邊上一個宮女就湊了過來道:“真的嗎?只是采女?我還以為會封的高一點呢?好歹也是個御女???皇上昨晚好像很喜歡她的樣子呢!”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看墨荷那個身份,也就是一個采女,我們這種人,就是飛上了枝頭也變不成鳳凰,她還以為她算什么東西!”透露消息的宮女回答道。
兩人好像找到了同盟,越聊月開心,仲夏見狀偷偷地抽身離去。
墨荷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于致遠也寵了她幾天,至于她之后的生活怎么樣仲夏并不關(guān)心,在仲夏看來,無論如何,那都是她自己選擇的結(jié)果,人都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但是讓仲夏揪心的是,本以為于致遠會對張家有所動作,結(jié)果朝中還是風平浪靜,張皇后的位子還是穩(wěn)若泰山,這不禁讓仲夏有些不安,中秋之事是僅僅對于張家的一個告誡,還是有著更大的陰謀?
但是無論如何,這些和仲夏還稱不上息息相關(guān),即將發(fā)生的一件是吸引了仲夏的注意力,仲夏只是將中秋一事放在心中的角落,以后有事時再做查看。
八月十五過去之后,沒多久就到了九月九日重陽節(jié)了。
仲夏記憶里有一首詩,《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其中“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很好的反應了仲夏現(xiàn)在的心情。
其實本來九月并沒有什么特殊的,那個月份沒有大大小小的節(jié)日?但是重陽之后人們忙完秋收,此時也正是宮女們和家人見面的日子。
每年中只有一天宮女們可以和家人相見,所以眾人自然是激動異常,恨不能馬上到那一天才好。
自從分到司花坊之后,自己每個月的月銀都有四兩,薛婉儀又不想其他管事好盤剝下屬的銀錢,仲夏平時又不愛胭脂水粉小吃什么的,所以三兩銀子悉數(shù)存了下來,只有賄賂一些負責自己日常用品的嬤嬤們的時候才用去了些。
再加上年節(jié)的時候?qū)m中會有賞賜,這樣算來,仲夏進宮這近一年的時間,竟存下了接近四十兩銀子。
仲夏整理了一下自己要捎帶給家人的東西,也就是宮里每月發(fā)的胭脂水粉和一些銀子。
擁有了現(xiàn)代的記憶之后,仲夏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朝代的胭脂水粉中都含有大量的鉛粉,對于人的皮膚十分不好,所以很少用,到現(xiàn)在也只開了一盒用了一點,但想到柳晚秋是極喜歡這些東西的,宮內(nèi)的物品又比宮外買的藥好得多,便將沒用的胭脂水粉都包了起來打算給晚秋。
銀子仲夏有兩個十兩的銀錠,兩個五兩的,剩下的都是一些碎銀。
仲夏估量著宮女們被盤剝之后能剩下二十兩就已經(jīng)不錯了,剩下的銀子必會留下一點傍身,那些宮女擔心出宮之后沒有著落也必不會全拿出去,所以仲夏并未打算惹人眼,只是拿了一個十兩的銀錠和一個五兩的銀錠。
趁著平時閑的時候,宮女們都會繡一點帕子什么的托采買拿出去換錢,木蘭平時沒事喜歡去串門,所以仲夏趁她不在的時候會用蜀繡繡一些帕子,這些帕子仲夏都留著打算今天給鐘氏讓她換些錢。
仲夏數(shù)了一下有七張帕子,按照自己進宮前每張帕子可以賣到五兩銀子,也就是三十五兩,這比銀子呀不扎眼多了,用布一包,也不擔心別人知道自己的繡技。
有人要問既然仲夏繡得帕子這么值錢,為何進宮時只有柳初春給她的三兩銀子呢?
其實身為曾在**浸淫多年的仲夏小盆友是十分腹黑的,人家進宮時盤了兩個丫髻,用了兩跟木釵,其實那兩根不起眼的木釵是中空的,里面有螺旋紋可以旋開,人家早就在里面裝了銀票了。
就在仲夏準備這個準備那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一天已經(jīng)悄悄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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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終于要見家人啦,古代宮女見家人會是怎樣一個壯觀的畫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