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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為農(nóng)

第八十二章 盧方案(五)

天下為農(nóng) 南薔 2122 2014-03-19 23:49:47

    到家的時候,秀兒是讓九斤和顧喜兩人從干草垛上抬下來的。人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面頰通紅,玉兒摸了摸她額頭,燙的手一縮,緊張道,“咋這么燙啊?!?p>  顧樂將城中見聞一一同兄姐說了,九斤聽說是吃過朱十三娘一頓飯,回來便病了。心中不快,就要去找朱十三娘理論,九斤性子急,顧喜卻不這么想,急急拉住了他。顧樂見秀兒一直昏迷不醒,眼圈兒都紅了,吸著鼻子哭喪道,“俺們打那醉仙樓出來,二姐還好好的,怎的過了一個時辰,便如此了。”

  玉兒取了冷水毛巾,敷在秀兒頭上,吩咐道,“喜哥兒,你且取些銀錢,搭著門口老伯的車,去趟縣里,請個大夫回來?!?p>  九斤想了想,也要跟著去,玉兒點(diǎn)點(diǎn)頭,待二人出去,方回身照顧秀兒,見她昏昏沉沉,沒有見醒的模樣,心下更是焦急。燕痕坐在秀兒邊上,金寶縮在門檻上,探頭探腦的看著燕痕和秀兒。燕痕坐在炕上,小狼狗金寶自是不敢近身,它似乎也覺察出秀兒病了,有些擔(dān)心,雖然害怕,卻始終這般探頭探腦的瞧著秀兒。

  過了一個時辰,秀兒仍是沒見醒,昏昏沉沉的時候,偶爾能冒出幾個詞句,玉兒聽不懂,疑惑地望著燕痕,只見他一雙血色眸子一寸一寸望著秀兒,隱約有些擔(dān)憂神色。

  “大夫,您快里邊請?!?p>  玉兒望向外間院兒里,原是顧喜他們回來了。

  隨行的大夫六七十歲,由顧喜扶著,顫顫巍巍的走向里屋。燕痕瞧見有外人來,正想躲躲,就瞧見九斤立在一旁,擠眉弄眼的,原來這老大夫,是個瞎子。

  既是瞎子,這望聞問切便失了一行。玉兒有些擔(dān)憂,九斤瞧出來了,將她帶到灶間,小心嘀咕著,“玉姐,不是俺們不想請個好大夫,但是如今,城里頭醫(yī)術(shù)尚佳的,又沒病沒災(zāi)的,全進(jìn)了那軍營所,只這位龔大夫,因?yàn)槟隁q大了,又耳聾眼花的,方支了鋪?zhàn)釉谕忸^。那排隊(duì)的人也海了去了,這還是俺硬拖回來的呢。”

  玉兒掀了簾子,一雙大眼瞅了瞅那瞎大夫,雖然擔(dān)憂,卻知道九斤說的都是實(shí)話。如今兵荒馬亂的,到哪兒去找名醫(yī)?

  這龔大夫雖然眼瞎,看診的手藝倒是不錯。摸了一把脈,就同屋內(nèi)幾人道,“這,怕是中了毒?!?p>  玉兒抱著靈兒,聽見這話,愣了一愣,如何中的毒?

  “大夫,這是中了什么毒?”

  大夫低頭沉吟一番,又讓九斤幫著翻了翻秀兒的眼皮,看了看舌苔。方斷定道,“這必是中了毒,前幾天,有個病人,便是中了一樣的毒?!?p>  九斤聽說這是中毒了,嚇了一跳,旋即聯(lián)想到是朱十三娘下的毒,眉宇間蒙上一層戾氣,就要去找十三娘算賬。

  “九斤兄弟,你且慢著,若是朱掌柜下的毒,何故做的如此明顯?”

  說話的是顧喜,他不似九斤那般沖動,只想著,若是朱十三娘要害秀兒,還不至于明目張膽的做,而且聽來,十三娘還有事要求秀兒,自是不會害他。想來九斤也是著急了,才失去理智。

  “大夫,這毒可是能解?”

  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姑娘不必?fù)?dān)心,這毒倒是不傷性命,不過這小姑娘怕是要難受個幾天了。這毒喚作鉆心散,不傷人命,若是不服藥,疼個三天便自己好了。若是服了藥,想必一兩個時辰便能好?!贝蠓虺烈髌?,“不過這到底是誰,給個未及笄的小丫頭下這么狠戾的毒?中毒者會產(chǎn)生幻想,一直沉吟在此生最讓人絕望的一件事情中,雖不傷人性命,卻傷人心,許多沒能及時解毒的病人,醒轉(zhuǎn)后,都是性情大變,全不似原來那般了。”

  玉兒聽言,不禁咂舌。然而此番哪是她慌亂的時候,趕忙問道,“大夫,這毒是從何而來的?”

  老大夫正囑咐顧喜開藥,聽了問話,小心道,“說來也怪,前幾日,有位病人讓家人抬著前來看診。聽他家人說起,這病人是縣里一游手好閑的地痞,因著在大街上,調(diào)戲了兩個貌美姑娘,當(dāng)時讓人攔下了,可這人回家,便是與你家妹子一般,看著是發(fā)了寒熱,實(shí)則中了毒。說來也怪,這鉆心散要百金一兩,竟然出現(xiàn)在咱們這小小縣城,也真是稀罕了?!?p>  顧樂聽了大夫所言,眼圈兒倒是不紅了,只憤憤道,“大夫,那地痞莫不是得罪了兩個生的一模一樣的貌美姑娘?”

  大夫想了想,“聽說卻是這樣,小哥兒,你姐姐莫不是也開罪了那兩名姑娘……”

  屋內(nèi)眾人相視一眼,均是復(fù)雜神情。九斤套上棉鞋,掀了簾子就往外走,顧樂也跟著他,還抱了金寶。玉兒卻是喚不住他們,“真是太欺負(fù)人了!”

  玉兒一邊抱著靈兒,一邊吩咐顧喜送送大夫,而九斤顧樂兩個,卻跟著大夫去縣里的馬車,要去尋那鄭國人討個公道。

  秀兒服了藥,說是個把時辰就能醒轉(zhuǎn)過來,玉兒一邊帶著靈兒,一邊做飯,下了碗熱乎的雞蛋面,等著秀兒醒來再吃。

  燕痕坐在秀兒邊上,小心瞅著她的神情。秀兒神色變了幾變,似乎沉浸在一個極為可怖的夢境中一般,連連喊著一個陌生人名。秀兒冷汗涔涔,面色僵白,四肢僵硬,極為痛苦的樣子。

  顧喜從玉兒手中接過靈兒,也立在一旁,十分焦急。只見燕痕突然起了身,他穿著顧安的棉袍,比自己身量大些,棉袍下擺墜在炕上,看著有些別扭。

  燕痕四處逡巡一番,瞧見玉兒擱在炕頭兒的針線,抓住籃子里頭納鞋墊兒的長針,就往自己纖細(xì)手指上頭,扎了下去。

  那長針是獸骨所制作,這白皙手指,霎時冒了個豆大的血珠。顧喜一愣,旋即想到燕痕要做什么,不由有些感動。

  他一只出血的手指,往秀兒唇上抹了抹,幾許鮮血入了喉嚨,又入了食道肺腑,與那鉆心散的毒兩相爭斗一番,便占了上風(fēng)。

  燕痕瞧著秀兒面色,卻見她一直不醒,正欲拿那獸骨針再扎自己一下,秀兒卻突然睜大眼睛,四目相對。秀兒一雙杏眼氤氳著無邊黑暗,再無半點(diǎn)星光。她突然坐了起來,顧喜見狀,趕忙招呼道,“大姐,阿秀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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