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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嘆宮花寂寞紅

第049節(jié) 錦皺

誰嘆宮花寂寞紅 菀叢歸 3627 2008-10-20 16:5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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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容看見這么多人興味索然地看著這場變故,連忙申辯:“不是我推的,怎么會是我推的呢?”綠綺為什么要嫁禍她,她究竟是什么目的?難道段昭容落水是故意的?可是沒道理啊,她用的著自己跳進水里嫁禍一個小宮女吧,就不怕把自己的小命跳沒了?

  “就是你就是你!我看見了,就是你做的!”綠綺的嗓門越發(fā)大起來,她拼命地嚷,仿佛推段昭容下水的真是懷容一樣。懷容冷汗涔涔,謀害嬪妃,這是多么嚴重的罪,擱到一個宮女頭上是必死無疑了!她一邊大呼冤枉,一邊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昭妃。

  昭妃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懷容一眼。她清了清嗓子,對身邊的一個內侍說:“這是我的宮女懷容,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是誰都沒有料到的。既然是我自己的宮女,我也只能避嫌了,你們把她帶到尚宮局去好好盤問,不要出任何差池,務必要查出真相,可明白了?”她的語氣還是如平常一般淡漠,仿佛事不關己。她不再理會,而是專心地照看起段昭容來,一點理會旁人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連懷容的大聲申辯也毫不在意。懷容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兩個內侍架走。直到聽不見她的聲音了,昭妃才抬起頭,朝著懷容離去的地方,稍稍瞇起眼眸。

  宮中的女子啊……哪個不是為了自己呢?如果你不被帶去,被帶去的人就是我了。

  懷容沒有掙扎,她知道自己的性命是掌握在別人的手里的,即使掙扎也只不過徒增笑柄而已。內侍將她提到尚宮局,走進正堂,隨手往水磨方磚的地上一摔。只覺得胸口被摔得一陣窒息,她沒有抬頭,心里有淡淡的不甘。她本來是師父寵愛的弟子,卻來到這里受人折辱——她真想一掌打暈這里所有的人,然后拍拍屁股跳出宮墻。不過就算逃出去了又能怎樣?師父一定不會承認她、保護她,她一定又會被抓回來,到時候是被凌遲還是絞死就不得而知了。

  只聽送她來的那兩個內侍道:“喬姑姑,段昭容娘娘賞荷花時落水,這個宮女有極大的嫌疑。昭妃讓我們您好好查證,務必揪出幕后指使來。”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去吧。”一個平平的聲音說。

  懷容勉強抬起頭來,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官站在自己面前。她身著上好絲光緞子襦裙,水綠色的宮絳長長垂在足下,既飄逸又顯露出她不俗的身份。她的皮膚保養(yǎng)的極好,可見在宮中也過的比較順利,瓜子臉上嵌著一雙丹鳳眼和薄薄的嘴唇,挺直的鼻梁,顯得極為精明干練。懷容在張倪那里曾見過她一次,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成了張倪。

  女尚書喬氏打量了她半晌沒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盯著她看,懷容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覺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一樣。她不敢起身,就這么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不動。

  “你是昭妃的宮女?”她的話語也是這么干脆利落,絲毫不帶女子柔媚之氣。作為內務府最吃香的部門尚宮局正三品女官尚書,她的職位不是打賭贏來的,若沒有見人即識的本事,她也不用在這個位子上做了。尚宮局正三品女官的俸祿是每月紋銀九錢,不消說普通宮女每月只有三個銅板,就連尚衣局掌事青衣每月也只有三錢銀子。這些都是在謹禮宮的時候付賢人告訴她們的,她還說,一個宮女進入尚宮局就很不容易了,何況在那里當上女官。尚宮局里的這些女官都是跟皇家息息相關的,有的甚至就是皇親國戚或者權臣的旁支后裔。也難怪,尚宮局里的女官,權利大至可以執(zhí)掌宮人的生殺大權,若不是自己人,怎可以委以重任?

  見懷容半天不說話,喬氏就當她默認了。她冷哼一聲道:“她既然把你送到這里來,你也不要想著倚靠她的面子恐嚇我了。我只問你一次,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懷容跪著抬起頭來,目光清澈,一字一頓地說:“不是我做的。”

  喬氏仿佛沒有想到她會否覺得如此干脆,但是多年的宮廷生活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她的波瀾不驚。她對旁人淡淡道:“可查到了?”

  “是,姑姑?!狈讲抛哌M來的那個宮女垂著手,雖是低著眉毛,但是一句一字清楚利落地傳到她耳朵里:“玉懷容,父曾當過江陵誠縣守軍副將,后受傷來長安經(jīng)營生意。德顯十年三月十四進宮,四月十六被貶去尚衣局,五月十五被昭妃從尚衣局調去差遣,做粗使工作。與寧妃侍巾和宜辰在謹禮宮時是好友?!睉讶萋犞莻€宮女像背順口溜一樣麻利地數(shù)落著她的身世背景,暗嘆一聲,宮里的女人果然不是白混的,不過她們本事再大,能查出她是格思會的人嗎?懷容不禁冷笑。

  喬姑姑沒有放過懷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的變化,見她冷笑,便蹲下身來,纖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冷然道:“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我說過了,我只問一遍,不過現(xiàn)在看著昭妃的面子上,我再問你一次:究竟是誰指使你的?不要以為死不承認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就算你真的是冤枉的又如何?在我這里,不論是真冤枉還是假冤枉的,進了我這里又出去的,從沒有一個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字字清晰地傳進懷容的耳朵里。懷容回應了她冰冷的眼神,卻被她那淡漠甚至夾雜著一絲得意微笑的面孔嚇得瑟縮了一下。

  只見喬姑姑站了起來,對旁邊的宮人招了招手,嘴里吐出生硬的兩個字:“上刑?!?p>  她話音剛落,立即就有兩個內侍利索地搬了施刑杖用的長凳子過來。兩個身著暗青色織錦花紋布袍的宮女抱著寬三寸、厚兩寸的刑杖迎面走來,懷容知道掙扎無用,便順從地任他們把自己按在了刑凳上。一個內侍按住了她的脖子和兩只手,另一個內侍則用手緊緊地禁錮住她的腳踝。懷容覺得腳背被壓得生疼,剛挪動了一下,重重的刑杖隔著衣服便打了下來。第一下還不覺得疼,但是第二下和第三下卻都打在同一個地方,懷容覺得一陣錐痛,忍不住嗚咽了一聲。她想用內力護體,可是心肺被壓迫著根本不能大口喘氣,更別說氣沉丹田了。也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不過當年師父似乎也并不對她的武功提出太高的要求,反而是一心培養(yǎng)她琴棋書畫,把她當一個大家閨秀般教養(yǎng)。

  宮女畢竟是宮女,下手的力道算不得重,比起練武受得傷來說,懷容還是可以忍受的。只是她們的力道極是陰險,兩個人一人一邊,每次落杖都在同一個地方,恨不得把她打成爛柿子一般。這兩個掌刑宮女大概二十多歲,在尚宮局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暗青色襦裙被撐得滿滿。雖說入尚宮局是每個宮女的夢想,但若入了尚宮局只能做個掌刑宮女,懷容真想為她們嘆息一把。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喬姑姑突然喝止。她并沒有再盤問懷容究竟是誰指使的,只是揮了揮手淡淡道:“把她帶下去。懷容,我勸你好好想想,若是明天早上之前還沒有想出來——”她不再說下去,而是轉身走出宮室。懷容稍稍抬起頭來,卻只能看見面前毫無表情的內侍。突然有人把刑凳一掀,懷容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的。兩個內侍一人架起她一條胳膊,將她拖進了外殿走廊盡頭的一間宮室里。懷容根本沒有力氣站立,只能由他們拖著走,一路上也不知磕著了多少地方,膝蓋和小腿都疼地麻麻地失去了知覺。一路上沒有遇見什么人,就算遇到了也沒有人會多看她一眼,因為這是尚宮局再司空見慣不過的事情。

  懷容被摔進那間小宮室,宮外的人上了門閂,就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音了。這間宮殿很小,四周的窗戶都用木條釘死了,再加上在角落的緣故,顯得極是昏暗。尚宮局不是外務府,是不管監(jiān)押犯人的事情的,所以并沒有專門的囚室,所有犯錯誤的宮女一般都不會過在此過兩夜。懷容勉強支起了身子,想著今日的變故,仿佛做夢一樣,理不出一線頭緒來。

  她究竟為了什么而獲罪?段昭容落水,為什么非要誣陷到她的頭上?她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宮女,背后也沒有什么搶盡風頭的人物,誣陷她有什么意義?除了昭妃之外,她現(xiàn)在宮中有來往的也就只有和宜辰而已,但和宜辰只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巾而已啊。

  但是等等——和宜辰?懷容突然間想起方才那個宮女說她身世的時候提及過和宜辰,她在謹禮宮和尚衣局的朋友還是不少的,為什么那宮女偏偏要提及和宜辰?難道這件事情的突破口就在她身上?再等一下,和宜辰是寧妃娘娘的侍巾,又連著侍寢兩夜……如此之事宮里之人一定知道,難道段昭容的意指是寧妃?那昭妃對此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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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前請假:本周末偶要考試,因為要復習,本周寫作時間很有限滴,所以本周星期六和星期日停更,下個星期一盡量恢復更新!大家體諒我一下吧,謝謝大家?。。。。p手合十,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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