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她拿了塊毛巾給我擦毛，稍微舒服了一點。
指了指早就給我鋪好的窩，里面有件毛衣。
我坐在那里不動，她就抱起我。這次我沒有躲，任由她怎么做。
好溫暖。想一睡不起。
這是第一次趴在她懷里，手指輕輕撫過我的頭頂，下巴，脖頸。
她的手冰涼，特意去洗了溫水。
以前，也一直如此嗎？
廚房的燈昏黃，瞧著你的樣貌彷徨。
她還與我說了許多話，我都模糊了。
她不在的時候，我會獨自躺在院子曬太陽。或是趴在秋千上睡覺。
會站在青石上看著天上刮來的風霜。
會行走在房檐上，我好像越來越大了，沒有什么能攔住我了。
那天吃飯，她看著我抓桌角磨爪子。
突然笑著說，你就叫菜菜吧。大名白菜，小名菜菜。
因為那天我們吃的是白菜雞蛋面。
我并沒有什么反應，伸了個懶腰。跳到桌臺，再一躍，站上窗戶，回頭看了她一眼。
我出去了。
她就看著我的身影，搖搖頭笑著嘆氣。
冬天要來了，她帶回來一個紅色膠圈，上面的藥味濃重得我不舒服。
她吃飯的時候試了幾次抓住我，可惜離我太遠。
吃完飯，趁我曬太陽的時候悄悄過來，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她抱起來了。
一路走到洗手臺，腳觸到冰涼，立馬掙扎想跑，她將我按回去。
輕柔的安撫我的情緒。
調(diào)出溫水，給我洗了澡。
菜菜，別怕別怕。
怕我亂跑，所以用毛巾包住我，給我吹了毛。
可是洗完后她還沒有松開我。
而是抱著我躺在秋千上曬太陽，我趴在她腿上，或許是陽光的緣故，她的手指是溫暖的。
好安靜。
吹過來一陣暖風。
空氣里是木槿的味道。
秋千也在輕輕的晃。
我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閉上眼，昏昏欲睡。
紅色膠圈戴在我脖子上，她還不太會弄，怕勒著我，就不敢收多么緊。
菜菜，乖。
她攬著我。大概什么時候又要離開了吧。
摸到我因為瘦而突出的骨頭，她停頓了一下，隨后輕輕嘆了口氣。我已經(jīng)習慣了。只蹭蹭她的衣服。
漸漸的，就沒有那樣暖和的陽光了。窗戶封霜，地面凍腳。
我吃得越來越少。
我好像病了。
整天縮在窩里，哪兒也不去。
某天我發(fā)現(xiàn)燒柴的灶門，靠近那里會很暖和。
我便一直蹲在那里。那是什么，跳動的，金紅色的光亮。
奶奶做飯時會把我趕下來，之后我再跳上去。
就這樣，應該能熬過冬天吧。
她怕我吃不飽，給我買了貓糧。
怕我吃不好，給我買了碗。
怕我冷，給我蓋了一件厚毛衣。
我不聽話，偏要鉆出來。她只無奈的看著我笑笑。
輕輕戳我的腦門，說我應該多吃一點啊。
貓糧我只吃了一次。
她看見我吃了，高興得像個孩子。也像個母親。
我只是好奇那是什么味道，聞起來不錯。
她又要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卻沒有看到我。于是站在冷風里，對著青石說了一句。
菜菜，我走啦。
她走后不久，我叼回來一大塊肉。
被奶奶看見扔掉了。爺爺似乎因為這件事跟奶奶置氣。
人家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么能干。你給人家扔了干嘛。
我又窩回那個灶門里，我好像開始依戀那個溫暖的懷抱，溫柔的輕撫。
可是我再也沒有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