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的月末比試一樣,在今天,8月31號的早晨,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訓練場的大操場上就集滿了人。
跟上次的月末比試又不一樣,今天的大家,顯然都是吃過早飯才來的——喂!旁邊那個胖子!你滿手是油能擦擦不?別往我這邊蹭??!
似乎大家來的時間還算比較早,所以迪恩總教官還沒露面,大操場內(nèi)只有一些助教或站崗或閑晃,反正一眼看上去就是在待命的。
由于沒有人下達集合命令,所以所有學員現(xiàn)在都比較松散,互相閑聊。而我,也在和這兩個月里認識的新朋友聊著。由于我不太喜歡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們,所以我在訓練場里交的朋友都是平民階級的,他們多半是某個領(lǐng)主麾下的士兵,又或者是某個領(lǐng)主麾下的士兵隊長的兒子。這些人不乏許多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卻又沒有多少架子。所以,和這些人交流,至少對眼前的新封騎士選舉訓練來說,多多少少都有點幫助的。
其實,這個訓練場在更早的時候,曾經(jīng)因為階級不同的原因,而分為“貴族派”和“平民派”。
“貴族派”的人多半都不怎么看得起“平民派”,甚至各自組成了自己的圈子,平時也不怎么往來。長久下來,難免會產(chǎn)生矛盾。
不過,幸好在這階級矛盾還不算嚴重的時候,這種現(xiàn)象即使被訓練場發(fā)現(xiàn)了。然后,在迪恩總教官的授意與指揮下,由訓練場的生活管理員艾爾弗列得教官從中安排調(diào)度,才漸漸把這種現(xiàn)象緩解了,避免矛盾的進一步發(fā)生。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貴族派”和“平民派”的明顯界限,但是,大家的交友圈子,還是圍繞著自己所屬的身份階級的人里面。
正當我們歡快地討論著這次的比試將會是什么題目時,聽到附近似乎響起不太歡快的對話。
“喲,阿道夫,還以為會因為上次的比試輸給我而不敢再來參加比試了呢?怎么?做好第二次輸給我的準備了?”
“哼?!?p> 我扭頭看去,只見不遠處,阿道夫捧著一本書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而在他的旁邊,有個人一臉戲謔地看著阿道夫。
噢……我甚至不用回憶這張臉,都能反應(yīng)過來,這就是阿道夫的死對頭普樂福了。
訓練場平時與世隔絕,外邊的消息很難傳進來,所以平時大家的聊天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討論訓練場里的東西。而在大家討論的話題中,熱度排的上前十名的,其中一個就是普樂福和阿道夫之間的恩怨。
據(jù)了解——呃,好吧,其實是據(jù)別人說,阿道夫的父親霍爾男爵與普樂福的父親可羅男爵曾經(jīng)在一次集體戰(zhàn)役中由于戰(zhàn)術(shù)分配問題鬧過矛盾,結(jié)下了梁子。而這兩個年輕人,也由于父輩的恩怨,彼此之間雖然很少見面,也相互看不起。直到兩人都長大,逐漸出現(xiàn)在貴族間的社交場面上,更是每次都鬧得不愉快。久而久之,兩人之間似乎已經(jīng)結(jié)下不解之仇了。當然,在大家討論的內(nèi)容中,有許多也不知道是真實還是杜撰的兩人以前的矛盾事跡,反正聽起來相當爽就是了啊——啊,我才不是那種愛聽小道消息的人呢。
見阿道夫似乎不為所動,普樂福臉上譏諷意味更甚,說道:“上次的比試也算你好運,不然恐怕一個月前你就被驅(qū)逐出訓練場了。不過也沒關(guān)系,不過是多留你一個月而已。憑你的水平,這次比試之后,也一樣會被逐出訓練場的,呵呵?!?p> 普樂福所謂的“被逐出訓練場”就是迪恩總教官當初所說的,每月比試成績最差的五名將會被逐出訓練場的規(guī)定。
上個月的比試由于某種意外而停止……
【嗯?主人?你是在呼喚我嗎?】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跺了兩下腳。
嗯,這個家伙就是所謂的意外。
【嗯?主人?你是在講我壞話嗎?】
“沒有!”我又偷偷地跺了幾下腳。
由于金鉆頭的出現(xiàn),打斷了當時正在進行的成績計算工作,導致最后沒法統(tǒng)計所有人的成績,所以沒人被淘汰。
不過,由于當時已經(jīng)點算了部分人的成績,所以大家還是能得知,普樂福的成績在阿道夫之上——當然,也沒有差別很離譜——但這也足以讓一個桀驁不馴的貴族子弟向死對頭炫耀嘲笑了。
面對普樂福的嘲笑,阿道夫也終于有點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書,盡可能地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說道:“不就是殺畜生么,都怪我上個月太仁慈了,沒有拿你的尸體交上去。不然看你腦滿腸肥的,我應(yīng)該能拿第一名。”
聽完阿道夫的話,普樂福臉色一變,說道:“你說誰是畜生?”
阿道夫微微一笑,道:“果然,當人類說要殺畜生時,畜生的反應(yīng)是最激烈的。”
“你找死!”普樂福一聲大喝,當即把手伸向了腰間的短劍。
“叮!”一聲脆響。
劍柄上傳來的強大震力把普樂福的手掌彈了出去。
“?。∈裁礀|西?”普樂福驚訝之余,朝掉落在地上的一物看去。
是一塊小石頭。
“是誰?”得知是這么一塊小石頭使得自己的手彈開劍柄,普樂福驚恐之余,朝四周望去。
“噓……”
在我身邊,談左蹲在地上,面向普樂福,把右手食指豎在了嘴前,發(fā)出了規(guī)勸別人安靜的聲音。
咦?不對!談左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邊的?為什么我一點都不知道!
“我靠你從哪里冒出來的?”我也驚恐地朝談左大叫道。
“噓……”談左又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對我噓了一會后,很淡定地說道:“你忽然這么大聲,嚇到我了?!?p> 我靠是你嚇到我了好吧!
見是談左,普樂福皺了皺眉,似乎有點勉強地用著盡量恭敬的語氣,朝談左問道:“里根教官……請問……”
“噓……”談左又噓了一聲,然后說道:“今天在總教官來之前,由我來負責維持大家的紀律,你們聊聊天我無所謂,聊天聲音大些我也可以接受,只是,不要鬧出什么讓我為難的事情,可以么?”
談左的語氣很平靜,但是聽他說話的人都不禁感到一股涼意。
“總教官來了!”
忽然,不知道誰喊了這么一句。
談左聞言一愣,道:“噢,他老人家來了,現(xiàn)在沒我什么事了,你們愛打就隨便打吧?!闭f完,從地上站起,拍了拍手指上的石頭屑,轉(zhuǎn)身擠開其他學員,離開了。
所以他剛才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進來人群這里的啊!
“好了!所有人安靜一下?!睆牟賵龈吲_那邊,傳來了迪恩總教官的聲音:“大家都往這邊集中列隊!”
“哼。”普樂福冷哼一聲,朝阿道夫說了一句“以后有的是收拾你的機會。”然后就轉(zhuǎn)身跟著大家一起朝高臺那邊走去。
阿道夫臉色微微一沉,隨后立即釋然,笑了笑,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我以后也有的是這樣的機會?!?p> ……
“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迪恩總教官站在高臺上,看著臺下的眾學員說道:“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比試。關(guān)于這次的比試題目,我也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像上次那樣來個出其不意的題目讓你們?yōu)殡y,而是嘗試配合大家的自行訓練的內(nèi)容,選擇一個讓大家覺得比較熟手的題目,讓大家可以盡情地發(fā)揮,順便我也能檢驗一下你們兩個月來努力訓練的成果……慢著!”
忽然,迪恩總教官打斷了自己的話,朝下方的人群看了一圈,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還有誰沒到?”
臺下的我們面面相覷,估計迪恩總教官剛才在講話的時候順便將臺下的人頭數(shù)了一遍。
“嘿喲!你們都到的很早??!”忽然,一個歡快的聲音打破了剛才的安靜。
大家循聲望去,只見在不遠處,一個黑白色的身影從食堂方向那邊走來,手里還拿著一塊咬了一半的面包。
“莉莉絲?!钡隙骺偨坦倌菑埐懖惑@的臉上,道出了一句似乎隱約帶有不滿的語氣的話。
“嗯?在……啊唔……”莉莉絲邊朝這邊走來,邊應(yīng)了一聲,然后咬了一口手中面包,小臉頰被面包塞得鼓鼓的。
迪恩總教官畢竟是修養(yǎng)頗高,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不悅,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你是不是來得有點兒晚?”
“嗯?我來晚了?”莉莉絲一邊嚼著面包,一邊含糊不清說道:“不是說七點開始的么?”說著,還伸手指了指天邊剛升起不久的太陽,問道:“現(xiàn)在幾點?”
我抬頭看了看天邊的太陽,又低頭看了看影子的角度,估算了一下,大概也是七點左右。不過硬要說的話,由于現(xiàn)在是盛夏,太陽起來的比較早,所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六點五十多分這樣吧。
嗯……訓練場平時早上訓練的時間是七點開始,而比試的時間也是和訓練時間一樣,要求七點全體到場。所以嚴格來說,莉莉絲并不算遲到。
而迪恩總教官,在莉莉絲這么提醒之后,略微一愣,然后微笑道:“呵,抱歉了,是我自己忘了時間。因為我知道大家都比較重視每月的比試,必然會來得比較早,所以我也早到了,而也因此提前開始了。莉莉絲,現(xiàn)在你歸列吧。”
“好咧!”莉莉絲把嘴里最后一口面包吞進了肚子了,喊了一聲后,跑了過來。
似乎是很自然地,莉莉絲來到了我旁邊站好,對我笑道:“早上好哈~!”
我回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