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陳瑞睡的都不踏實,身邊這人充滿了稀奇,不錯,就是稀奇,無論穿著還是行李,更別說治療傷害的藥片,想到藥片,陳瑞感覺自己傷寒已經(jīng)好了大半,真是神奇的藥片。公主睡的帳篷,非帛非布,支起容易,特別是那叫做拉鏈的東西,輕輕的一拉竟然密不透風跟縫上的一樣,再輕輕一拉就開了,真是神奇!當初自己在皇宮都沒見到這么古怪的東西,他身上充滿了神秘的氣息,真讓人看不透。
陳瑞之父陳棱是隋明帝(楊廣,隋明帝是楊廣兒子對楊廣的謚號,隋煬帝是李淵對表兄楊廣的謚號)的大忠臣,大業(yè)末年,明帝見各地亂象叢生,深感時日無多,因平日愧對陳貴人(陳婤)良多,特密令陳瑞護送陳貴人跟尚在襁褓中的楊穎遠走河西尋陳氏族人避難。到?jīng)鲋輹r,忽聞明帝崩,陳貴人恐李氏父子去河西尋楊氏余脈殺之而后快,遂決定居涼州。雖然是沒落的皇族,但陳婤的身份擺在那,教育出的女兒自然不是尋找人家的閨女能比得了的,所以才有了后來被突厥公主看中。
陳貴人病卒后,陳瑞一直將公主視為家主,只是在外人面前才稱之為“小姐”。對于后來沒能帶著公主躲過突厥人陳瑞一直很內(nèi)疚,本來想著帶著公主找機會逃出的,哪想到被突厥公主點去做了仆從,這比殺了陳瑞都難受,但人在屋檐下,陳瑞也無可奈何。
這次傷寒,陳瑞本以為命休矣,原打算做最后一搏的,那成想被一記悶棍就給打暈了。其實在晉宇給公主處理傷口的時候陳瑞就醒了,只不過覺得晉宇救人在先,治病在后,心中并無邪念,所以沒做出過激的舉動。
楊穎睡的也不踏實,自小就覺得自己的母親不平常,對自己父親沒有任何印象,小時候每次一次問母親:“爹爹在哪?不愛穎兒嗎?怎么不來看穎兒?”之類的,母親都要哭一次。后來母親跟自己說爹爹過世了,楊穎也就不再問了。直到母親去世前才告訴自己那不平常的身世,母親不想自己活得糊涂,連自己的爹爹是誰都不知道,但也不想自己卷入那些是非中,只希望自己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
前些天因為那突厥公主心情不好,用皮鞭拿自己發(fā)作了一番,再后來自己就得了傷寒。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是陳叔照顧自己,直到昨天自己迷迷糊糊看到陳叔被他們打倒,想喊卻喊不出來,生生的暈了過去。
直到后來感覺有人在給自己傷口涂藥,涼涼的,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迷迷糊糊似乎有人喂自己粥吃,即使迷糊中也覺得那粥很可口。在馬上的時候自己醒過,感覺跟前這人的胸膛真暖和,跟小時候在母親懷里一樣,似乎聽到陳叔在說著什么,卻抗不過身體的虛弱又睡著了?,F(xiàn)在想到那溫暖的胸膛,楊穎不禁臉紅紅的,甜蜜的睡著了。
相反,晉宇睡的很踏實,他相信有情況獅子會叫醒他。天蒙蒙亮的時候,晉宇睜開雙眼迎來了唐朝的第二天。
唐朝沒有后世那些污染,空氣很新鮮,晉宇貪婪的深吸一口,起來伸了個懶腰,沒想到驚醒了旁邊的陳瑞。
“陳老伯,早上好!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睍x宇羞赧道。
“啊```好```好```”陳瑞顯然對這種問候不適應(yīng),“沒吵,也該起來趕路了,是在下貪睡了?!?p> 晉宇并沒有就陳老伯的謙稱做糾正,一路上他試過,沒效果,看來自己還需要盡快適應(yīng)唐朝啊,晉宇心下自嘲。
兩人收拾煮飯的時候,楊穎也收拾好拉開拉鏈走了出來。
雖然楊穎極力的表現(xiàn)自己,想做飯給大家,但一路上晉宇看陳瑞關(guān)注她的程度,想必楊穎是個大家小姐,不會下廚的那種,就借口這東西別人不會用為由給推拒了。
煮好米飯,晉宇分了點火腿給他倆,又引來了幾聲稱贊?!疤瞥苏婧么虬l(fā),十塊錢一根的火腿竟然被稱作美食,要是有滿漢全席,他倆還不吞掉舌頭?”晉宇腹黑的想。
晉宇將剩余的大半的火腿都給了獅子,陳瑞眼里流露出惋惜,卻什么都沒說。晉宇看在眼里,心想你怎么會理解我跟獅子的生死情誼呢?
飯后,一干人收拾利索又緊接著趕路。
路上,晉宇跟他們說了自己編的來歷:戰(zhàn)亂時族人搬遷到了沙漠深處,因為生計日益艱難,水源減少,無法生存,才又走出沙漠,沒想到遇上了沙塵暴,因為獅子生存的本能帶自己躲開了,但族人卻沒這么幸運,都遇難了,只剩下自己孑然一人。
也許是同命相連,也許是感激晉宇的救命之恩,也許是晉宇有意的套話,總之陳瑞有意無意的給晉宇介紹著這個晉宇既熟悉又陌生的唐朝。熟悉是因為唐朝是中華歷史上最鼎盛的時期之一,有些故事也被改編成無數(shù)的版本被人傳頌,陌生是因為自己踏進了歷史的河流,有些細節(jié)在晉宇生活的軌跡中無所查詢,沒有實際經(jīng)歷。
三人一路聊的很愉快,晉宇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晉宇跟他倆講了自己看過的一些笑話,引的楊穎嬌笑連連。
——————————————
貞觀四年二月初二,蔡國公杜府。
“袁道長,卦象如何?”杜如晦的大兒子杜構(gòu)緊張的問道。
“卦象雖兇,但并非死卦。”袁天罡沉吟一會,“三月初,將有貴人至,可醫(yī)杜相之病。當務(wù)之急是先讓杜相好好休養(yǎng),以待來日?!?p> “謝袁道長!”杜構(gòu)一揖到底。
——————————————
“陛下,李淳風已經(jīng)帶殿外恭候多時了。”張公公看李二同學處理完政事,小心翼翼的奏道。
“宣!”
不一會,李淳風躬著身子進入兩儀殿。“微臣叩見皇上!”
“平身。淳風啊,你的奏折被玄齡呈到朕這來了,你所奏可屬實?”李二同學有些懷疑,實在是李淳風所奏有些駭人了。
“微臣不敢妄言。昨日未時,臣在查看云圖時,發(fā)現(xiàn)有星劃過,落于西北。因為太陽耀眼,微臣也怕是自己眼花看錯,所以微臣夜觀星象,發(fā)現(xiàn)有祥光環(huán)繞紫微星,其他星星比前幾天更加明亮,此乃祥兆,預示國運興隆。恰昨日微臣恩師來城中為人卜卦,晚上在微臣家安置。恩師卜了一卦,說西北有異人出世,能增國祚百年。”李淳風解釋李二的疑惑。
“嗯?”李二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信,哪有這么牛的人,說增就增?
“陛下,家?guī)煵⒎峭Z。家?guī)熣f雖然有些天機不可泄露,但此子出引來天象異常,乃上天昭告,需善待。用好此人乃朝廷百姓之福?!?p> 李淳風看皇帝還有所懷疑,于是繼續(xù)說道:“陛下,家?guī)熥蛉账分四耸嵌畔?,家?guī)熣f,杜相的病只有此人能治,如若過了三月中,杜相恐怕兇多吉少?!?p> “哦?”李二一聽關(guān)乎自己的重臣,明顯有了興致?!澳窃篱L可曾算到怎么才能尋到此人?”
“家?guī)熣f此子年輕,來處模糊,且算不出日后行蹤,非不能說,而是確實算不出。這還是家?guī)煹谝淮嗡悴怀鲆粋€人的未來。二月二出祥兆,暗含龍?zhí)ь^之意,此子可助天家興旺無疑。”李淳風斗膽瞟了一眼李二,看皇上臉上并無惱怒的神色,鼓了鼓勇氣,又說道:“家?guī)熥屛⒊即啾菹?,此子有助我大唐興隆之卦象,須善待,否則有可能````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李世民追問了一句,語氣嚴肅。
“有可能遠遁他鄉(xiāng)?!崩畲撅L驚了一身冷汗,趕緊回答。
“嗯。朕知道了,此事不可再說與他人知,你心里要有數(shù)?!崩钍烂袢缬兴迹喝缛舸俗诱娴挠写蟛牛灰皇窃旆淳秃?,也不能傳出去讓別人拿來做文章。
“家?guī)熞丫嫖⒊迹屛⒊甲喈?,立即忘記。”李淳風說出了師傅的態(tài)度。
“嗯。朕記下愛卿師徒的拳拳之心了。愛卿且下去吧?!崩钍烂窈軡M意袁天罡與李淳風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