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寧顯然沒有想到秋臣會有這樣的舉動,開始的僵化的,這種近距離的觸碰,已經(jīng)是第三次,但晴寧卻明顯感覺與前兩次的接觸有了差別。他猶豫了幾秒,回吻她。
細細的,慢慢的吃著這略帶哀傷的味道。他一刻都不想停頓下來。但當他吻到臉頰時,嘴中的味道變成了咸咸的淚水。
秋臣哭了,那是無聲的啜泣,整個過程她都沒有掙扎,就算是她偶爾狂野一次就好,一次就好。她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會失去一生只有一次的東西。
她毫不猶豫,她想要放肆這一回。
對不起,云。
對不起。
晴寧停下了動作,將秋臣的扣子系好,用臂膀?qū)⑺龘磉M懷里。他的感覺還在,也絲毫不避諱讓秋臣知道。
原來自己想吃的美食,嘗一口就發(fā)現(xiàn)與起初預(yù)想的不同。
他不知道秋臣是什么意思,不掙扎,不說話。也不迎合他,只是緩緩地,哀傷地啜泣。
晴寧有了那樣一種保護她一生一世的沖動,當然只要她愿意。
他真的什么都愿意為她做。
秋臣依舊在啜泣,她不知道應(yīng)該對晴寧說什么。剛剛自己的舉動明顯宣告了全世界,她愛他。
但是她又不能愛他,所以她要和他做個了斷。就算再苦的決定,我也會去做,只因自己要明白究竟為了什么!
“對不起,我不愛你?!鼻锍计较⒘俗约旱那榫w,用手背抹去眼淚,淡淡的說。
“那你告訴我剛才是什么!”晴寧又是近似于吼的聲音,恐怕今夜樓上樓下睡得都不安穩(wěn)。
“只是身體的本能,你別想多了?!鼻锍家琅f想逃離他,越是靠近,越是脫離不開。
她唯有撤離,才是最好的途徑。
“好,從今天開始,我追求你。直到你答應(yīng)我的那天為止,可以嗎?”晴寧放開秋臣,反過身子坐回床上。語氣比預(yù)期的要溫柔,想必是平靜了心緒才說了這番說。
秋臣只想逃離,不想再繼續(xù)待下去。
此時已經(jīng)是半夜四點鐘,天蒙蒙的有點灰亮,路上行人很少,光漸漸從窗口照進來,打在秋臣臉上,打在晴寧臉上。
兩個人都選擇不去看對方,這是一個漫漫的,難熬的長夜,已經(jīng)黎明,太陽升起還會遠嗎?
“我等你?!鼻鐚幷f完,倒頭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秋臣慢慢地,緩緩地移步出去。她有種一切萬念俱灰的錯覺,世界不在了。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無法用她的理性,用她的高智商IQ來解答!所以她看起來無能為力!
世界上如果有一道公式,可以解出所有的感情問題,那恐怕沒人能計算出來,包括秋臣。
也包括晴寧。
秋臣緩緩出了晴寧的房間,把他的門輕輕地關(guān)上。自己坐在房間里,癡癡呆呆的坐了兩個小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旁邊市場的叫賣聲也慢慢開始喧囂,秋臣一直希望自己靜下來,想清楚,想明白。
還有五個小時,她就要見到云了。為了這五個小時,她等了五年。如今,卻為了認識不到五十天的晴寧,神魂顛倒。
她應(yīng)該告訴云嗎?
云會幫她呢,還是罵她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呢?不,她的云不會罵她。五年來,他甚至連責備都沒有。秋臣做錯的事情,嘴犟起來不肯跟任何人服輸,但惟獨對云,她把心里的話攤出來講,因為她的云只會告訴她怎樣做是對的,不要無理取鬧。
這些年,她為了云一直很乖,一直保持淑女的形象。
一切都因一個男人才改變,南宮晴寧。
她要做回曾經(jīng)的自己,不能再被晴寧的一舉一動左右了。如今的自己,連秋臣都不認識。
呆呆的又想了一個小時,她本想休息一下,養(yǎng)精蓄銳去見云,已經(jīng)是腳傷纏身了,不要再掛著兩只熊貓眼出去吧。
她強迫自己躺下睡覺,可滿腦子都是晴寧的那句話“我等你?!笨M繞不去。她快瘋了,為什么感情不能用數(shù)學(xué)方程式來解決,為什么愛情不是一個結(jié)果,只要算出來就好;為什么她把所學(xué)的都搬出來,也無法計算未來他們之間的故事;知識不是無所不能的嗎?現(xiàn)在怎么了!
她無心打扮,亂蓬蓬的短發(fā),受傷的腳,還有紅腫的雙眼和下面兩條長長的眼袋。她丑極了,秋臣在鏡子里看到自己時都嚇了一跳,這是她嗎?她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折騰了一會兒,看了一眼表,已近八點。晴寧那邊再沒出現(xiàn)什么聲響,她很欣慰,也許晴寧睡了。捉摸著依嵐也該起床了,她拿起手機撥了依嵐的號碼。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沒課的時候我通常都是11點起?!币缻沟穆曇粢琅f是睡夢的狀態(tài),她發(fā)誓如果不是秋臣的電話,她怎么都不會接。
“云來看我了,你能陪我去嗎?”秋臣語氣平靜似水,好像是一起逛街,一起吃飯那樣平常的節(jié)奏。
“風來了我也不想起床??!風云際會淺水游啊……拍電視劇嗎……”依嵐迷糊的沒聽明白,轉(zhuǎn)個身打算接著睡,云,什么,云?
“喂,你說誰,云?你那個筆友?”依嵐總算精神了一些,云怎么會來,他們做筆友五年了,都沒有見面啊。難道真是為了當時秋臣跟云開的玩笑,兩人真的要在一起?
那,晴寧怎么辦?
前幾日才非常確定晴寧對秋臣的感情,那么美好的感情,現(xiàn)在云怎么出現(xiàn)了?
“對啊,他來S市辦事,順便見我一面?!鼻锍驾p描淡寫的,她不想好朋友擔心,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晚上和晴寧的事兒。
“你等我一下,在你公寓,別動地方!”依嵐說完就沖下床去洗漱,化妝,換衣服,整裝待發(fā)。
“秋臣,我馬上出門,你打扮好了嗎?我車到樓下接你,你腳傷方便一些了嗎?”依嵐用臉頰和肩膀夾住手機,一只手拿包包,另一只手叫TAXI。
“你上來接我吧,我還是不方便……而且,我也沒打扮?!?p> “你們約幾點在哪?你剛起來?”依嵐對昨晚秋臣一夜未睡的事情并不了解,照理來講,不論是什么情況,要見到云了,這丫頭應(yīng)該很高興才對??!
“十一點,LastChance?!?p> “我到你那估計九點半了,幫你收拾完,到哪怎么都十一點了,大小姐你在搞什么?怎么好像我比你還緊張!”依嵐不解秋臣的語調(diào)和不尋常的平靜。如果這是從前,她一定會喳喳的叫個不停,多年的筆友要見面了,而且是她心心念念每日想著的云。
“見面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