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歲?先天之上?白發(fā)道人宋思?難以置信!”澄之從桌下鉆出來,盯著宋思,想要將他看個通透。
確實,除了這銀白色的頭發(fā),宋思其他都和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特征沒有任何差別。
“宋道長,你這頭發(fā)不會是染的吧?”澄之問道,油膩膩的手想伸出去摸一摸宋思的頭發(fā),看是染的白發(fā),還是假發(fā)?忽然感到周圍氣氛不對,一股無形的寒意從心底升起,澄之立即飛身倒退,原先坐著的板凳已經(jīng)被一道劍氣射成碎片。
如果他晚上一步,只怕脖子就要和身體分家了,手上的雞腿再也吃不成了。
“錚!”
這是長劍入鞘的聲音。澄之看的分明,宋思沒有拔劍,但他背上的長劍卻是自動出鞘兩尺,而后射出一道無形劍氣,當真可怕!
宋思看著手中的筷子,不作他想,繼續(xù)敲起碗,一聲一聲,只是沒敲到第六下,這碗就碎了。
“小二,怎么還不上菜?!”宋思憤怒地問道。
“客官稍等,稍等,馬上就來了!”張非凡聽到宋思叫他,一個哆嗦,險些露出馬腳,幸好宋思沒有轉(zhuǎn)身看過來。
完全無視了凌霜的喊叫,逆水魄看向戰(zhàn)團,不知什么時候瓦烏爾和阿里斯出手達到一種驚人的默契,交手中將戰(zhàn)場緩緩地移動向錦衣衛(wèi)指揮使逆水魄。
可笑,逆水魄放下酒碗,看向瓦烏爾與阿里斯。
發(fā)現(xiàn)逆水魄放下酒碗看過來,知道目的已被看破,瓦烏爾決下狠心,硬受烏幻雪一掌后拼命地攻向張小樓,張小樓聽到耳邊突然襲來的刀風(fēng),顧不得再壓制阿里斯,橫移一步抽刀來擋。
“殺!”阿里斯借此機會,突破張小樓阻截,身形移轉(zhuǎn),留下三道殘影后,出現(xiàn)在逆水魄面前。
一步三層功力,三步九層,到逆水魄面前時,阿里斯已將全身十二層功力盡數(shù)關(guān)注到銀色的彎刀中,強大的內(nèi)勁竟將銀色彎刀激發(fā)出淡淡的銀芒。
一刀斬落,逆水魄座下板凳直接化成齏粉,而逆水魄則在阿里斯驚恐的目光中如光影般消散。
“殘…影…”
說罷,阿里斯顫抖的腦袋驟然飛起三尺,墜落在地,血噴九尺之地。
逆水魄站在阿里斯身后,輕描淡寫地將鋼刀收回刀鞘,
“阿里斯!”瓦烏爾見阿里斯失敗被殺,驚怒交加,空門大露。
烏幻雪見此機會一刀橫斬,瓦烏爾收刀格擋,卻聽得耳邊金屬絲聲響,接著就感到脖子一緊,下一瞬便是身首分離。
卻見張小樓右手微微一抖,在空中灑落幾滴血珠,將一根細絲收入袖中。
“大人,辦妥了?!睆埿桥c烏幻雪回到逆水魄面前復(fù)命。
“恩,坐下,喝酒,吃飯!”
“是!”
兩位六扇門高手,與錦衣衛(wèi)們再次坐下,開始吃飯,方才那一場戰(zhàn)斗似乎完全沒發(fā)生一般。
龍酒酒用蘇繡手絹捂著鼻子走入大堂,眉頭一皺一皺的:“唉喲喂,瞧我的客棧被這些人給破壞的。小凡,從廚房叫幾個伙夫來,把這些尸體處理下?!?p> “誒,好嘞!”
“別忘了,把這些東西身上的銀兩給老娘收拾出來,被破壞的桌椅碗筷錢還沒讓他們賠呢。”
“曉得的,當家的?!?p> “逆大人,攪了您喝酒的興致,小店實在過意不去,還請您不要見怪。這是小店新釀的血刀子,還請大人好好品嘗,權(quán)當奴家給大人賠罪了?!饼埦凭茝挠涃~先生顏汐處抱來一壇子酒,擺在逆水魄的桌上。
揭開蓋子,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附近幾名女子聞到這酒味,不由嘔吐起來。
“人血釀的酒我不喝,你拿下去吧。”逆水魄皺眉。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大人不會連這等氣魄都沒有吧?”龍酒酒調(diào)笑著接近逆水魄,“大人,還是讓奴家為你先倒上一杯。要知道,這可是用九名先天的鮮血釀的酒,小店只不過有五壇,絕對值得大人您品嘗?!?p> 用先天高手的鮮血釀酒,這龍門客棧不愧是天下第一黑店,不但釀了酒,還敢公然邀請錦衣衛(wèi)指揮使喝,這也太囂張了。
“站住!”墨雪按下又要跳出去的凌霜。
“洛師弟就是在龍門客棧一帶失蹤,至今沒有消息,肯定被這群黑人殺了釀酒了?!绷杷聪螨埦凭疲荒槕嵟?。
“沒有證據(jù),就不要輕舉妄動?!蹦├×杷?。
忽然見門外又走進三名帶傷的白衣女子,墨雪鳳眉微蹙:“你們是怎么回事?”
“柳璃,木欣,木蓉見過凌師叔,墨師伯?!边@三人正是先前追殺盜神柳無風(fēng)的天山高手,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到達龍門客棧的時間比迷路的大和尚澄之還要晚了許久。
“先隨我們回去,看看你們的傷勢。”說罷,墨雪要帶著三人回客房去。
誰知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喲,放了三條小魚,逮著兩條大魚。墨雪仙子,小生對您可是垂涎已久了,哈哈哈!”
“哈哈哈,老三,別唐突了佳人,我們可是祁連六君子,讀書人,要斯文,要有君子風(fēng)度?!庇忠蝗诉b遙說道。
“二哥教訓(xùn)的是,小弟知錯了。墨雪仙子,當年天山論劍,小生有幸目睹仙子玉容,歸來后,茶不思,飯不想,每夜碾轉(zhuǎn)反側(cè),只因心中思念仙子。詩經(jīng)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還望仙子成全則個?!?p> “嘁,你們祁連六小偷,好不要臉,一個個長的賊眉鼠眼,還想覬覦我?guī)熃?,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凌霜憤憤地罵道。
“咦,凌霜小妹妹,我三弟韓海雖然相貌差了些,但也不是配不得你師姐啊,實在不行,看我韓風(fēng)怎樣?”韓風(fēng)搖搖鐵扇,走進龍門客棧。
“凌霜小妹妹,我二哥不當人子,莫要信他,這次我們兄弟六人雖然只來了五個,但向你師姐求婚,也夠資格了。墨雪仙子,還請……”韓海猥瑣地向墨雪走過去,忽然感到一陣寒意,不同于天山劍法的寒冷,而是一種殺氣的寒意。
“你們,是小偷?”宋思突然出現(xiàn)在韓海面前,冷淡淡地問道。
韓海一陣哆嗦,后退數(shù)步,不敢距離宋思過近。
“你是什么東西?竟敢這樣對我三哥?”祁連六君子中的老五韓羽大手一揚,毒砂暗暗隱藏于手縫間,準備一掌推開宋思的同時,將他擊斃,另外一方面可以震懾天山派女子,以便讓她們乖乖就范,這些漂亮的天山弟子少不得可以分他韓羽一個。
可惜,宋思的精神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臉上紫氣微微泛起,邪異地一笑,只是盯著韓海,絲毫不在意韓羽的動作。
“錚!”長劍出鞘入鞘,一道紫色劍氣終止了內(nèi)心洋洋得意的韓羽。
“呃……”
一道劍痕緩緩的從韓羽的脖子上出現(xiàn),一秒之后劍氣爆發(fā),人在半空的韓羽帶著驚恐的神情身首分離。
“你,你竟然殺了我五弟!”韓海怒不可泄,但看到宋思的神情時,又轉(zhuǎn)為驚恐。
“你們,是小偷嗎?”宋思再一次問道。
“我們是祁連…祁連…六君子,讀書人,怎么可能是小偷?”韓海一步一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道。
扇劍斬落,卻是韓風(fēng)出手解救韓海:“老三,老四,老六出手!”
宋思側(cè)身閃過,背上長劍再一次出鞘入鞘,射出三道劍氣,將剛準備動手的祁連六君子中的老四、老六擊斃,韓海武功較高,正好拔劍擋下,卻是被震得虎口出血。
“不要讓他動劍!”韓風(fēng)正面強攻,招招凌厲帶殺,韓海會意,猥瑣配合,專以刁鉆的角度攻向宋思,逼的宋思沒有時間動用長劍。
身陷兩大高手夾擊,宋思腳踏八卦步法,移形換位,掌起兩儀,轉(zhuǎn)磨翻回,游刃有余,一時間戰(zhàn)況陷入膠著狀態(tài)。
眨眼間,雙方已交手六十余回合,韓風(fēng)感到宋思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大,只怕沒有擊殺對方就要被生生耗死。
想到這里,韓風(fēng)不再猶豫,故露空門,引宋思攻來,順勢一退,周身真氣流轉(zhuǎn),注入扇劍。
“扇起山河!”山河起落,一扇盡碎。
見二哥韓風(fēng)祭起絕招,韓海也不敢怠慢,殺招瞬起。
“暗河苦渡!”恢恢暗河,苦渡無邊。
面對兩大高手殺招合攻,宋思竟絲毫不見緊張神色,依舊是邪異一笑,真氣運至雙掌,分化兩儀陰陽,硬接殺招。
“乾坤逆轉(zhuǎn),道化兩儀!”
韓風(fēng)、韓海兩人殺招在近身一刻,竟然在宋思雙掌轉(zhuǎn)換間化解開來,同時殺招中的強大威能在宋思內(nèi)勁的引導(dǎo)下在雙掌化成一個陰陽球,旋轉(zhuǎn)不息。
“還給你們!”宋思雙掌一劃,將陰陽球分成兩股攻向韓風(fēng),韓海,兩人想要抽身躲避,卻感到自己幾乎難以踏出一步。
是劍勢!
“嘭嘭”兩聲,兩儀掌氣將韓風(fēng)、韓海吐血擊飛,其中韓風(fēng)被直接擊出客棧,了無聲息,而韓海則是撞碎數(shù)張桌椅,跌落塵埃,狼狽倉惶。
看看吐血重傷的韓海,再看看紫氣滿面的宋思,凌霜扯了扯墨雪的衣袖,小聲道:“師姐,他好像入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