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亞斯二話不說,將希洛扶到場邊,而另一個教練則拿來準備好的草藥給他包扎上,而波利亞斯則幫他按摩雙腿。希臘自公元前776年首次舉辦奧林匹亞賽會以來,至今約360多年,舉辦的各種賽會多達幾百個,體育運動已經(jīng)發(fā)展得極其完善,作為一名城邦的教練員,他是城邦培養(yǎng)優(yōu)秀運動員的基石,不僅要有豐富的競技經(jīng)驗,還要在道德修養(yǎng)、醫(yī)療保健、營養(yǎng)衛(wèi)生,訓練方法以及心理學等方面有較高水平,才會受到公民們的尊敬和依賴。
希洛一邊療傷,一邊向波利亞斯比劃著擲鐵餅的新技巧。
波利亞斯立刻開始試驗,前兩次他因控制不住身體而摔倒,第三次鐵餅飛出去了,但方向不對,不過其飛行的距離已比他之前按原方法投擲的要遠不少。
波利亞斯已經(jīng)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他知道希洛所擁有的運動技巧意味著什么,那必將會對整個希臘賽會造成翻天覆地的變化!
波利亞斯立即向競賽委員會匯報此事,競賽委員會不敢怠慢,迅速向議事會作出匯報。
這時的500人議事會正與十將軍商討如何應(yīng)對開俄斯倒向伯羅奔尼撒同盟的緊急事宜。開俄斯是小亞細亞的一個城邦,擁有比較龐大的艦隊,曾是雅典同盟中的一份子。
會場上以皮奧尼多斯為首的人要求立即派出軍隊鎮(zhèn)壓開俄斯,而另一部分以阿戈色諾斯為首的人則認為雅典剛逢大西西里慘敗,現(xiàn)今兵力不足,應(yīng)靜觀其動。
盡管雙方爭辯極其激烈,但每個人心中都充滿憂慮:先是優(yōu)俾亞,再是開俄斯,愛琴海沿岸城邦已經(jīng)不甘于再被雅典領(lǐng)導。下一個反叛者會是誰呢?
就在這時,競賽委員會的人進來向議事會匯報希洛的事。
整個會場立刻轟動了。
安尼都立刻跳出來,憤怒的指出應(yīng)該將希洛抓起來進行審判,因為他冒用神名,不敬神袛。
而阿戈色諾斯則袒護希洛,他說競賽委員會的教練員們是經(jīng)過雅典人民集體推選出來的,他們擁有豐富的競賽經(jīng)驗,連他們認為希洛所使用的動作是前所未有、并且具有極大效能的。那么除了神,還有誰能做出這樣的動作?難道是一個僅僅剛成年,沒參加過一次競賽的孩子?。?p> 議事會最后決定集體去運動場,親眼證實它的真實性。
于是在阿戈拉市場閑逛的公民們看到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幾百名議員從公民議事堂出來,齊刷刷的奔向雅典運動場。
很快,又有人看到帕特農(nóng)神殿大祭司帶著一名年輕的祭祀從阿克羅波利斯圣山上下來,急匆匆的奔向運動場。
今天這是怎么了?公民們充滿好奇與疑惑。
在運動場上,波利亞斯向議事會展示了他所學到的動作。議員們并非是體育運動的外行,事實上雅典公民從少年到成人,至少要接受三位老師的教育。第一位教授算術(shù),因為希臘人是經(jīng)商民族;第二位教授看書寫字,尤其要會背誦默寫《伊利亞特》和《奧德賽》的一些章節(jié);第三位教授體育,培育健康強壯的體魄。當正式教程結(jié)束,應(yīng)當能將一個少年塑造成體格健康、品質(zhì)優(yōu)良的成年公民了。因此議員立刻感受了這兩種古怪姿勢的價值所在。
當他們意識到該去向那位帶來這一切的年輕人表示祝賀時,阿戈色諾斯已經(jīng)搶在了前面。
“希洛啊希洛,我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你一次又一次給予我們的沖擊!”阿戈色諾斯緊緊擁抱了一下希洛,然后舉起他的胳膊,向四周示意:“各位,也許你們都已經(jīng)認識了他,但我還是愿意再作一次介紹。英雄赫匹亞斯的兒子!西西里遠征的幸存者!公民大會上駁退的斯巴達使者的人!運動場上展現(xiàn)了神意的人!希洛,一位年僅十八歲的年輕人,卻是眾神的寵兒??!”
眾人紛紛上前,與希洛擁抱,以表示對他的感謝與敬意。
“年輕人,你真認為在你夢里的那人是神?!”一個溫和而帶著威嚴的聲音在運動場內(nèi)響起。
“格勞克斯大祭司??!”伴隨著這一聲稱呼,眾人自動的讓開一條路,然后恭敬的向來人行禮。
這位手持拐杖,銀白色的發(fā)須飄拂在胸前,一雙眼睛卻超越年齡、格外明亮深邃的老人來到希洛面前。
“回答我,年輕人,你真認為你得到了神的指點?”老人的聲音變得更加的充滿威嚴。
此時已不容希洛再回避,他勇敢的面對大祭司的目光,恭敬的說道:“是的!因為我認為只要足夠的虔誠,并真正的相信并信任眾神,那么也必將得到回報!”
“哦,足夠的虔誠啊!”老人聞言閉上雙眼,沉思了一會兒,再睜眼時面目變得和藹很多:“那你認為,夢中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毕B迕H坏膿u搖頭,說:“不過,我常向戰(zhàn)爭之神雅典娜祈禱,我想也許是她、或者她派來的神使?!?p> 老人露出了微笑,他用拐杖輕點了一下希洛的額頭:“年輕人,女神雅典娜擁有的不只是戰(zhàn)爭,最重要的還有智慧?!?p> 希洛心中一驚,以為這老頭發(fā)現(xiàn)了什么,誰知老人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愿女神雅典娜繼續(xù)庇護你!”
說完,大祭司轉(zhuǎn)身而走。
安尼斯和皮奧尼多斯面面相覷,剛才是他們派人通知了神殿,想讓大祭司當面質(zhì)問希洛,以便使用“瀆神罪”起訴他,沒想到反而讓大祭司為他正名了。
希洛心中大喜,大祭司的那番話即使將來他臨陣脫逃的事情敗露,人們也無法質(zhì)疑他裝神弄鬼。
“尊敬的大祭司!”年輕的祭祀追上老人的步伐:“為什么您只問了兩句,就確認那個年輕人得到了神眷!”
“佛拉庫斯,那你認為應(yīng)該怎樣做?”大祭司笑道。
佛拉庫斯想了想,說:“至少應(yīng)該帶到神殿去,祈求神諭來做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