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獸森林廣袤遼闊,往東南走,至少需要三五天的時間才能走出這片森林,然后或騎馬,或乘馬車返回。
聶麟在回途的時候,與顧夢晗順手獵殺了許多只四五級的劍獸,雖然收集了大量的劍胎,卻并沒有他試煉任務(wù)所需的。
不過柳成昂告訴聶麟,那段時間劍閣大量需要劍陽草和劍毒蜂的劍胎,所以才會派發(fā)這種試煉任務(wù),正常來講,只要他拿一枚劍爪熊的劍胎回去即可。
按柳成昂說,其實劍閣每年發(fā)布大量的酬金任務(wù)或者試煉任務(wù),都是需求者到劍閣發(fā)布信息,然后劍閣篩選出最優(yōu)的一項,來當作劍者的試煉任務(wù)來發(fā)布的,并不是固定的。
一般劍閣最喜歡一些高級藥師、鑄劍師,或者是藥王、鑄劍天王這些大人物到劍閣發(fā)布一些中高級的酬金任務(wù)或試煉任務(wù),因為那樣不但劍閣的抽成會高許多,而且量一般會比較大,劍閣為了維持運轉(zhuǎn),就會通過試煉任務(wù)的方式發(fā)布出去。
正因為劍閣歷來與帝國官方有合作關(guān)系,律法有這么一條規(guī)矩,所以發(fā)布的試煉任務(wù)是必須要在限定時間內(nèi)完成的,像聶麟這樣領(lǐng)了試煉任務(wù),卻一托半年多還沒有完成的,是極少數(shù)。
所以此次回去如果聶麟不想去劍閣更新身份卡信息,或者辦理其它什么業(yè)務(wù),倒沒什么影響,否則他沒完成的過期的試煉任務(wù)會影響他在劍閣的信用度的,零積分也會被雙倍扣成負數(shù),而且還要交罰金,除非他能將這些都雙倍補上,將信用度的負數(shù)清零,重新開始。
聶麟聽了柳成昂解釋了這些,倒覺得有些好笑,他前世就只在劍閣辦理過一次身份卡,并接過一次試煉任務(wù),以后就從來都沒有更新過身份卡信息。
但是后來他需要一些東西,到劍閣去換取,但劍閣那態(tài)度,恨不得當他將爺爺一樣供奉著,其實他知道,劍閣不過是強者的游樂園而已,遠沒有五十前年那般具有絕對權(quán)威性了。
所謂的信用度,在普通人眼中是很重要的,可在強者的眼中,實力就是信用度,所以他心中并不怎么再意。
自從劍閣敗北神芒帝國,從而被神芒帝國支配的那次事件以后,因為前世的師傅姬無道的關(guān)系,他對現(xiàn)在已變了性質(zhì)的劍閣向來都沒有好感,
可是一想到前世的師傅,心中就總有一股郁結(jié)的心緒難以平息,師傅的恥辱,直到他死去,都沒有得以洗刷,而他前世因為心性不穩(wěn),過于沖動,導(dǎo)致最終不但沒有幫師傅完成遺愿,反而自己落得個身損的下場。
每當想起這件事,心中總覺得憋得慌,想要做點什么來舒緩一下心情。
看聶麟低頭走路,神色似乎不太好,柳成昂向旁邊也沉默不語的顧夢晗點頭示意。
顧夢晗道:“麟子,我有點累了,天色也不早了,前面有處空地,我們今晚就在那里歇息一下吧!”
“也好!”聶麟應(yīng)了一聲,就跟了過去。
天色已經(jīng)黯淡了下來,這片森林周邊,經(jīng)常有試煉隊伍通過,所以有些臨時歇息的地方有留下過的一些臨時用的東西,正好可以給后來者派上用場。
天氣有些寒冷,又下過雪,雪地上留下的東西都被積雪掩蓋,顧夢晗將那些能用的東西清理了出來以后,搭好火架,將周圍清理干凈,倒也可以做臨時的休息之處。
不一會兒,柳成昂帶著一只雪鹿,背著一大捆柴火回來,顧夢晗幫助去清理雪鹿割肉,聶麟將那些柴火折斷,放到火堆里點燃。
片刻間,熊熊火焰升騰,火星四濺,周圍頓時暖和了許多。
圍著火堆的時候,顧夢晗烹制著烤肉,聶麟也是沉默,柳成昂本來就是個話不多的人,坐在一邊,擺弄著一個很特別的小葫蘆。
聶麟看他擺弄著那小葫蘆,被吸引了注意力,有些好奇,道:“昂叔,這葫蘆是做什么用的,上面只有幾個孔,看起來不像是用來裝東西盛水的吧?”
說起這個,柳成昂倒有了話題,道:“我曾經(jīng)在夏州學(xué)院進學(xué)的時候,那時對《鼓韻》不感興趣,而且嫌敲敲打打的,也不方便攜帶,因為小時候喜歡玩一些小葫蘆,所以就干脆就將這葫蘆掏空,再鉆上幾個孔,自己研究著吹奏一些喜歡的曲子,后來離開書院以后,這也就當成平時閑暇愛好,作舒緩心境之用!”
“哦,那昂叔能不能吹一曲,這葫蘆吹出來的曲子,不知道會是什么味道,倒是很想聽聽!”聶麟道。
“這葫蘆根據(jù)大小不同,吹出來的音色也不同,小的聲音會清脆一些,吹一些歡快點的曲子,能夠舒緩沉悶,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教你!”
說罷,柳成昂便在那葫蘆口處一拔打開,然后就吹了起來,頓時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
不過他吹的曲子雖聶麟從來都沒聽過,但聽起來,挺歡快活潑,有股童年天真的味道,確實能讓人心境舒緩開朗許多。
但聶麟心中有些詫異,這位昂叔性子穩(wěn)重成熟,想不到在吹奏這活潑歡快的曲子時,他表達出的意境,卻不失一股童真,倒是讓聶麟對他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一曲完畢,確實讓人的心境開和了許多,聶麟贊道:“昂叔用這小葫蘆吹奏曲子,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吧,吹的很有味道!”
“你來試試!”柳成昂將小葫蘆交給聶麟,道:“不同的人,吹奏同樣的一首曲子,都會有不同的味道!”
聶麟接過小葫蘆,試了試音色,隨后卻道:“我只會用簫吹奏《劍心傷》的曲子,其它的都不會!”
柳成昂詫異地看著聶麟,道:“這《劍心傷》屬于絕品曲子,難度極高,你既然能吹奏出來,為何其它的都不會?”
聶麟道:“我小時候,爺爺只讓我吹這曲,其它的都不許,所以不會!”其實聶麟至今都不明白,當初師傅為什么只讓他學(xué)那首劍心傷,卻不讓他學(xué)另外的曲子,而且臨終前還將那管‘琉璃蒼海潮’贈給他。
“你那位獵戶爺爺真是個奇怪之人!”柳成昂想不通,一位老獵人會這種難度極高,意境十分憂婉感傷的曲子,就是教小孩子,也只許吹這首曲子,難道這成名大陸的曲子對他有著什么重大的意義不成?
隨即,柳成昂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既然只會這《劍心傷》,那你可知道葬蓮與松舟兩位大師的故事?”
聶麟搖頭,道:“我只知道這首曲子來自這二人臨終前的絕音之作,對他們的故事,我一無所知!”
柳成昂也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道:“既然你只會一首,那我教你剛才那首比較歡快活潑點的曲子吧,這曲子叫《童心》,其實也是松舟大師年輕時期,還未遇到葬蓮時的傳世之作,流傳的全譜極少,我這首也只有一半殘譜!”
說著,柳成昂便詳細向聶麟教授這曲子的吹奏技巧,而聶麟本就精通韻律,所以學(xué)起來特別的快。
不一會兒的功夫,當他理解了這首曲子之后,通過自己的方式,將這首曲子詮釋了出來,只是這吹出來的味道,與柳成昂的截然不同,少了童年時的少許天真,多了少許愁緒和煩惱……
“同一首曲子,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好!”
啪!啪!啪!
這時,一陣鼓掌的聲音自附近傳來,聶麒警覺停止后放下葫蘆,柳成昂也警惕地轉(zhuǎn)過頭,就見附近一位身衣著狼狽破爛,隱有些血跡,但神色卻依然淡定從容的青年,帶著些許回味,從樹林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