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雄川卻是抱著肚子一陣死憋的笑,但卻不敢出聲。
而旁邊的唐敘才一臉古怪,心想,哪有這么試音的,這簡直就是在褻瀆這管‘翠玉寒雪’啊,蒼天啊,大地啊,為什么我滿腹曲譜,卻沒有自薦先來試啊,天妒英才啊。
此時大多數(shù)人對聶麟的怨念頗深,但卻都是憋著不敢笑出聲音來,因?yàn)樗麄兛吹铰废壬鏌o表情,路雪煙也低著頭,怕笑出來以后,引得先生不滿。
噗哧~~!
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眾人愕然,轉(zhuǎn)過頭一見,就見柳逸蕓已經(jīng)是笑得前仰后合,波濤洶涌,哪管其它人是個什么表情。
嘿嘿……哈哈……嘿嘿……
被柳逸蕓這么一引導(dǎo),此時其它人憋不住的,均不由笑出聲來,緊接著就全部笑場了。
“啊哈哈哈……啊哈哈,笑死我了……”洛雄川此時笑的是最開心的那一個,也笑的最放浪,大笑的同時,還不忘取笑聶麟幾句,更是引得哄堂大笑。
然而……
聶麟絲毫沒有理會那些人,他想起了‘琉璃蒼海潮’之后,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撿他回來,教他并養(yǎng)育他的恩師,還有那些為他而死去的師兄弟們……
想到這些,一股悲傷由心間而來,心境融入那份思念回憶中之后,那管翠玉寒雪此時放在他的嘴邊,一股憂婉動人的旋律,突然間就飄蕩在這文殊閣大廳之間。
這簫音,令人聽來,黯然心傷、百結(jié)柔腸,潸然淚下。
那些本是在大笑的少女們,突然聽到這個旋律之后,均張著嘴,再也笑不出來了,受那蕭音意境感染,眼淚卻情不自禁地?fù)潴袈淞讼聛怼?p> 而洛雄川此時張大嘴,也笑不出來了,因?yàn)樗诖笮χ校吹奖姸嗌倥潜瘋哪抗?,已?jīng)對他轉(zhuǎn)化成為了一種憤怒,如果他再笑的話,絕對會被眾少女的目光集體將他火化。
“這個孩子的這簫音,太傷感了,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事情,才會吹出如此傷感的曲子來啊,老夫居然還是不懂這個孩子,唉……”
路召南被這簫音所感染,也不由一陣長嘆,神色肅然,低聲呢喃道:“不過這曲子,好像是葬蓮與松舟兩位大師所遺留下來的《劍心傷》啊,這可是絕品啊,這孩子居然也會?”
就在這時,一陣琴聲突然也響了起來,路召南聽到之后,就見路雪煙此時容顏之上掛著淚痕,素手撫琴,也奏響了那曲《劍心傷》,與聶麟所吹奏的簫音一稱一合,猶如天籟,在整個廳中回蕩不息。
過了良久……
簫音罷,琴聲歇,但回音仍在廳中回蕩。
此時,廳中靜悄悄一片,沒有人說話,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淚痕。
就是洛雄川與唐敘才這時眼角也有些濕潤,但他們卻立即擦拭過,掩飾了起來,隨后就面無表情。
“嗚嗚……”
這時,一陣小聲的啜泣響起,眾人轉(zhuǎn)過臉一看,就見柳逸蕓趴在桌上,哭得稀里嘩啦,還不住地在醒著鼻涕,往聶麟的外套袍子上抹。
發(fā)現(xiàn)眾人都古怪地看著她,柳逸蕓這時抬起頭,用聶麟的外衫袖子隨意擦了擦淚痕與鼻涕,脫口說道:“看什么看,沒見本小姐在哭鼻子?。俊?p> 眾人一見她那架勢,險(xiǎn)些栽倒。
確實(shí),這些人平時誰能有機(jī)會看到這彪悍的柳家大小姐哭鼻子啊,每次還不都是別人被她欺負(fù)的哭鼻子,今日算是頭一回見,自然新鮮,要瞧個夠本。
不過此時唐敘才卻已是咬牙切齒,有氣沒出處,他睜睜看著他愛慕的心目中的女神居然和那小子合奏,配合的簡直像是情郎與癡女,讓他怎能不恨得牙齒打顫,嫉妒的滿腚憂傷。
旁邊的洛雄川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敘才兄弟,雪煙小姐的琴音你知道的,但和那小子的簫音,簡直絕配,恐怕沒有人再能與之相比了,這一項(xiàng),你我應(yīng)該沒有機(jī)會了,節(jié)哀吧,如果下一項(xiàng)劍道我們再贏不了他的話,今天你我的臉可就丟大發(fā)了,若是今后再被那小子恥笑一頓,你我還哪有臉在天路書院做人??!”
一聽這話,唐敘才不由一聲冷笑,道:“我唐家輕劍,若是在這上面還會輸給那小子,從此我唐敘才永不摸劍!”
“喂,小子,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劍道上你輸了,你永不會摸劍的,現(xiàn)在大家全部聽到了,我外公也聽到了,大家給做個見證??!”
柳逸蕓豎起耳朵后,突然聽到唐敘才說到這句話后,當(dāng)即就抓住了小辮子,大聲嚷嚷了出來,弄得唐敘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張臉漲得通紅,不知如何應(yīng)答。
倒是旁邊的洛雄川提醒道:“我們說的可是聶麟同學(xué),可沒有說是你柳家大小姐啊,柳家霸劍,天下聞名,與唐家并列,而且時常大比會各有輸贏,這是人知常情之事,柳小姐該不會是要自己親自上來和敘才比吧?”
“我……”柳逸蕓被洛雄川反將了一軍,倒不知道說什么,她轉(zhuǎn)過臉來看了聶麟一眼,氣吼吼地朝洛雄川道:“我怎么地就不能比了?”
唐敘才臉色緩和了幾分,道:“如果柳小姐要比的話,那方才我所說的那話,自然也算不得數(shù)了!”
一聽這話,柳逸蕓氣得坐了下來,一拉聶麟的衣領(lǐng),離自己的臉挨得很近,低聲道:“小子,比劍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要是敢在劍道上輸給那唐家小子,我…我…我永遠(yuǎn)也不要理你了,哼!”
聶麟知道,唐柳兩家向來在劍道上斗爭就很激烈,尤其今日這種場合,劍道上,柳逸蕓自然是不愿意輸給唐家的。
只是剛才唐敘才說了大話,好不容易被柳逸蕓抓住機(jī)會,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壓唐家的機(jī)會的。
心中了然之后,聶麟拍開了她那雙小手,仍是淡淡一笑道:“以你四級劍士的水平,那唐敘才對你說話時就有些底氣不足了,說明他在劍道之上,仍是個新手,而我也是新手,何懼之有?”
其實(shí)聶麟早就看出唐敘才和洛雄川這二人的劍道深淺了,只不過他話說的婉轉(zhuǎn)一點(diǎn),在給柳逸蕓寬心罷了。
柳逸蕓看他又是那讓她有點(diǎn)牙疼的淡定笑容之后,這次倒是鬼使神差地信了,于是便朝唐敘才看了一眼,道:“小子,聶麟就聶麟比,到時你輸了可不許賴皮!”
路雪煙見兩方的人已經(jīng)開始互掐了,看了聶麟一眼后,并道:“各位,這第二項(xiàng)的比評還未結(jié)束,難道各位因方才那一曲《劍心傷》而主動認(rèn)輸了?”
楊宇肖道:“師姐,這《劍心傷》的曲子,屬于葬蓮與松舟大師的絕音之曲,屬于絕品曲譜,我等自認(rèn)吹奏不出來,更達(dá)不到那種意境,并且無法與師姐配合的如此默契,而師姐的琴技造詣,早已是北方學(xué)子公認(rèn)的第一,我等是以認(rèn)輸,此評聶麟同學(xué)依然可得上評!”
路雪煙看向路召南,其實(shí)她心中,方才一曲,已經(jīng)讓她對聶麟所吹奏出來的那種意境所折服了,如果不是他簫音的意境渲染帶動,她也不可能完美的實(shí)現(xiàn)配合。
路召南怎能不明白孫女這個眼神的含義,這首《劍心傷》孫女練了兩年了,一直難有進(jìn)步,而今被聶麟所感染之后,受到那意境的影響,她能完美的演奏出來,實(shí)屬難得了。
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后,路召南道:“此曲本身難度甚高,聶麟能如此完美演奏,自當(dāng)?shù)蒙仙显u!”
“哇,又是上上評,還是路先生親口出說來的,太厲害了!”
廳中的少女們此時紛紛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聶麟,而有的卻是嫉妒地看著柳逸蕓,不禁嘀咕道:“柳家小姐哪里撿回來這么一個寶啊,我怎么沒有撿到呢?”
聽到聶麟又被路先生評了個上上,此時唐敘才早已經(jīng)是羨慕嫉妒恨得咬牙切齒,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自鳴得意的劍道上狠狠打壓下聶麟的囂張氣焰了,于是拱手道:“先生,那么這第三項(xiàng)劍道比評,可以開始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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