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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天生就如那漆黑夜里的螢火蟲。
縱然他綻放的光很微弱,但是在漆黑夜里,當世人大多數(shù)那黑色的眼睛看到那最耀眼的一只時,總會有一雙眼睛,會關(guān)注到這不起眼的那只。
路召南一生閱人無數(shù),大到帝國公卿王侯、小到市井百姓,除一些特殊的之外,基本上沒有什么樣的一類人,是他看不透的。
他那雙犀利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夠洞穿人心,每個人與他對視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躲開這雙目光的探視,因為他們害怕會被這一雙犀利的眼眸看穿心底的秘密。
有人說,路召南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正是靠這雙閱人無數(shù)的眼睛,為天方帝國輸送了大批的人才,也正是靠這雙眼睛,他官居一品數(shù)十載,在明爭暗斗的官場之上,扶搖長綠,深受帝國皇帝信任,直到隱退。
這一切,都是靠他這一雙識人辨性的慧眼。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路召南本來今日是閑來無事,準備到書院考察一些開學的相關(guān)準備事宜,但架不住孫女的糾纏,就只好隨同孫女來參加這個茶話會,他倒也想看看,這些書院中的孩子在茶話會上能有什么精彩的表現(xiàn)。
只是他才與孫女到場,看到少年們的表現(xiàn)之后,顯得非常的失望,所謂讀書識禮,練字養(yǎng)心,情操品德不論高尚或平庸,只為一具皮囊表象所惑而失了應(yīng)有的節(jié)守,他看得出,這些少年還是太過于浮躁。
微微嘆了口氣,對這場茶話會不抱任何希望的路召南本打算隨孫女來了以后,說兩句就走的,只是當他掃視了一圈廳中后,突然感覺有一點點奇特,讓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個很不出眾起眼的人身上。
而在他打量著這個少年的時候,這時那少年突然也轉(zhuǎn)眼打量他,當他們眼神交匯的瞬間,路召南心中劇震:“這少年是誰,為何會有如此深遠沉靜的眼神,老夫竟會陷入了一汪古井無波的深潭之中,始終看到不底?”
“我,我居然看不懂這個少年……”
路召南此時心中終于被翻起了波浪,當他眼神與聶麟的眼神交匯的剎那,就再也平靜不下來了。他一生閱人無數(shù),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奇怪的現(xiàn)象,他居然看不懂一個少年。
此時,路召南的目光再次定格到了麟聶的身上,反復(fù)打量,卻依然看不懂這個少年到底是怎樣的一樣人,他只感覺在這個時候,看到的只是一團迷霧,而迷霧之中有一塊石頭,無論怎樣打磨,那石頭始終巍然不動。
石頭始終都是石頭,他看不懂這塊石頭,因而也無法搬開那石頭,看到石頭的后面究竟是什么,因而他更看不懂少年的心。
然而,他還要再看,可聶麟?yún)s已經(jīng)不給他看了。
聶麟打量這位老者的時候,非常的不自在,這位老者自看到他之后,那犀利的眼神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仿佛要將他的心墻一層層的剝離開來,深進他的內(nèi)心世界之中。
所以聶麟很快調(diào)整自己的心神,讓心境止于水之后,任那老頭怎么看,他都是巍然不動,哪怕那犀利的眼神在他身上刮上千刀,對他都毫無影響。
路召南發(fā)現(xiàn),他真的看不懂這個少年,即對這少年起了好奇,也有些倔強起來,老夫看人從未走過眼,今天怎么就走眼了。
這樣想著路召南放下身邊孫女路雪煙的小手,便在路雪煙迷惑與不解之下,徑自走到了聶麟的跟前,淡淡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路召南這個聲音很輕,但是在廳中響起來的時候,無異于一聲驚雷,震醒了那幫還在發(fā)呆的少年們。
意識到失了禮數(shù),這幫少年立即跑來向路召南行禮,只是路召南卻看都不看那些少年一眼,也不理會,直直盯著聶麟,想從中發(fā)現(xiàn)點什么。
那些少年們都不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這路老爺子什么時候跟這個陌生的家伙對上眼了。
尤其是那文采少年與看聶麟眼神不善的少年,此時見路雪煙沒有看他們一眼,竟也朝聶麟那里款款而去,他們再看聶麟時,均是恨得咬牙切齒,發(fā)誓一會茶話會開始,要狠狠修理一下這個敢搶他們風頭的小子。
柳逸蕓這會也顯得十分的迷惑,本來她看到路召南向她這里走來,心里還挺高興的,正準備在外公懷里小撒嬌一下呢。
但是她沒有料到,外公居然也沒理她,直接找上了聶麟,不由咬了咬柔唇。
聶麟見路召南來到他跟前問話,只是抱拳一禮,也沒有答話的意思,依然很平靜。路召南不禁心道:“難道是個啞巴?”
“你這呆子,我外公問你話呢,你怎么不說話呀?”見聶麟不說話,柳逸蕓倒是急了。
聶麟淡淡道:“你沒有向我眨眼睛暗示呀?”
“你!”
柳逸蕓一聽,正想發(fā)作,但張了張嘴,卻又無話可說,狠狠瞪了他一眼,獨自生悶氣。
路召南聽了之后,哈哈笑了起來,這才看向柳逸蕓道:“蕓兒,你又欺負人了?”
“外公,我哪欺負他了,明明是這家伙欺負我……”柳逸蕓掘起小嘴。
路雪煙這時美眸落到聶麟身上,打量幾眼,看了看生悶氣的柳逸蕓,輕輕掩口一笑,道:“妹妹,你既然帶他來做‘文佐’,豈有不讓他說話的道理?”
柳逸蕓被打敗了,只好恨恨地看著聶麟:“現(xiàn)在你愛說什么,就說什么,我才懶得理你,哼!”說著,就到一邊坐下,誰也不理。
路召南這才問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聶麟抱拳道:“晚輩聶麟,出自鄉(xiāng)下獵戶人家!”
“切,原來果真是個鄉(xiāng)下泥腿子而已,我還以為是什么高手呢,真是掃興!”那位想追求柳逸蕓的少年輕輕噓了一聲之后,想充當一回護花使者,就走到柳逸蕓旁邊道:“逸蕓小姐,何必生這種下人的氣呢……”
“洛雄川,你算什么東西,本小姐生誰的氣你管不著,給我滾遠點,看到你那張?zhí)搨蔚哪樉蛺盒?!?p> 柳逸蕓聽這洛雄川出口就是一些對聶麟的污言之辭,心中沒來由的,更為氣怒,就兇了他一頓。
洛雄川被兇了一頓,此時臉上一陣一青一陣紅,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也有些掛不住,怨毒的看了聶麟一眼后,就將聶麟恨上了。
聶麟回了路召南的話之后,就再也一句話也不說了,他一進來時,看到氣氛就對這種所謂的茶話會有些反感,如果是以文會友,交流學習的話,像洛雄川這種類型的人,他認為是根本沒有資格參加的。
看到聶麟平靜的依然像一汪深潭秋水,情緒也沒有什么波動起伏,路召南此時心中有種挫敗感,想不到他一生閱人無數(shù),到頭來竟看不懂一個少年。
心中嘆了口氣后,路召南也就適可而止,沒有再糾纏聶麟,只是轉(zhuǎn)過臉對路雪煙道:“煙兒,聚會切磋,談文論道之事,本是件好事,但區(qū)分了尊卑,這就不再是茶話會了,你懂我的意思?”
路雪煙俏臉上帶上些許愧色,點頭道:“爺爺教訓的是,煙兒眼濁,下次不會了!”
文采少年古怪地看了洛雄川一眼,在他身邊低聲道:“你說那話,是先生和雪煙小姐最反感的,看來你以后沒機會參加茶話會了,心里知道就行,何必說出來呢!”
一聽這話,洛雄川臉上又是一陣紅一陣白,極不自然。
這時,方才出門的那位可愛的少女走了進來,臉上掛著甜甜的兩個小酒窩,來到路召南和路雪煙身邊道:“姐姐,爺爺,宇晨哥哥有事外出了,不過宇肖哥哥來了呢!”
說著,此時就見一位眉輕目秀,氣宇不凡,年紀與聶麟相若的少年進了廳。
這位少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進來之后,朝眾人和善地點了點頭,便先來到路召南行禮道:“學生楊宇肖,見過先生!”
聶麟見這個楊宇肖向路召南行弟子禮,當即恍然。
不過他乍見這個少年,也能看出這少年的品性,倒對這位少年挺有好感,如果這茶話會都來些這樣謙和有禮的人,那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