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聾鏢師

第七十一章 愛的路程

聾鏢師 弓成 2021 2022-03-17 12:13:37

  現(xiàn)在輪到后頭車?yán)锏牧硗饽莻€大寶想爺爺了。本來他跟爺爺也很親的,可他又很不明白為什么爺爺這回老愛粘在前面車?yán)铩J窃奂冶炔簧洗蟛伊藛幔?p>  咱的書里必須實(shí)事求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后車?yán)锎髮毜倪@種想法完完全全只是他自個兒一個人的想法。爸爸媽媽不論是明里還是暗地里,從來也不說兩家的事兒。這里的兩家事不指兩家別的事兒,都懂的喲。

  而且事實(shí)上老叔老嬸這倆兒子都隨老叔,性情溫和不說,從來不相互計(jì)較,當(dāng)然兄弟比手里的功夫,那是完全正向的,有進(jìn)取心。

  后車大寶想,回家路程早就過半了,我得想法子把爺爺吸過來,而且光吸過來還不行,得把爺爺牢牢地吸住,不想著再回前頭車?yán)铩?p>  想啊想啊,后車大寶來主意了。

  只見他慢慢搖著自個兒的頭,又不停地抹自個兒的臉。兒子的動作把爸媽的眼睛都引過來了。

  爸爸問,“車?yán)锎艟昧?,頭疼???”

  后車大寶點(diǎn)點(diǎn)頭。

  媽媽馬上不淡定了,坐過來抱住兒子,“疼厲害呀?”伸手摸兒子的額頭,“有點(diǎn)兒燙。”

  爸爸說:“走的急,感冒退燒藥放桌上忘拿了?!?p>  媽媽說:“前面車?yán)镉械陌伞!?p>  后車大寶就等這個呢,猛的放聲大喊:“爺爺,爺爺!”

  已經(jīng)跟二寶小娃兒玩開了的爺爺,沒確定聲音是從后頭車?yán)飦淼?,問了句,“誰呀,叫爺爺?!?p>  靠窗的大兒子拉開一條縫,這回都聽真切了。后車大寶哪聲音不太好啊!

  飛人腿剛停穩(wěn)當(dāng),老叔就跨下去了。

  后車的門也開了,老叔一步跨進(jìn)車?yán)?。后車大寶見到了爺爺,眼皮搭拉了?p>  其實(shí)熟悉娃兒脾性的大人都懂的,后車大寶在演戲。不這么演,爺爺哪兒會這么快就來,即便來了呆會兒也要走啊。

  老叔從兒媳婦手里接過大寶娃兒,馬上就自責(zé)了,不該老呆在前頭車?yán)锊怀鰜?,大寶想我想病了?p>  二兒子問:“前頭有藥嗎?感冒、退燒都行?!?p>  老叔這才想起要摸孫娃兒的額頭??擅艘魂嚊]摸出燙來。

  “沒熱,我看有藥也用不著吃。”

  孫兒小娃也開口了,“藥苦我不吃?!?p>  媽媽仍不放心,“不吃點(diǎn)兒藥,不會好啊。”

  后車大寶掙開爺爺?shù)氖肿饋砹?,摟住爺爺?shù)牟弊?,“我不要吃藥,要爺爺?!?p>  三個大人一下子都明白了,小家伙施小詭計(jì)騙了爸媽和爺爺。

  爺爺被騙也不能走了呀。后車大寶真高興了,原來得回爺爺?shù)膼鄹矚g真的也不難。

  可是后車大寶高興得太真了。

  爺爺才走了一小會兒,前頭車?yán)锏亩毿⊥迌壕涂摁[了。那架式,奶奶也疼了。她還奇怪呢,我整天圍著小娃兒轉(zhuǎn);這么些天,小娃兒不要我,偏要一個月才見上一面兒的生爺爺,我這個熟奶奶真白熟了。

  再想想前番跟老叔說過的娃兒親跟不親,哎,那叫什么事兒!

  沒法子了,爺爺又不能刀劈兩半,只能把兩撥小娃兒歸為一撥了唄。

  爺爺奶奶帶著三個娃兒坐一車,兩兄弟加兩妯娌坐另一車,兩臺飛人腿接著趕路。

  其實(shí)接下來的路,飛人腿們也用不著急著趕了。大山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看見,而且越來越近了。

  二寶小娃兒還沒有家的概念,老家就更沒有概念了。兩個大寶不能說完全沒有概念,可提起老家來,印象總歸是稀疏了再稀疏的。

  老叔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把三個小娃兒歸在一塊兒有多對。現(xiàn)在他可以用他一張嘴對著三個小孫娃兒講老家了呀。

  這個老家是真正地道八百的老家哪。

  據(jù)祖輩傳下來的說法,老叔這個姓氏自打好幾千年之前就已經(jīng)在這一帶繁衍生息了。剛開始應(yīng)該還是游牧為生,后來農(nóng)耕出來了,吃穿有了起碼保障,便在大山深處定居下來。之后沒再遷徙去過別的地方。

  有一回,兩個兒子問父親,遠(yuǎn)古那時候,地也廣人也稀,咱們的祖先為何東西南北都不去,偏偏選中了這座大山。是那個時候的大山跟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大山里頭特別富足嗎?

  老叔當(dāng)然沒法子回答清楚了,他唯一能夠教給倆兒子的是,他們的祖祖輩輩離不開這座大山。

  兩個兒子自此終于明白了,自個兒的父親為什么不愿意和母親一塊兒去城里。家有祖宗傳下來的寶物啊。

  現(xiàn)在輪到三個小孫娃兒們接受老叔的傳統(tǒng)教育了。

  兩個大寶正是眼睛最尖的時候,兩人都看見了大山上隱隱約約有條路,有些地方路快穿到云朵里頭去了。

  大大寶問爺爺:“那條路有名兒嗎,它叫什么?”

  老叔因?yàn)樯狭四昙o(jì),不大看得清小孫娃兒指的那條路了??墒菓{著感覺他就能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山里路沒有名兒的,所有的路都沒有,不過爺爺和奶奶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p>  二大寶問:“那爺爺為什么沒和奶奶一起給路起個名兒呢?”

  老叔摸著兩個孫兒的頭說,不用啊,那條路只屬于爺爺和奶奶,所以不用起名兒。而且即便我倆想給它起名,也實(shí)在想不出一個好聽的名字起給它呀。

  兩個大寶沒聽懂,卻又好似弄懂了:只屬于爺爺和奶奶的路,一定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大寶問:“爺爺,您可以帶我們?nèi)タ纯催@條路嗎?”

  老叔抬起頭,凝望著,久久,久久地凝望著那條路的方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現(xiàn)在為止,我只領(lǐng)過兩個人打那條路走過,一個是奶奶,另外一個就是造出飛人腿,并且把飛人腿送給咱家的人。他叫鐘遠(yuǎn),是退役特戰(zhàn)軍人,人家又稱他聾鏢師?!?p>  兩個大寶正在各種知識的啟蒙期,一下子就都記住了鐘遠(yuǎn),特戰(zhàn)軍人,聾鏢師。

  飛人腿也算是回老家了,走進(jìn)山里便熟門熟路。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暗下來了。飛人腿還是走步如飛。兩個兒子這下總算相信了,父親說的都是真的。這個飛人腿真的不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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