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雪鴻踏霜斷明玉

【寂寞離】破賊心攜君稟父帝,凡塵世紛擾事初起

雪鴻踏霜斷明玉 玉塵明柔 12100 2024-06-07 14:45:34

  我與鶴溟漫步在月光之下,良久無言,只是能感受到彼此雙手漸升的溫度,熾熱的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眸。吾傾爾,亦篤其情莫可名狀,或有術(shù)法,恩愛相會,心意清清白畢現(xiàn),爾情誠如吾意,未嘗宣之于口而陳情瑕,彼此相思明也。

  他牽著我的手微微沁出了細汗,我也夾緊了握著他手的力度,領(lǐng)著他奔向狐貍洞府,想借奔跑起來扇動衣袂的涼風來洗刷我們臉上夜色中看不到的紅暈,來平靜我們心中因羞怯而忍不住的躁動。不久,便到了洞門前,這是我們二人第二次一起來到阿爹阿娘這里,只不過上一次是我一人進去,這一次是兩個人。

  我們進去后,阿娘說阿爹因近日青丘不太平,夜間出巡去了。阿娘活了幾萬年,見識不俗又飽讀詩書,縱然年華老去仍是容光煥發(fā),神姿恬淡,淺笑婉嫣。她打量著眼前身著月白衣裳的鶴溟,笑盈盈地道:“這位便是東海三太子?”

  鶴溟作揖答道:“小仙正是,深夜拜訪叨擾狐后了?!?p>  阿娘還是笑著:“哪里,天賦異稟修得的應龍神君,前途無量,我還擔心青丘招待不周,怠慢了你?!卑⒛锏恼Z氣太客氣了些,不像她平時隨和的樣子,可我卻不知道這個中緣由。

  “三太子助我女兒選得兵器傍身,又肯帶她下凡歷練,本該設宴感謝,只是最近青丘不寧,你們還是莫要在此久留,早些去履行護衛(wèi)之責才是?!?p>  我立馬答道:“女兒知道了,我們最近在云柔谷和寶相樓都見到了擅闖青丘的賊人,按道理說青海琉璃陣固若金湯,不得傳喚斷斷無法進入,可他們卻來去自如,除非……”

  “除非有強大靈力遮掩仙體,琉璃陣作為探魂之術(shù)便感應不到,可這樣高強的靈力,非得靈珠才行,這如今已現(xiàn)世的靈珠,不過水、電、火、風,難道最近有哪顆丟了不成?”阿娘蹙眉思索。

  鶴溟解釋:“東海水靈珠一直未曾離開我身?!?p>  阿娘抬眼看他又道:“青丘電靈珠也未有異樣?;鹕褫真灸且矝]有動靜啊?!?p>  “我聽聞風神徽音的法器云纓娥女劍近日丟失,尚未尋回,不知道風神法器是否能傳用風靈珠之力?”鶴溟道。

  阿娘眼眸一亮:“那便是了,云纓娥女劍乃是先天帝天妃為愛女華綃所造,其中機關(guān)玄妙連我都知之甚少,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作為風神佩劍自然能傳喚風靈珠靈力,而此劍名字為先云神玥鴦所賜,那與云靈珠之力或許也有關(guān)系。八成那玄極峰女君為了獲封云神,初在凡間不多時就開始謀劃算計了。如此看來……”阿娘看了鶴溟一眼,但鶴溟并沒有察覺。

  “如此看來,那墨妍若是靠著不光明手段獲得靈珠而封神,怕是真的天道不公了?!柄Q溟手托下巴吟吟道。

  阿娘瞇眼一笑:“哦?玄極峰離東海不遠,據(jù)說現(xiàn)任晶石族少主君墨永秦,也就是墨妍姑娘的兄長,那和三太子可是交情匪淺,背后如此說人,怕是不好吧?!?p>  鶴溟聽出話外之音:“狐后娘娘聰慧,連我都看出墨妍居心不軌,您又怎會不曉得。請娘娘放心,墨永秦和我是昔日同袍,墨妍于我不過尋常,自問并無半分特殊,更何況大是大非面前,于公于正,我都沒有理由庇護她,若是將來不夠資格只是貪婪神權(quán)的她成為云神,那才是蒼生不幸,此番下凡護衛(wèi),不僅是護追霽,更是為了尋得雷云二神的合適人選,我二人也好歷練成長。”

  阿娘溫柔一笑,然后突然不正經(jīng)起來:“鶴溟賢侄這不是見外了,那我家玊玊就拜托你照顧了,最好讓她跟人多打幾架歷練歷練,不然我辛辛苦苦生下這只九尾小狐貍,要是她什么本事都沒有,那我可就虧大了!”搞的我三條黑線下來:“額……娘,你這反差太大了吧……”

  “你還有臉說,要是你好好修煉我至于操心嗎?比你天賦低的無數(shù)妖精神仙都在努力,你還不快點給我練出成果來,不然就……別回青丘了!”阿娘沖我大喊道,然后使了個青丘特制的位移術(shù)法——思緣間將我們送回了凡間。

  所謂思緣間,就是青丘狐仙以自身狐仙情力牽動思想創(chuàng)造出可瞬間穿梭空間的法術(shù)。而我們被傳送走后,一道白衣羽裘人影從洞府深處緩緩走出。

  “阿蘭,那個小子,不可盡信啊?!蹦侨擞伴_口道。

  狐后回頭微微一笑:“我當然知道啦,不過夫君你也聽到了,最近青丘進了臟東西,讓羽兒出去待著也好,若能歷練出真本領(lǐng),說不定對將來化解青丘之劫有所助益。我看那小子有所隱瞞,但是對咱們閨女的情意倒是坦誠不假,大可放心,我也吩咐了笛兒(白玉萼)暗中保護,他并未封王不必駐守于此,也是個自由散漫慣的,讓他來很合適?!?p>  那白色人影原是狐帝,扶額苦笑:“唉,阿蘭你就這么篤定那小子是真心的?萬一你老花看走眼……”

  狐后鳳眸半閉,緊咬牙關(guān)擠出幾個字:“你……說誰……老……!”說著就一拳直沖狐帝腰腹,狐帝心里直呼不好,呆在原地不動,被狐后一拳打的嵌在石壁里。

  狐帝暈頭轉(zhuǎn)向眼冒金星,嘴角居然還翻出白沫,翻著白眼虛弱地答道:“夫……夫人息怒……”

  “哼!我可是有思緣間、恩愛會等情緣法術(shù)專利之權(quán)的青丘第一研士!我那測人情感的心技恩愛會萬無一失,比月老廟都準,方才我談笑間就已經(jīng)探得那小子心意,對那什么墨妍無感,但是對咱家玊玊那可是情根深種,至少以我多年經(jīng)驗判斷,那小子是不會傷害玊玊的。”狐后雙臂環(huán)胸背對狐帝嗔道。

  狐帝艱難地將手臂從石壁中抽出,向狐后舉起一個大拇指:“夫人說得對!夫人之老練世所罕見!定然不會出錯!”

  狐后:“……”

  那一夜,青丘狐貍洞府中哀嚎不斷,旁人還以為是帝后二人在做什么可怕的活體試驗,直到第二天,帝后二人達成一致召集青丘五王到青丘原中。

  “地合秦業(yè)王到!”一身玄衣金玟氅的男子直奔青丘洞府而來,眉目如星眼神凌厲,仙氣霸道,腰間別著寶相樓千年淬出的神器——如意山河索,此人正是帝后長子白桀。

  “東離玉沉王到!”白衣墨紋玉石腰帶,深眸淡然,背手持驅(qū)空策電戟,自云端而落,二兒白觀棋無疑。

  “西靈珌林君、北淵瑤桐君、南楚瓔棠君到!”紅、金、紫三色仙氣齊齊而至,為首白英一襲紅衣文武裙烏發(fā)高束,金佩黃裳的姑娘緊隨其后,正是青丘四小姐白瑯蕊,最后是白芙一身紫紗仙裙姍姍而至。

  “兒臣見過父王母后!”五人齊齊見禮。

  “廢話不多說,青丘如今進了臟東西,你們這些年將各地地仙妖精治理的還算不錯,但是人妖仙不容之事仍有發(fā)生,給你們這次機會,讓父王和母后看看,你們有多少本事,可能戰(zhàn)勝這次來者不善又在暗處的對手。”狐帝嚴肅說著。

  “是!”

  “除了白桀守青海琉璃陣外,剩余攻守之法你們五人自行商量。”狐帝捋捋胡訾接著說。

  “……”五人面面相覷,這聽父親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己解決?白芙扭頭看向其余四人用心音傳語:這……他們二老的意思,是他們也沒有對策,讓我們自己來?

  白瑯蕊:嗯,你說得對。

  白芙:什么????!這種敵暗我明的嚴肅事件,竟然自己撒手不管!到時候出了什么事,又要怪咱們了。

  白瑯蕊:你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嗎?咱們不都是小時候冬天被扔河里練御火術(shù),夏天關(guān)在洞里連寒冰法,習慣就好。

  白芙:豈有此理!別人家爹娘都是苦心積慮,怎么到了咱們這就成散養(yǎng)了?

  白英:咳咳,五妹,你就算用心音傳語也注意點表情管理。

  白觀棋:就是,眉飛色舞,滑稽不堪。白觀棋微一挑眉。

  白芙:……二哥……你要不要這么貶損你親妹……

  白觀棋:怎么了,二哥說的是實話呀。他還故意眨眨眼,得意地看著白芙。

  白芙剛想回嘴,白桀突然低眉發(fā)話:或許你們該注意一下

  白芙納悶:注意什么……唉?!

  “你們五個!又偷偷用法術(shù)聊些什么呢?”狐后揪住白芙的耳朵,斥問道。

  “唉唉唉娘,疼!”白芙一臉苦澀,被迫歪到一旁,“怎么就抓我一個人,這不公平!”狐后松開手,彈了彈白芙的額頭:“看你那眉飛色舞的表情,就知道你沒干什么好事,思緣間你們能用,我就不能干預了,???怎么了讓你們自己解決是為了鍛煉獨立,有意見?嗯?”

  白芙連忙擺手:“不不不,沒意見,女兒絕對沒意見,我這就和哥哥姐姐商量去!”說著就跌跌撞撞地把其余四人左推右搡地請出狐貍洞。

  狐后望著五人離開后,問狐帝:“真的不管嗎?這次可不簡單啊?!?p>  “數(shù)萬年前絳梓娘娘便推算出青丘有一浩劫,他們將來遇到的事情一定比現(xiàn)在嚴峻,不讓他們提前學會應付,如何能保全呢?”狐帝揮袖背手深嘆一氣。

  ——人間

  我與鶴溟被娘親的法術(shù)送至凡間,左望右望,只見四周紅墻高立,青磚地瓦,還有一群服飾各異的人源源不斷地從一扇恢宏的金檐門進入,我不禁拽了拽鶴溟的衣袖:“這是哪???我們不是要去找追霽嗎?”

  “我感受到他的鳳凰氣息,在皇城附近。至于這里,也許是皇宮吧?!柄Q溟疑惑地打量周圍。

  “幽纖臺已經(jīng)褪去他們的法力,你怎么還能感受到呢?”我疑惑問,眼瞧著鶴溟臉上睫毛微顫支吾答道:“啊……我有……”

  “水靈珠?那就大大方方說嘛?!蔽遗呐乃募绨?。鶴溟一愣心想:她怎么……不對我?guī)`珠起疑?

  “一下子就到皇宮了?那正好,省事了!”我興奮地拉住鶴溟就跟著人群走。

  “喂喂喂,你干什么,出門在外行事要穩(wěn)重知道嘛!”鶴溟被我拽了個踉蹌?!澳阏f省什么事啊?”

  我不以為然,指著一個道長模樣的老頭手中的告示:“喏,那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京城詭事頻出,為破妖誅邪,急召天下道門仙人進宮覲見,以護黎民。旁邊還有朱印呢!追霽要報國仇肯定要進宮,這樣我們找人不就方……”

  話未說完,許是我聲音有點大,那老頭神色有異地盯著我:“哪里來的黃毛丫頭,皇宮大內(nèi),豈容你大聲喧嘩!”

  我本想反擊回去,后來一想,這是在凡間,對方一個普通人,何必太計較呢?“唉,道長此言差矣,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仙門子弟,出言譏諷何苦來哉?”

  “你們……也是道門仙人?來進宮的?”那老頭一臉不可置信,開始打量我們。

  鶴溟詫異地看著我,我趕緊瞪了他一眼,還好老頭沒有覺察異樣,鶴溟也一下就懂了我的意思,隨即向那老頭作揖:“前輩勿怪,我等正是水青觀道人,亦是進宮為陛下分憂的。”

  我愣了一下,水……青觀……這家伙什么時候還起了個道觀的名字……聽起來怪怪的……

  “水青觀?什么沒名頭的地方,看你們沒有什么法器傍身,長得也文文秀秀的,我看啊不如早些回家洗洗睡吧!”老道一臉不屑地撇撇嘴,說罷就扭頭走開。

  我與鶴溟留在原地,我正嘴里嘟囔著罵那個老頭:“怎么說的好好的就開始貶損別人,凡人都這樣嗎?”鶴溟輕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后把我拽到轉(zhuǎn)角無人之處,一揮衣袖,把我們換了身道士的行頭。

  我低頭看了看摸了摸,灰藍色的寬松衫衣輕松涼爽,剛才披散的頭發(fā)也被高束一簪。“還挺專業(yè)的嘛?!蔽姨ь^看他,“下一步怎么辦?”

  “進皇宮!”鶴溟微一挑眉看我。

  “好!我們水青觀定要查明真相鏟除妖邪,護衛(wèi)……”正當我要說追霽二字,鶴溟緊張地趕緊捂住我的嘴?!皠e亂說話啊……從現(xiàn)在開始,我姓何叫何明,你呢就叫……”

  “就叫白瓊羽嘛,還要起什么名字?”

  “也行,你們狐族有姓氏,正好?!?p>  “那還等什么,何道長還不進去?”說完我就大步流星地順著人群往里走。鶴溟搖搖頭苦笑:“白道長等等我!”

  ——皇宮

  朱墻映柳鎏宮花,宮娥飾金匆步拔。千檐萬角琉璃瓦,樓閣宮廷日月華。簇簇行人盡修道,竟去太和回圣話。帝姬意外香玉隕,顧及顏面全皇家。天下仙長得帝詔,四海爻人赴京華。如今齊聚一堂閣,看是何等驚天案,翻弄波濤不得安。

  太和殿寬大,但是天下道人齊聚還是有些局促,遂只讓每處道觀門族派兩人進殿回話,水青觀只我與鶴溟二人,順理成章的就登記入冊進入殿中。

  殿中繁華豈俗塵,疑是天宮降人間。五龍雕柱騰云舞,青鸞火鳳鏤屏風。龍涎香意迷人心,沉檀紫木八仙椅。冰瓷白玉青蓮盞,明瓶金器琥珀碗。朱衣侍衛(wèi)文武袖,寒刀侍立列兩側(cè)。金珠簾后坐窈窕,肅穆遮面不得貌。但見藍紫蟒紋裙,金玟霞帔神妃降。及定道人集殿內(nèi),美人朱唇才啟言。

  “堂中諸位皆是道門盟友,我朝素來崇道,大內(nèi)亦是善待修道之人,本王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在座的各位,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有獨門本事在身上的。像千道長,久仰千家劍法鋒芒畢露殺氣盡顯,有此絕技,難怪能管理百家道族這么多年,著實欽佩。”人群為首的白衣老者微微一鞠:“攝政王謬贊,貧道愧不敢當?!?p>  原那女子是攝政王,她又施施然開口道:“您太過謙了?!庇謱㈩^轉(zhuǎn)向旁側(cè),“萬夫人,萬家刀法聽說也是變幻莫測,妖邪遇到無所遁形,如今天下除邪最多的記錄,還是當年萬家的兩位小姐所創(chuàng),當真是獨步天下?!蹦桥詡?cè)紅衣武裙裝束的中年女子抱拳行禮:“多謝攝政王美譽。”

  那女子又開口道:“到底是道門人才輩出,百花齊放。那精通藥石之理的穆家妙手回春,可活死人肉白骨。善制法器巧具的杜家,當真是巧奪天工,使用你們制作的法器如虎添翼。天下道族群英薈萃,實是我朝至幸。如今正是諸位大顯身手的時候?!彼蝗黄鹕恚疽馐膛畵荛_珠簾,露出了美艷動人的樣貌,引得人不禁嘖舌生嘆。鶴溟與我卻一下瞪大了雙眼。

  “這……這不是和追霽一起下凡的墨妍嗎?”我回想起下凡那日在天地輪機臺,那位叫墨妍的女子與追霽先后下界。

  鶴溟點點頭:“白菜你好記性,就是她,沒想到啊,追霽沒找到,先遇見她了,倒也有本事啊,女子封王,還是攝政王?!?p>  我也附和:“是啊,著實是有能力的,但若是有才無德,又如何稱神?還是再看看?!?p>  鶴溟拿手肘懟懟我:“你說得對,盜法器闖青丘,我們且先觀察觀察,看看玄極峰究竟搞什么鬼”

  我微微點頭。

  那攝政王,啊不,墨妍繼續(xù)說道:“四日前,我朝云禾公主出嫁,送親衛(wèi)隊行至城東楊柳林,據(jù)幸存跑回來的侍衛(wèi)所言,當時突而一陣陰風,林中深處升起白煙,花轎無人而自掀,侍衛(wèi)欲列陣救護,良久無事不見歹人,等到請示公主問詢安危驚與時,回頭細望,轎中哪是什么公主,分明是頭覆紅布的女鬼端坐其中。那鬼長長紅蔻直插侍衛(wèi)脖頸,一時間鮮血溢流,等有些逃出來的侍衛(wèi)回宮闡明后,陛下急派驍京衛(wèi)查探,果然在那楊柳林中所有送親衛(wèi)隊盡數(shù)死亡,云禾公主被發(fā)現(xiàn)于轎中,一只金簪穿胸直入心口,斃命而亡。”

  在場人聽完都蹙眉沉思,萬夫人率先開口:“云禾公主老身聽過,可是皇后娘娘的女兒?”

  墨妍點頭:“正是?!?p>  “請恕老身直言。既是嫡公主,自是尊貴非常,可公主出嫁我等也是方才知曉,怎么此等大事,天下皆都不聞,皇家為何掩瞞此事?公主又所嫁何人?為何送親衛(wèi)隊密出京城掩人耳目?”

  一連串問題下來,墨妍倒不露窘色:“方夫人真是一針見血,云禾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女兒不錯,只是公主體弱生在二月,欽天監(jiān)算得公主天生木命久處大內(nèi)亦發(fā)癔癥驚懼,果真公主自幼多病多愁,日前病篤,臥床嘔血,驚夢不醒,陛下愛女,才定了駙馬想要沖喜,為了避免京中百姓擔憂,才秘而不發(fā),誰料竟還是香消玉殞。若是鬼祟務必除之,若是人為吾必殺之,一切拜托各位道長了,真相若昭,錦瑟感激不盡?!闭f完墨妍行禮,以示懇求。原來墨妍凡間的身份,叫李錦瑟,正是李敏的外孫女,苗疆女將李彌菲的親生女兒。

  堂下人亦不敢輕受大禮,立馬下跪回禮。我們也入鄉(xiāng)隨俗未曾露出什么破綻。

  太和殿中央空出好大一片地方,正在我納悶為什么沒有人站到中央時,墨妍進而開口道:“線索有限,皇家會分批次按記錄名冊帶各位道長前去楊柳林探查,在此之前,諸位可在皇家西宮別院奉仙城居住,現(xiàn)在,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闭f罷,墨妍拍手示意,立有幾個侍衛(wèi)抬進來兩個昏迷不醒的宮女和三個發(fā)狂被繩索綁住的侍衛(wèi)。

  “這兩個昏迷不醒的是公主生前的貼身侍女,亦是那女鬼的漏網(wǎng)之魚,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不省人事,幸而太醫(yī)院穆太醫(yī),也就是道門穆家小公子所治才保全性命,只是一直昏迷,不知各位可有良策,若能喚醒詢問,定然有所收獲?!蹦?。

  只見其中一身青衣的年輕女子出立道:“小弟拙術(shù),見笑了。不若讓我這個姐姐試試?!闭f罷翩步上前,手捏蓮花法決變幻銀針,朝兩個宮女的小天心、足三里、百會穴扎去,再從袖中取出兩白色玉丸放入其口中,唇吻翕辟似有所辭。接著盤地而坐,綠影舞袖間水氣順道法之氣而通全身,女子兩指并攏朝空中劃出陣符,匯力一點,奇跡的是,那兩個宮女竟然眼皮微顫緩緩睜開,只是手足無力起不得身,眼神仍是恐懼萬分,久不能言。

  “這兩個姑娘受了不小的驚嚇,我催眠她們來闡述事實吧?!蹦桥犹统鲆淮裉m銀鈴,徴羽之音泛響,兩宮女神色漸安,艱難撐地起坐,其中腕帶金環(huán)的姑娘開口:“公主不在轎中,有紅羅嫁衣女子立殺長侍衛(wèi),那女子飛身極快,頃刻間以紅蔻金簪斃殺眾人,只聽得腳腕處似挽紅繩金鈴,飛身朝我抓來,我以手掩面不敢細看,被她掌推手臂擊在旁側(cè)樹木上,暈在當場,再無其它?!?p>  另一頸環(huán)金鎖的姑娘道:“女鬼飛身出轎追殺他人,我趁機上轎尋察公主狀況,只見方才不在的公主轉(zhuǎn)而出現(xiàn),許是驚嚇過度尚有一氣卻難以喚醒,我見公主面色慘白應是不好,想背公主奔逃,可不知哪里來的金鏈捆縛公主雙腿,我竟拽開不得,待女鬼反應回來,我一回頭被她猛握咽喉,良久不受,暈死過去?!?p>  說完此話,兩位宮女都又躺在地上,墨妍示意侍衛(wèi)抬她們下去將養(yǎng)。那年輕女子道:“五行之中,金克木,公主天生木命,又姓李,出事地在城東楊柳林,東方屬木,楊柳更是至陰招魂之木,那女鬼以金簪殺人,像是走五行陣法,為禍人間?!?p>  “淺兒,你的意思是,這女鬼殺木命之人,那她會不會再行作惡?”似是那女子的父親在旁發(fā)話。

  “如果那女子欲殺木命之人,走五行來助長陰鷙,那我們也可以以火氣克金,我赤家火榮鞭就是誅殺她的利器?!背嗉壹抑鬓坜酆ぃ鹧g紅鞭義憤填膺。

  “赤伯伯,我們還不能確定這女鬼的意圖和底細,不過如果她真是金術(shù)作祟,赤家鞭的確可以壓制。眼下,應該收集更多線索來確定?!蹦聹\道。

  “好!道門果然臥虎藏龍,穆姑娘年紀輕輕就出手不凡。既然如此?!蹦钢谂园l(fā)狂的三個侍衛(wèi)道:“這三個是皇后宮中的侍衛(wèi),公主出嫁當日并未跟去,昨日突然目紅如血,發(fā)狂傷人。諸位看看,可與此案有關(guān)?”

  又一白衫束袖綠衣男子活潑跳出,高束馬尾少年意氣盡現(xiàn):“在下杜青,愿意一試?!闭f完還看了看旁邊的穆淺,只是人家別臉過去沒搭理他,沒想到他看了笑的更燦爛。

  杜青笑完隨即將掌中三枚銅錢擲于空中,卜了一卦六爻,然后掌風運握形生兩儀八卦之象,走步踏位行至侍衛(wèi)之前,疾出腰間甘露柳枝綾,直打三人印堂。三人狂狀立退,平靜癱軟在地。

  “沒什么,不過是中了冥毒。”杜青拍拍衣袖說道。

  “冥毒?皇后宮中怎么會有人中冥毒?”穆淺問。

  杜青一見是穆淺問她本想俏皮幾句,只是見那穆叔叔在場只能收回嘴邊話語,改說:“冥毒也是陰毒,鬼怪妖精若是吸人精氣有違天罡,體內(nèi)便會積存毒素,傷人之后定要排解才好,這說明,有人和皇后娘娘作對,不僅害了她的女兒,還在其宮中投毒。而那人定然和那紅衣女鬼脫不了干系。”

  “那女鬼定是金命,??四久耍屎竽锬锩M帶蕊,如今一看定是盯上娘娘了?!北娙烁胶?。

  赤家家主立馬豪爽發(fā)話:“那我們得立馬行動列火陣護衛(wèi)娘娘,事不宜遲我赤家牽頭!諸位和我走!”

  “那個,我想問一下?!蔽彝蝗慌e手發(fā)問,把鶴溟嚇了一跳他低聲對我說:“喂喂喂,下次發(fā)言好歹有個征兆,我們是組合啊,嚇死人了。”我對他尷尬一笑。

  眾人目光齊刷刷向我,杜青微微一笑:“小姑娘,你想問什么?。俊?p>  赤家家主突然被我打斷,十分不爽:“小姑娘,我在道門從未見過你,還是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娘娘安危要緊?!倍徘噙€是堅持:“唉~赤伯父小姑娘有話說不如聽一聽再走也不遲啊,再說了,攝政王還沒發(fā)話呢?!背嗉壹抑鞒园T看向堂上的李錦瑟。

  李錦瑟,也就是墨妍柔聲道:“這位姑娘,不知有何疑問?”

  “區(qū)區(qū)愚拙,想請教諸位,若是金命之鬼,走五行克木,以木命之人精血滋養(yǎng)自身,可會一直殺木命之人?”我問道。

  “那還用說,自然。”赤家家主不耐煩地解釋。

  我又歪頭問道:“那這種走五行滋養(yǎng)本身的屬金之鬼,可會怕金?”

  “平常的鬼,無論生前是何命格,這金乃是至陽之物,自是不敢妄動避之不及??扇羰亲呶逍新窋?shù)滋養(yǎng)本身的屬金之鬼,他們體內(nèi)就是利用金來克木修養(yǎng)戾氣增長陰力,自然不怕金。”杜青解釋道。

  我又問:“那這種鬼可是殘暴不仁?六親不認?”

  “尋常鬼最多尋仇以報,而這種鬼傷人性命只為修煉自身,斃亡眾人,投毒宮中,不懼皇宮陽氣壓制,的確是鬼中兇煞?!倍徘嗬^續(xù)解釋。

  “那你們何必去護衛(wèi)皇后娘娘?”我擺擺手說,“如那宮女所言,一個被女鬼擊在樹上,一個被扼住咽喉暈厥過去,都到這種瀕死地步,女鬼怎么會手下留情,又怎么會讓她們成為漏網(wǎng)之魚幸免于難呢?”

  “那是為何?”穆淺問道。

  “自然是第一個宮女腕上金環(huán)遮面,女鬼擊掌觸之后發(fā)覺不對才收手。而那第二個宮女頸上帶金鎖,女鬼扼喉時碰及故而留情?!蔽艺f道。

  “你的意思是,女鬼怕金?”人群中有人說。

  “可那宮女也說,公主當時被金鏈束縛,眾人又被金簪所殺,如果那女鬼真的畏懼金物,又怎么會使用金物?”赤家家主反駁道。

  “如果我沒猜錯,雖然凡鬼畏金,五行傷人的兇煞金命鬼可利用金,但除此之外若是自身命格結(jié)合鬼力幻化的金物確實可以使用的吧?!蔽掖搜砸怀觯某嗉壹抑鳎骸澳恪Υ_實有這種情況……”

  “雖然她的的確確是金命之鬼,有走五行修煉的能力,但是她并非走這條路子,對宮女二人手下留情就是證明。而留情的緣故不是金器,而且特制的金器。大家細想宮女二人所帶的金飾,從一進宮城我就發(fā)現(xiàn),這里有頭有臉的大宮女多帶首飾以示身份,它們形態(tài)各異但作工手藝一致,分明是出自一家之手。那女鬼是看到了這種手藝制成的金器才留情,她是金命之鬼不假,但是卻不是走五行路數(shù)修習害人的鬼,不然她應該如那位杜青公子所言,六親不認殘暴不仁才是。如果她真是這種鬼,都能在福祚庇佑的皇后宮中投毒,無故傷人只為修煉,又怎么會因為一個特制的金器就手下留情呢?所以,這女鬼,絕不是以金克木術(shù)修煉自身的鬼,只是一個普通的金命鬼?!?p>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質(zhì)疑紛紛:“那這女鬼為何對特制金器手下留情?”

  “那就要請教攝政王了,不知宮中女官金器,從何處購買?”

  李錦瑟答:“皇家御飾坊——金玉堂?!?p>  “這金玉堂近日可有人失蹤傷亡?”

  李錦瑟叫出身邊一個宮女:“你是金家的女兒,我記得你之前向我請示出宮戴孝,細細說來。”赤家家主突然變了臉色。

  那宮女站出回話,面露憂傷:“奴婢一月前出宮戴孝,只因家中姐姐出嫁,卻暴斃于家中,一身紅妝亡故,口吐鮮血,紅事變白事,十分凄慘?!?p>  “你姐姐姓甚名何?何年生人?”

  “辛酉年六月初二,正是金命,家中老夫人賜名,姓金名鈺兒?!?p>  “你姐姐因何而死?”

  “乃是簪釵穿心而死?!?p>  “何簪?”

  “是道門赤家小姐所制的火珠赤髓簪?!?p>  “何人所贈?”

  “坤……坤寧宮吳貴妃?!?p>  “家姐身上可有特征?”

  “生而金命,老夫人特制金鈴踝環(huán)佩戴?!焙湍琴N身侍女描述的女鬼特征一致。

  一番對話一出,在場眾人驚愕萬分:“這……所以那女鬼就是金鈺兒,因尚有良知,看到家中所制首飾以為是家人故而收手。”

  “既有良知,那的確不是走五行路數(shù)滋養(yǎng)自身修煉的惡鬼,這小姑娘沒說錯。”眾人紛紛點頭。

  又有人質(zhì)疑:“赤老頭,你們赤家的簪子成了殺害金姑娘的兇器,你不出來解釋一下?”

  赤家家主怒目而視:“休要血口噴人,小女素愛制作飾品,那日得吳貴妃諭旨奉命而成此簪,連夜送入宮中,內(nèi)務府定有記載,與我赤家有何干系?”

  “吳貴妃自入宮以來盛寵過人,怕是垂涎鳳位已久,要和皇后娘娘過不去呢?!?p>  李錦瑟聞言冷眉而視,一道凌厲的目光令人生寒:“真相未明,莫要妄言?!北娙诉@才噤聲,她又道:“姑娘面生,可是道門新起之秀?不知是何來頭,竟如此聰慧伶俐?”

  我也學著剛剛千道長的禮數(shù)給李錦瑟行禮道:“我與身旁這位何明道長都是水青觀人,在下姓白。”李錦瑟點點頭:“道門果然是人才輩出,想必真相浮出水面指日何待?!?p>  她接著又說:“來人,傳我令,請吳貴妃來問話,把這些侍衛(wèi)抬下去?!?p>  在一旁鶴溟突然發(fā)話:“哎呀呀,這么快就把關(guān)鍵人物請走,案子得什么時候才能查完啊?!?p>  眾人詫異地看著鶴溟和我:“這位便是何道長,和那小姑娘是一道的吧。”

  李錦瑟瞥眼過去,卻見鶴溟眉目如畫,眸眼星河,不覺愣了神,但也不曾失態(tài):“這位道友此話怎講?”

  “若是女鬼為金鈺兒,那火云赤珠簪取了金鈺兒的命,金鈺兒化鬼又殺了云禾公主李斂裳,實為火克金,金克木,按五行相生相克順序,由此便可以縮小范圍找出下一個受害者,大概率是土命?!柄Q溟雙臂環(huán)抱于胸前道。

  “那要如何找呢?”杜青問。

  “所以才說,怎么能放關(guān)鍵人物回去呢?”鶴溟走到那三個侍衛(wèi)的旁邊,兩指并攏畫了一個三連水環(huán),掠手一彈隨即那藍色純凈的水環(huán)便各自飛在每個人的印堂中央,隨即三人臉色驟然大變,眼睛紛紛睜開卻只有眼白,然后痛苦嘶喊,周身黑氣潰散出逃,鶴溟手中控制水環(huán)不便抽手,眼神示意于我,我立馬會意,便用風靈心法揮手利用風力將這些黑氣吸召過來匯集成一顆氣珠,然后用徽音師父留給我的南海冰鎏瓶將其收入。

  人群中觀看的一位白發(fā)紅衣少年一看到那冰鎏瓶便眼神瞪大,驚愕地喃喃道:“冰……冰鎏瓶……”

  由于我與鶴溟是仙族聽力自然靈敏些,這句話一出就被我們捕捉,齊齊回頭望去,只見那少年白發(fā)銀光如雪,頭戴紅絨點翠無翎覆發(fā)紫金戲冠,身著深紅束袖袖衣,面色絕白毫無紅潤但唇色喜人,容貌秀氣看起來年紀不大,一身下來,就像是唱戲的人。

  那少年一回神注意到我們看他,立馬插入人群,我們快速走近竟然沒了蹤影。

  “奇怪了,這大殿應有戒備,他應當還在這里啊?!柄Q溟蹙眉詢問。

  我環(huán)顧四周突然一怔,然后右唇角微微勾起:“罷了,先把侍衛(wèi)的事情解決,能認得仙家物件有點故事,不急,反正他,跑不了?!柄Q溟本來想反駁我,但看到我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放下了心。

  隨后鶴溟又走到那方才冒著黑氣的侍衛(wèi)旁邊,用了幾分力氣將水環(huán)打入各自靈魂命門,然后三人才恢復平靜紛紛倒下。

  正在大家疑惑之際,鶴溟解釋道:“方才杜公子的驅(qū)毒方式利用兩儀八卦之風,的確卓有成效,能揪出其冥毒所在,但……”鶴溟用法力分出一部分冰鎏瓶中的黑氣展示給大家,“但這些侍衛(wèi)可中的不止是一種毒,按照殺人思路,這個幕后者舍去了五行養(yǎng)厲鬼的道路,走了另外一道五行之道,由此來想,我剛才先打入基礎(chǔ)水氣探查,這三人立馬給我反沖一股力量不小的妖毒,我依次用各種五行法力嘗試,發(fā)現(xiàn)這妖毒天生具有克土之力,五行之中木克土,所以除了女鬼,還有一只屬木的妖在背后。”

  “難道是,那幕后人不止操縱鬼,甚至還能讓妖為他所用?”杜青說。

  “應該不是,鬼無神智操縱起來還便易,可妖有靈識又有修為,操縱起來何其困難,方才三人體內(nèi)妖毒不過是那妖妖氣殘余所化就已如此厲害,可見那妖怪修為深厚甚至萬年也未嘗不是,這樣強力的妖若也被人輕易控住,背后之那人神通豈不太甚?”穆淺解釋道。

  “哎呀~二位還挺聰明的,由此可見,幕后操縱者很可能就是這妖,可就算它有通天本領(lǐng),也還是難免沾染妖氣在上面,若非粗心,便是……”鶴溟兩指微托下巴,“受傷了?”

  赤家家主此時又冒出來:“既然受了傷,那此時便是我們降服他們的最好時機?!?p>  鶴溟并不理他直接對堂上的李錦瑟說:“妖不比鬼,按方才推理,此妖下一步的目標應是命格屬土,名中帶土的女子,請攝政王令戶部篩查京中符合要求的女子,然后集中看護。尤其是即將出嫁的女子?!?p>  杜青說:“的確,無論是金鈺兒還是云禾公主,都是出嫁之日遇難,聽聞新娘大喜之日枉死煞氣最重,最適合幻化厲鬼。”

  李錦瑟淡淡點頭:“的確在理,諸位可還有補充,本王可以襄助?!?p>  我補充:“不知皇家可有典籍書閣供人查閱?更多的信息方便我們探查?!蹦桥鯛斠帱c頭準允:“正好在你們居住的奉天城西面便是藏書樓,你們盡可查閱。”

  于是李錦瑟便在眾人跪拜中離開,隨即道門諸人也前往奉天城安置。

  人群擁堵,我們跟在一個綠衣小道士之后出了大殿,一路走到奉天城,不想天色已晚薄黃昏。我上前拍了拍那綠衣小道士的肩微笑著說:“小道士,看你一身綠衣可是穆家人或者杜家的人?剛剛穆姑娘和杜公子身手不凡,可否為我引見一下呢?”

  那肩頭明顯愣了一下,他轉(zhuǎn)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道禮說:“在下只是杜家的小人物,籍籍無名,與少主說不上話的,恐要讓二位失望了?!?p>  我仍是微笑:“無妨,還是多謝你?!蔽页蛄顺蚺赃叺姆衷?,上寫著——千機苑,“此處便是杜家的住所吧,那你快回去吧。”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仍是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便告辭了。

  待他遠去,旁邊的宮人引著我們?nèi)チ宋覀兊淖∷w雀堂。進入房中便立馬卸了擔子,我打著哈欠:“哎呀,這還沒開始查的就這么麻煩,好累啊~”然后我就撩起袖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奇又問鶴溟:“你怎么知道那三個侍衛(wèi)上有妖毒?”

  鶴溟道:“看見的?!?p>  我一口茶水差點吐出來:“什么?都是神仙憑什么你能看見我卻不行?”

  鶴溟白了我一眼:“我身懷法寶千里鏡,這種級別的妖毒,一看便知了?!?p>  我冷哼一聲:“原來有外物助力啊,那你還得意成這樣?”

  鶴溟氣呼呼的也倒了一杯茶,然后他突然一愣:“等等,你說你看不到?”

  我點點頭細品著茶:“對啊,你不是也看不到,有了法寶才行嗎?”

  鶴溟神色凝重:“什么妖毒連應龍和九尾狐都看不到?”

  我也立馬品出不對,看向鶴溟:“你說的有理,若非此妖功力莫測,便是有人幫它壓制,而且此人法力遠在你我之上?!?p>  鶴溟問我:“狐帝統(tǒng)管地妖,這種強力的木妖可有聽過?”

  我撓撓頭尷尬一笑:“哈哈哈,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啦~~”看著鶴溟給我投來鄙視的眼神,我立馬找補:“不過!我大哥被封地合秦業(yè)王,這些年來幫我父親料理事務,他一定知道,我這就問問他。”正當我施法準備用思緣間連接大哥所在的空間時,突然房梁上傳來一陣男音:“不必了七妹,我已經(jīng)來了?!?p>  只見一玄衣男子從房梁上翻身而下穩(wěn)穩(wěn)落地,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檀木椅子上,腰間的如意山河索還發(fā)出鏜鞳之音。

  “哥?你怎么來了?”我正疑惑呢,鶴溟淡淡邊喝茶邊說道:“估計覺得你不行,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p>  ???……我……不行……?!我一下就湊近我哥的臉質(zhì)問道:“連如意山河索都拿出來了,是怕我被人打死嗎?白桀?”

  白桀一下子慌了神,趕忙安撫我的情緒:“嗨呀,你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人家三太子說什么信什么,竟然就來責怪你親哥,我可是很傷心啊~~”說完就戲精地托著額頭,做出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不過演技很拙劣就是了。然后他就靠近旁邊的鶴溟:“鶴溟小弟說話還是要慎言,青丘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我這么好說話的,若是連我你也籠絡不了,以后你要做我妹夫,可就難如~~~登天了~”又是那個賤賤的表情,很難讓人想象,這是叱咤一方的……王。

  這一番話嗆的鶴溟臉又紅又紫:“咳咳…………”然后他飛速整理衣冠,起身給白桀行了個禮道:“見過地合王?!?p>  我暗暗道:“你反差,也太快了吧……”然后鶴溟把我們要查妖的事情講給白桀聽,白桀道:“如你們所說,那妖修為起碼萬年以上,目前尚且存活的萬年大妖之中,只在蛇蝎鮫狐四族之中,并沒有屬木之妖。”

  鶴溟說:“那就奇怪了,我探得的妖氣的確是強力的木系妖術(shù),怎么會……”

  白桀拍了拍鶴溟,一副老成地說:“年輕人,多讀書多看報,像這種大妖引人注目,若要作祟必是小心翼翼不會被我們收錄在冊,所以問我,價值不大?!?p>  鶴溟嘟囔著:“那這意思不就是說,你啥也不知道讓我們自己找線索嗎?”

  白桀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摩拳擦掌:“什么叫本王什么也不知道?嗯?”我正要攔架,誰料大哥竟然一轉(zhuǎn)身走了,臨走前還說:“七妹,你在人間的歷練哥哥不便插手,別死了就行,告辭咯~”

  我三條黑線下來:“哈哈哈……也不知道我嫂嫂看上他什么了……吊兒郎當嗎?”然后我提議明日去藏書閣找線索,鶴溟同意,又問了另外一件事:“那個長得像唱戲的小子……”

  我趕緊湊近他的臉,用手捂住嘴,然后放大聲音:“沒事啊,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你我洗洗睡吧?!?p>  鶴溟在我心里傳音:“搞什么鬼,我知道外面有人偷聽,但能不能先把你的爪子移開,我快呼吸不了了……”

  我也傳音:“知道啊,故意的?!比缓笪矣珠_口道:“青丘姑爺,就寢吧?!柄Q溟瞠目結(jié)舌,被我捂住的雙頰微微泛出紅暈。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