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什么揚州城是花柳繁華地,怎么在那煙花巷子里住了七八日了,也沒見著本郎君喜歡的妞?”
熱鬧的街道上,一名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正意興闌珊的走著。
且不說他身上帶了多少暴發(fā)戶般的金銀首飾,也不說他晃人眼的衣衫用了多少金線勾織,單看他身后那一行人的排場,就足以令街上的人們側(cè)目而視了。
這少年年紀雖然小,可是身子骨極為單薄瘦弱,面色蒼白,雙眼向下凹陷著,眼圈中滿是疲憊的青黑色。再加上那虛浮的腳步,隨便找個醫(yī)生來瞧,也能斷定他是腎虛體弱,怕是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了。
也不知是誰家的少年郎,小小年紀竟已經(jīng)如此放縱。縱使此時民風(fēng)開放,也斷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議論花柳之事的道理。
當然,跟著他的仆從小廝們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旁邊那個邊走邊給少年打著扇子的小仆聞言媚笑道:“那是二郎您品味太高,一般的什么花魁之流,哪能入得咱們二郎君的眼?”
這小仆生的眉清目秀,面上滿是恭順的味道。他的聲音也帶著幾分不屬于男子的柔媚,甚至在顧盼間還帶了幾分妖冶的感覺。
這年頭,男裝女穿倒是一種時尚。若是尋常人見了這小仆,必定以為是跟著主家出來,搬了男裝的丫鬟??稍僮屑毴デ?,那小仆的喉嚨上分明是有喉結(jié)的,這樣一來,那拿著折扇略微翹起的蘭花指,都成了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舉動。
“嗯,小梓你說的有理,等今兒晚上爺賞你?!蹦巧倌晷χ牧伺纳砼孕∑偷钠ü?,面上的笑容意味深長,嗓音里也帶了幾分沙啞。
“謝二郎賞賜!”打扇的小仆微紅了臉,聲音柔媚的笑了起來。
走在二人身后的,是一名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此時男子的眉頭皺的極緊,面色上又是尷尬非常,感覺著街上眾人瞥著自己一行人的目光,他恨不得挖個地縫把自己塞起來。這張老臉,全被這位小主子丟光了!想著這些日子二郎君的荒淫,男子偶爾瞥向前方少年的眼神中,也帶著幾分壓抑著的厭惡。
在府上,他也是有些身份的人物,不論是誰都要敬幾分的,就連這名少年的父親也都與自己稱兄道弟。但這少年你卻是自小驕縱的緊了,一行人為了辦正事來到揚州,這荒淫的小主子竟一連七日都誰在煙花巷。雖說薛家錢多,也沒有這么浪費的道理??!
哎,要不是如今郎主病重的有些糊涂,大郎君需要侍奉于榻側(cè),這樣一年一次的重要擔(dān)子,又怎么會落到這個敗家子身上?
只是這二郎君實在是太過驕縱了,自己的父親病重,不但不為父祈福,甚至還繼續(xù)委身于花柳側(cè),臉上絲毫看不出對自己父親生命的擔(dān)憂。
但是對于這么一個寵溺出的老來子,男子也沒法期盼什么太多的事情。只是眼瞧著少年仍舊沒有辦正事的心思,中年男子握著拳頭放到嘴邊,清咳了一下,勸說道:“二郎君,咱們來揚州已經(jīng)七日了,總要辦辦正事,不能總這么玩下去?!?p> “李掌柜未免太掃興了,咱們來了這么些天,這揚州城還不曾好好逛過那!今兒個咱不談公事,就陪本郎君好好轉(zhuǎn)轉(zhuǎn)這等地方,我倒要瞧瞧,這江左之地到底好在何處,難道要比洛陽城還要好上幾分?”薛二郎懨懨的揮著手,打了個哈欠,“再者,你們也別閑著,總得給本郎君找來幾個看得上眼的小妞??!你們知道本郎君的喜好,這不論是美婢還是孌童,年紀小才是關(guān)鍵。咱們這幾日呆的煙花巷子,年紀最小的竟然還有十三歲!嘖嘖,年紀也忒大了,讓本郎君實在是玩不痛快!還說這揚州是煙柳繁華地,真是胡扯一通!”
被薛二郎稱作“李掌柜”中年男子聞言不禁頭皮發(fā)麻,在心里不知罵了多少句“禽獸”一類的詞匯。只這少年畢竟是主子,他雖然生氣,可怒氣也只能在臉上壓抑著,不好直接說出來。
倒是薛二郎身旁的小仆止了打扇的動作,有些嗔怪的斜了薛二郎一眼,聲音軟膩撒嬌一般的道:“二郎君倒是喜新厭舊,如此,倒不如把奴攆回家去,省著礙了主子的風(fēng)流快活!”
“呵,你倒吃起醋來了?莫不是也要當房玄齡之妻那樣的悍婦么?”薛二郎想起那吃醋的典故,一時高興,毫不顧忌的在大街上開懷笑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路人的側(cè)目紛紛。
那小仆又媚態(tài)盡生的說了些什么,李掌柜在二人身后冷眼旁觀。
又走了一段路,薛二郎便央著有些疲累,要找地方用些茶點。那小仆便應(yīng)聲四處打量,卻剛好瞧見了前方的一處熱鬧,指著道:“咦?二郎您看,那邊聚集了好些人,不知是做什么的?”
“能有什么不外乎是雜耍武藝,胸口碎石一應(yīng)的無聊事,還能盼著是美人兒當街脫衣衫嘛?小梓你別在光想著看熱鬧,爺累了,快給爺找地方,爺要……”薛二郎隨意往小仆手指的方向一瞥,聲音卻戛然而止。不為其他,只為他忽然瞧見了一個被人舉著的小女孩兒,正在那里睜大了雙眼好奇的看著什么,一臉純真的模樣讓他心中不由得一動。
“快!快!”薛二郎急迫的指著那女孩兒大喊起來。
“郎君,什么快?”小仆被弄得莫名其妙。
薛二郎急切之下反手就給了那小仆一個耳光:“瞎了你的狗眼,那個小妞!爺要那個小妞!”
薛二郎的這句話剛剛結(jié)束,卻見他手指的那個女孩兒仿佛要躲避他一般,猛地被人放了下來,就這樣消失在了薛二郎的眼皮底下。
“還他娘在這發(fā)什么愣!還不給我追!要是追不到,爺就把你們?nèi)咏o邢管家,讓你們天天做苦力去!”
——
?。ㄟ@年頭,蹭別人家無線網(wǎng)都比寬帶快……聯(lián)通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