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班,每一個人都像是上了發(fā)條的機(jī)器人一樣,就知道拼命地讀書,連廁所都好像不愿意上一下,全都是拼命三郎,我以前還真是和他們一模一樣,呵,暗自的嘲諷一下自己。只有一個人和他們不一樣,總是在上課的時候很認(rèn)真,然后到了下課該玩玩,該休息休息,這點倒是和我有些像。
“嗨,你好,你就是他們討論的那個特殊班的吧?”長得挺斯文,性格好像有點活潑。怎么好像對我的事感興趣,但我沒興趣和他聊。
“你倒是說話啊,你該不會是啞巴吧,所以才要一個人一個班嗎?”這人的話怎么這么多啊?果然人不能只看外表,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我可以拒絕回答你的問題嗎?”
“你終于說話了?。课疫€以為你不打算和我說話呢。”他一臉欣喜的表情,好像讓我開口說話能得到大獎似的。
“我可以和你做個朋友嗎?你叫什么名字啊?”這人怎么這么活躍啊?該不會是有小兒多動癥吧?還是從小家里人不讓他說話,逮著個人就要和別人嘮半天的磕。
“我不想和你交朋友,所以我也不想告訴你我叫什么名字,滿意了嗎?”
“別呀,你是我在這個班里唯一見過比較正常的了,你看看,他們一個兩個都是機(jī)器人,我好久都沒有遇見同類了,咱倆應(yīng)該惺惺相惜呀,你說是不是?”
“那好吧,你叫什么名字?”這么活潑一人,名字應(yīng)該也很活潑吧,忽然對他的名字產(chǎn)生了興趣。
“呵呵,我叫夏天然?!毕奶烊唬空媸敲环洳粚?,這么純真可愛的名字,甚至有些女孩子氣的名字竟然標(biāo)在這么一個活躍的人身上。我看,他不應(yīng)該叫什么夏天然,應(yīng)該叫麻雀才對,嘰嘰喳喳個不停?!拔叶几嬖V你了,你也該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我說麻雀,你為什么不找別人,偏找我啊,我好像沒有什么地方和你像的。”
“你別岔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吶,還有我叫夏天然,不叫麻雀。”他暴跳如雷的樣子也很搞笑,我有多久沒有這種想笑的感覺了?
“高若。”突然有人叫我,回過頭去,居然是慕容準(zhǔn)。
“什么事?”他不是不理我嗎?現(xiàn)在又來叫我干什么?只是一個莫名其妙地人。
“出來一下?!泵鏌o表情地說完這四個字,就轉(zhuǎn)身朝教室外面走去。真是越來越搞不明白這個人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夏天然一臉狐疑地看著我,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跟著慕容準(zhǔn)上了天臺,在經(jīng)過拐角的時候又想起來那天碰到的怪事。那聲音好像又清晰了起來,但還是無法分辨出來。到了上面,慕容準(zhǔn)轉(zhuǎn)過身開口說話了,“你······為什么不接我妹妹的電話?”
“我······”我該怎么說?我接不接慕容繪的電話好像和他的關(guān)系不大吧?還特地把我叫到天臺,至于嗎?“她好像沒有打我的電話吧?!蔽掖_實沒有聽到手機(jī)響啊。
“是嗎,只是繪打電話給我說她打你的手機(jī),你總關(guān)機(jī)所以才打給我,你的手機(jī)是不是沒電了,充了點給她回一個電話吧。”說完就走了,他也太關(guān)心他妹妹了吧,再說,我也不是真正的高若,掏出手機(jī)看了一下,真的是沒電關(guān)機(jī)了,收起手機(jī),我也下了天臺。走到拐角的地方忍不住又想了一下,還是沒想起來,只能就此作罷,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我以為那只麻雀會嘰嘰喳喳地問我問題,沒想到他卻是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座位上看著我。受不了他的目光,我只能自己先問他:“你干嘛一聲不吭地看著我,剛剛那么多話,怎么一下子就沒聲音了?”
還是沒發(fā)出聲音,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還是一動不動。我干脆直接叫了一大聲:“喂!”他這才反映了過來,不僅是他,連周圍的人也都紛紛向我們這邊看過來,我才感覺到尷尬,看著夏天然。
“嗯?怎么了?”夏天然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一副剛睡醒的模樣,還打了一個哈欠。真是服了他了,睜著眼睛也能睡著,白白糟蹋了夏天然這名號,見我轉(zhuǎn)身要走,就又立馬來了精神,“高若?你和慕容準(zhǔn)什么關(guān)系?。克谖覀儼嗫墒浅隽嗣脑捝?,幾乎沒見他說過什么話,他不僅知道你的名字,還叫你出去,你們兩個是不是······”八卦精神還真是旺盛,看慕容準(zhǔn)在我家好像也沒多少話,準(zhǔn)確的說是和我沒多少話,沒想到在學(xué)校里話更少。
“你想什么呢,沒事亂猜?!蔽冶梢暤乜粗?p> “我沒想什么啊,是你誤會了吧?”看他竊笑的樣子,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對我來說好像很遙遠(yuǎn),又好象還是昨天的事。三年前的我,和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人一樣過著簡單平凡的生活。我覺得,我好像已經(jīng)比較快樂了,可是誰又能想到,兩年前,不堪回首的那一年,使我的生活完全毀了,為什么我和別人不同,為什么要這么捉弄我?所有的一切,我甚至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我遇到了高琪,改變我命運的人,可是為什么改變了的命運還是如此?我不能做真正的我,只有戴上面具,隱藏真實的我,我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么?我不清楚,高琪說過她需要我,需要我來代替她失蹤的兒子。夏天然后來又說了什么我沒聽清,只是渾渾噩噩地到了放學(xué)。我一個人收拾了東西先到校門口了,慕容準(zhǔn)說他有事,不和我一起回去,反正我也不想和他一起回去,正合我意。但正當(dāng)我等車的時候,一個白色身影忽然從我面前走過,一霎那間,我竟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最近的怪事怎么那么多啊?
回到家的時候,一個人都沒回來,連慕容繪這個粘皮糖都沒回來,真是奇怪。而且她看不到我都會給我打電話,就算我今天手機(jī)沒電了,現(xiàn)在都放學(xué)了,她不可能不給我打電話。算了,反正她不打電話我也落得清靜,吃完晚飯我就上了樓,好像看書看到一半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幾點,好像天還沒亮,我就隱約聽見房門外的聲音。
“哥,我不想回去?!焙孟袷悄饺堇L的聲音。
“奶奶想你想的都病了,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啊,過幾天就走,沒什么好商量的,就這么決定了。”慕容準(zhǔn)說得斬釘截鐵的,語氣里都是滿滿的毋庸置疑。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才沒有了聲音,我又半寐半醒地睡著了。
又醒過來的時候,天邊好像才微微擦亮了一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差點嚇我一跳,慕容繪竟然坐在我的床邊。她不像之前一樣很熱情地叫我起床,而是靜靜地坐在我的床邊,一言不發(fā),平時很活潑的人突然變得沉默寡言,一時還真是沒法適應(yīng)。我坐起來她也沒反應(yīng),直到我叫她才反應(yīng)過來。
“若哥哥,你醒啦,我有吵到你嗎?”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聽到的對話,難道是因為那件事而不開心嗎?只是回去看她奶奶而已,有必要這么悶悶不樂的嗎?
“你······你喜歡我嗎?”慕容繪突然很認(rèn)真地看著我,看的我突然有一些心虛。我喜歡她嗎?這好像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她的感情一開始就付出錯了地方。我要怎么回答她?我不喜歡她?可我們又快訂婚了,我喜歡她?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能以沉默來代替我的回答。
“我知道了。”從她的語氣中能聽到一絲無奈,也有一絲落寞。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想騙她,但我又必須騙她,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我過兩天就要回去了,我奶奶想我想得都病了,我本來不想回去的,但我走之前想聽你的答案,既然我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那么,我也沒有遺憾了,這時候離開對你對我或許都是一件好事。我們還是各自都想想清楚才不會后悔吧,你如果后悔了我不會怪你的,畢竟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在一廂情愿。”說完她就起身站了起來,深呼吸一下,又轉(zhuǎn)過頭來恢復(fù)了平時的活力,“若哥哥,起床吧。”然后就走了出去。
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她很堅強,至少應(yīng)該比我堅強。我一方面覺得很對不起她,一方面又很佩服她。
過了兩天,她真的走了,房子好像又恢復(fù)到了以前我和高琪兩個人一起住的時候,因為慕容準(zhǔn)幾乎不怎么說話。雖然有時和高琪說幾句,但和我,我們兩個也沒什么可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