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腳軟的還有趕車的某只,只是他個子比較大,趙云估摸著自己這小身板扶不起,所以干脆任他砰的一聲蹲坐在地上,無神中……
倒是趙云小朋友很是堅挺,仿佛那三千兩白銀的銀票只是三張無用的白紙,一點反應也無。
“就三千兩吧,這靈芝拿去救人性命,乃是用得其所?!卑倮镔R老頭無恥的裝出一副施恩的模樣,蘇巖這才明白,原來她這個便宜爺爺還是個超級大腹黑。
蘇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有些無力了。
“多謝前輩!還望前輩告知姓名,日后郭域必當重謝!”山羊胡子淚光漣漣的望著百里賀,那叫一個敬重,那叫一個深情……蘇巖肝顫中。
“不必了,吾與汝乃是公平交易,汝無需掛懷。”仙風道骨的某前輩一笑,好一朵金光閃閃的老ju花。
“如此……”肥羊想了想,推了推身旁的少年:“此乃晚輩的侄兒,姓郭名嘉,字奉孝,還望前輩能讓他在身前伺候前輩三月,以償欠債!”
蘇巖噎住。
郭嘉?
美男?
郭嘉美男?
郭嘉美男男仆?
哦哈哈哈……
“這……小公子出身富貴,怕是不會習慣吾等山野之地……”百里賀趕緊推辭。
“無妨……”那郭域還待說什么,他身旁的郭嘉卻“噗通”一聲跪下了,哭道:“嘉曾有言,若有人能救得母親性命,愿侍奉恩人三月,以還夙愿!”
蘇巖……靠在趙云懷中直喘氣。
“嘉乃寒門子弟,得大伯相助,才有此等富貴,然嘉并非嬌生慣養(yǎng),還請恩人成全!”
百里賀只好應了:“小公子快快起來,老朽答應就是了。”
郭嘉破涕為笑,歡天喜地的站到百里賀身邊。
解除石化狀態(tài)的童淵忽然發(fā)瘋似的跳起來搖晃著趙云:“小子趕緊吐出來,吐出來!”
趙云一時不查,連蘇巖都被晃的顛了兩下。不禁皺眉,想要拉開童淵,卻被他拽的死死的,只能無奈的問:“師傅,汝要徒兒吐什么??!”
“銀子,汝把銀子給某吐出來!”童淵面目猙獰,已經(jīng)土匪化了。
“什么銀子?”趙云翻翻白眼,眼看真要吐了。
郭家叔侄也是一臉好奇的望著童淵。
百里賀咳嗽一聲,從童淵手下?lián)尵然刳w云,方才回頭解釋道:“前幾日吾孫女巖兒略感風寒,吾便將一只五百年份的靈芝入藥與她同子龍吃了……”
只聽“咚”的一聲,似有重物落地。
眾人回首,只見那藥堂的胖子掌柜暈倒在地,昏迷不醒。
郭域面部抽搐,疑似有羊癲瘋的征兆。好在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只是對有人拿貴的出奇的靈芝去醫(yī)治小小的傷寒之癥有些感慨……咳咳,實在太敗家了。
百里賀將趙云家的住址說了,讓郭域三個月后派人去疙瘩村接人。
哀莫大于心死的童淵重重嘆了口氣,決定死灰復燃,拉著牛車,載著百里賀準備到集市上去采買些東西。
“真乃高人也。”郭域看著一行五人被牛車載著離去,感嘆了一聲,招呼了等在外邊的家仆一聲,徑自離去不提。
百里賀先拿一張銀票去兌了一張五百兩四張一百兩的銀票以及一百兩現(xiàn)銀,拿出十兩銀子給了蘇巖,讓她和兩個少年到鎮(zhèn)上隨便逛逛,定了碰頭的地方,便和童淵采購去了。
十兩銀子是什么概念?夠蘇巖一個人吃肉至少吃上十年……
趙云自是無話,郭嘉身上也有郭域給的散碎銀子,倒也不眼饞。
只是蘇巖捧著那兩錠五兩種的銀子猶豫了半晌,拿其中一錠換了散碎銀子和一吊銅錢,將銀子放在趙云身上,自己責捧著銅錢歡喜的看了又看。
她有錢了。
五月五,鎮(zhèn)上倒還是很熱鬧的。
蘇巖先去買了兩個荷包,分一個給趙云。沉甸甸的一吊錢放在里面,感覺比趙云身上的銀兩還要重些。
“子龍哥哥,汝想買些什么?”
趙云搖搖頭,看著她微微一笑:“巖兒想買什么,吾帶汝去看看?!?p> 蘇巖掰著手指道:“山里紅(山楂),冰糖,艾草……”
她還是對冰糖葫蘆念念不忘。
碎碎念了一大堆,多是些雜物,趙云聽了一會,道:“巖兒不如買對耳墜子吧?”
耳墜?蘇巖愣了愣,摸摸自己的耳垂。這古代的小女孩從小便要穿耳洞,她也是一樣。她耳洞里穿的是乃是兩截曬干的細麥秸,但也沒什么感覺。
不過……還是買吧。
隨意找了一家首飾店,郭嘉一頭當先走了進去,那掌柜見了,頓時以為是哪家公子帶了兩小童逛街來了,忙迎上去:“小公子要買些玉佩么?”
郭嘉尷尬的搖搖頭,指著身后的蘇巖道:“是……巖兒要買東西,汝把店里女子用的耳墜子拿出來瞧瞧?!?p> 掌柜呆了呆,忙笑著應了。捧出一個盒子來,放在柜上讓蘇巖挑選。
“小娘子要什么樣兒的?這個珍珠的可好?這可是西貢上好的珍珠打磨的,且還便宜,一對只要三兩銀子?!闭乒穸阎?。
……小娘子?聽著怎么那么不舒服呢?不過她也知道那只是一種稱呼,和小說里些的那些紈绔的調(diào)笑根本就是兩回事。
但就是不舒服啊!
蘇巖剛要伸手,聽見那三兩銀子的價錢,連忙就縮了手:“掌柜與巖兒看些便宜的吧,唔,要種純銀的便好?!?p> 掌柜也不煩,只笑了笑,另取出一盒銀耳墜來,蘇巖挑了個水珠形狀的。
“三十文大錢?!闭乒竦?。
然后有些困惑的看著蘇巖從自己的小荷包里數(shù)出三十個銅板來,一一排在桌上。
讓趙云替她帶上。
什么時候家仆也如此有錢了?瞧那小女孩的年紀,似乎也不大。
郭嘉怔怔的瞧著那兩個穿著樸素、正親密接觸的小孩,想起一個詞兒來,叫做舉案齊眉。
雖然現(xiàn)下他穿的比他們好,可是他知道,若論家境,自己恐怕還比不得他們。
他幼年喪父,由母親辛苦養(yǎng)大,若不是叔父憐惜,讓他們住在自家,恐怕他母子二人早就餓死路旁了。
但,寄人籬下,總是難掩辛酸。
叔母為人小氣,若非叔父在家一言九鼎,恐怕早就將他母子二人趕出家去。
這次母親重病,藥都不知吃了凡幾。叔父雖小有錢財,但叔母卻是心疼的厲害,指桑罵槐之事,簡直是家常便飯。
那三千兩,對叔父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然而對他郭奉孝而言,已是一筆無力償還的巨款。
叔母與叔父已多次爭執(zhí),每每提及郭母,總是被叔父喝止。
但,他其實是知曉的……
叔父對母親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