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人影爆發(fā)的力量,與余萬山先前使出的異力,似乎是同宗同源,只是強度不可同日而語。
余萬山已可以通過那股異力影響到唐楓四肢運用,甚至讓他的血氣運行產(chǎn)生遲滯。
更別說這突然爆發(fā)的力量遠超過他,唐楓剛一接觸,立馬感受到自身血氣產(chǎn)生了本能的排斥,兩者相互損耗,誓要把對方磨滅。
好在這銀白之力終究無根無源,這一瞬間的爆發(fā)后,就開始急劇衰落,只有一小部分殘留在唐楓的經(jīng)絡(luò)之中,正在頑強抵抗。
這也是讓唐楓真正頭痛的地方,這股力量似乎可以以血肉充當食物,盤踞在他身體各處,細小但頑固。
“好在,還能支撐的住?!?p> 練體五重帶來的強悍身體,讓他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保持著較好的狀態(tài)。
反觀余萬山在力量反震下,已經(jīng)開始氣喘吁吁,走起路來也是踉蹌難行。
唐楓整理了下呼吸,感受著元氣依舊可以順暢游走,沉聲說道:“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p> 余萬山喘著粗氣,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五臟六腑像被移了位置一樣,雖然談不上油盡燈枯,但再強行爭斗,恐怕三兩招就要交代在這。
這隔絕屏障在剛剛的爭斗中,早就搖搖欲墜,剛才的動靜極大,想必外面已經(jīng)聽到了些聲息。
重元節(jié),四周的幫眾雖然不多,但只要有一人能夠聽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之下,增援必定源源不斷。
想到這,他也起了拖延的心思,衡量著兩人之間的距離,索性背靠墻壁坐了下來,手指則暗暗扣在了自己的儲物袋上。
“你究竟要聊什么,我自問和你還是第一次相見,眼下這種情況,總不能是誤會吧?”
“練體一重,肉身強壯,練體二重,白玉為骨。隨后便是,古銅運皮,龍筋遒勁?!?p> “四重煉就,筋骨皮肉,相輔相成,你所修煉的肉身之力,其實就是練體功法對吧?”
唐楓悠悠說起,每說起一句,余萬山臉色就陰沉一分。
他冷聲說道:“原來你是想取走我手中傳承,奪了我這份基業(yè)?”
“哈哈哈?!碧茥鞣怕暣笮Γβ曋袧M是不屑。
“余會主,你這份基業(yè)放在我面前,我看都不會看一眼,相反你得到的那份傳承,才是真正的寶藏。”
“可笑你手握寶藏而不去取用,這些年,怕是都沒有好好鍛煉肉身吧。”
唐楓先前與魏凡相斗,魏凡實際上雖是練體二重的境界,但卻可以使出三重的實力。
而這余萬山得到這傳承應該已有許多年,剛剛爭斗之中,也僅僅激發(fā)了部分四重境界的實力。
最關(guān)鍵是他年近五十,和李自棟一樣是引氣九層境界。
可他坐擁的財富絕對在大部分靈陽宗內(nèi)門弟子之上,資源堆積??伤@個歲數(shù),筑基已是奢望。
余萬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知道唐楓所說是事實,可卻還是忍不住想反駁。
那時他還是做著挑工的活計,負責運送的是一些要重新熔鑄的陳年雜物。
其中有一件,是一個小小的余王銅像。
“東主不仁,大雨連綿,我們又缺衣少食,這樣下去早晚是個死,今夜我們就要起事,殺死督管,鬧到連山城去?!?p> 年輕的余萬山躲在漏雨的帳篷中,虔誠的看著眼前的余王雕像。
他從火堆中,撿出一塊焦炭,捻作細細的粉塵。
“炭灰做香,余王保佑?!?p> 這尊陳年雕像在他虔誠的禱告中,忽然發(fā)出一抹紅光,緊接著,一段段支離破碎的畫面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余王搏象,練體傳承。
這份傳承之中,沒有任何的技法槍法,有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門功法。
人天生可練就各種元氣,只是有的元氣顯而易見,如水火,林木,土石。
而有的則難以尋找成因,只有靠著運氣才能遇到一二,就如純陽之氣,煙火之氣。
除此之外還有第三類元氣,這種元氣不同于上面兩者都是肉眼可見,相反而是一種虛無難以尋覓之氣。
而這份傳承,論述的正是這樣一種元氣名為孤勇之氣。
歷來能夠斬將奪旗,拔營先登的猛士都是能以一己之力扭轉(zhuǎn)乾坤。
而這份孤勇之氣,在修習提升境界的同時,會逐漸改造一個人的肉身,兩者相輔相成,成就一位真正的猛士。
靠著這份傳承,他帶領(lǐng)全城苦力挑起罷工,那些幫著大戶的幫會,一個個被打散。
隨后就是成立長槍會,成就了自己的一番事業(yè)。
意氣風發(fā),不過如此。
只是最近幾年,他的練體修為開始停滯不前,連帶著元氣境界也停步九層。
自己也嘗試過與之前一樣,和一些強者比斗,可還是無法撬動修為瓶頸。
好在,自己早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他這時正要靠著這張底牌,得出一條生路。
“你不搭話,是想靠著背后的東西拼命嗎?”唐楓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你實力是不錯,可惜,終究沒能明白,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
余萬山大聲嘶吼,背后亮起了白光,白光映照在空中,卻是一只白色巨象。
伴隨著一聲巨大響亮的鳴叫,白象沖出,不過方向卻是朝著唐楓的反方向而去。
先前布下的屏障一層層破碎,直到那頭白象撞死了照壁墻,將這個院子與側(cè)門之間徹底打通。
這紋身,采用極其珍貴的原料刺上,能夠?qū)紫笾υ丛床粩嗟墓┙o到身體之中。
靠著這個手段,余萬山才能勉強達到雙臂四重的境界,而這時爆發(fā)下,他所求的,就是靠會眾拖住眼前這個兇徒。
自己還有著三位副會主,聽到這動靜,必定會立馬馳援,陳家也會來援手,連同那些小幫會的頭目。
他已開始想象唐楓被眾人圍攻的樣子了,臉上情不自禁的掛上了謀劃得逞的笑。
“你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p> “我為什么要逃?”
余萬山得意道:“當然是……”
只見唐楓撿起地上的長槍,又從儲物袋中掏出另外兩把長槍,依次投射出去,正好釘在了側(cè)門門框上。
他大聲喊道:“長槍會魏凡,崔林,宋橋三人已敗,不怕死的就來?!?p> 這三把長槍,赫然是先前三人的隨身法器。
“你?”余萬山驚怒道。
唐楓笑著說:“既然要對付你,自然要一碗水端平,他們?nèi)藳]機會來幫你的。”
余萬山額頭青筋暴起,憤怒大吼道:“你不要得意,我長槍會會眾近三百,你又能有多少元氣,就算堆也可以堆死你。”
“那我怎么一個人都看不到呢?!碧茥髯鲃萃蜻h方。
能在這值守的,大多都是核心會眾,自然也認識那三把長槍,就算有不認得的,又怎么會看不到自家會主,正倒在地上呢?
“不,怎么…可能?”余萬山不敢置信,掙扎著站起了身子。
唐楓卻不再容他繼續(xù)說下去了,上前將他手腕腳腕扭斷。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個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