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鎮(zhèn)出發(fā),兩人重新購了一輛馬車離開。不過這一次,身邊卻多了一個(gè)拖油瓶。
胡娜坐在馬車?yán)?,胡亂的把少年身上的衣服扒開,將傷藥在肩頭的傷口上涂抹開來,惹得少年一陣不滿:“喂,你好歹是個(gè)女人,怎么一點(diǎn)都不溫柔。”
少年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長相俊秀,皮膚白皙,容貌中透著一股女子的柔,在胡娜的摧殘下不滿的嘟囔道,惹得胡娜手下加重了幾分力氣:“臭小子,給我閉嘴,再吵就把你扔出去?!?p> 抹完藥膏的胡娜收手,少年立刻將衣服穿了回去,伸手扯過披風(fēng)蓋在自己身上,雙手枕在腦后,舒適的躺在座椅上,側(cè)頭看著胡娜那張精致的臉。
“幾年不見,你怎么還是這么粗魯?!?p> 胡娜收拾藥箱的手一抖,不著痕跡的摸出一把鋒利的小匕首來,隔空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比劃:“你再廢話,我就把你毀容,然后再扔在外面的雪地里,就等著尸骨無存吧……”
少年一撇嘴:“你又打不過我?!?p> “那你就打得過韓嶺?”
“你……哼,如果不是有韓嶺大哥幫你,我才不會怕你。”
“這就是結(jié)果,你狡辯也沒有用。小子,識相的話,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交代清楚……你為什么會在暨南國?”胡娜隨手將匕首一扔,傷藥盡數(shù)收回藥箱放好,這才安靜的坐好,美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少年。
“我有名字的好不好,別亂叫?!鄙倌暌粨P(yáng)眉,對胡娜的稱呼似乎很不滿。
胡娜一愣,掩唇笑道:“好好,你有名字。那也趕緊給我說……”
“還不是因?yàn)閹熜?。”少年?xí)慣性的一聳肩,卻扯到了肩頭的傷口,頓時(shí)變得齜牙咧嘴起來。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緩了過來。
“找你師兄,你跑去招惹山賊干嘛?”
“因?yàn)槲衣犝f……”
距離榮城越來越近,城外有兩道身影停留在此,其中一個(gè)身形嬌小的女子開口問身旁的人:“不是說上午就能到的么,怎么現(xiàn)在還不來?”
胡娜在給他們的心中說,今天上午就能到達(dá)榮城,兩人閑來無事,就跑來這里等待,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時(shí)分了,再過一個(gè)時(shí)辰,天都要黑了,卻還是沒有見到韓嶺與胡娜的身影。
一旁的男子雙手抱在胸前,斜靠著一棵大樹的樹干,咬著一根青草,全然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
“再等等,說不準(zhǔn)路上有事耽擱了?!?p> “嗯?!?p> 兩人的對話結(jié)束不久,遠(yuǎn)方就傳來車輪壓過積雪的聲響,男子雙耳一動,靈敏的站直了身體,一口吐出草根:“幻雪,走,他們來了?!?p> “韓大哥,你們終于來了?!被醚┠_尖一點(diǎn),飛快的超過了紫木的身形,猶如一只飛燕,輕巧的落在馬車的邊沿上。
韓嶺停下馬車,沖紫木點(diǎn)頭,算是打招呼?;醚╋w快的掀開車簾:“娜姐,我來接你了。”
但是片刻后,幻雪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抬手指著車內(nèi)的男子道:“他是誰?”胡娜看著幻雪,露出一個(gè)笑來,反手一下拍在少年的傷處,惹得一聲大叫,捂著傷口迅速坐了起來:“喂,死女人,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快步來到馬車前的紫木,正好聽到這聲大叫,條件反射的倒退了好幾步,半張著嘴巴,表情怪異,伸手指著馬車,半天才說出話來:“該不會是他吧?”
韓嶺似笑非笑的點(diǎn)頭,抬手在車轅上敲了敲。
胡娜與幻雪兩人先后出了馬車,胡娜瞧見紫木的時(shí)候,無奈的沖他做了一個(gè)‘你要保重’的表情,便聰明的退到了韓嶺的身旁,只余下幻雪一人,不明情況的盯著那個(gè)男子以一種瀟灑的姿勢邁下馬車,然后再不明情況的看著那個(gè)俊秀無比的男子飛快的撲向了躲閃不及的紫木。
“師兄,我終于找到你了?!鄙倌觌p手抱著紫木的脖子,像個(gè)袋熊一般掛在紫木的身上,兩人的姿勢著實(shí)怪異,更加令幻雪嘖嘖稱奇的是:兩個(gè)大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
幻雪打了一個(gè)哆嗦,做出一個(gè)夸張的表情:“你們……是、那種關(guān)系?”
“哪種關(guān)系?”
“是的。”
幻雪的話音一落,只聽得胡娜與紫木同時(shí)出聲詢問,卻有一個(gè)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插了進(jìn)來。插話的那人,正是抱著紫木不肯撒手的俊俏少年。
紫木無奈的騰出一只手,擦了一把額頭冒出的冷汗:“榮愛,你先放開我?!?p> 韓嶺一直立在一旁盯著這場像是鬧劇的喜劇,唇角若有若無的帶著笑意,開口道:“我們先走吧?!?p> 本想留在此處看戲的幻雪被胡娜拉著走了,留下紫木一人的大叫聲在身后響起:“你們要不要這么沒良心啊……快幫我把這個(gè)家伙拎開……不要走?!?p> 幾人皆是充耳不聞,幻雪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抱著胡娜的手段不斷問來問去,其中問得最多的就是那個(gè)叫做榮愛的少年與紫木的關(guān)系,期間還對那個(gè)俊俏少年做了這樣一段評價(jià)。
“你說他怎么可以長得像個(gè)女孩子,剛剛一看,我還以為是女扮男裝呢。還有還有……你說他干嘛取個(gè)女孩子的名字。莫非……他和紫木……真的是?”對于這些毫無根據(jù)的推測,胡娜不得不打斷她的言論,再說下去,就越來越不像話了。不過……
“幻雪,我跟你說啊,他們倆的關(guān)系真的……”
“胡娜,你敢瞎說……”胡娜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喊叫,接著是一枚石子打了過來,韓嶺抬手用刀擋了去,回頭冰涼的看了紫木一眼。
“榮愛,有人欺負(fù)我們?!?p> 說完這話,韓嶺似笑非笑的雙手抱在胸前,索性停下腳步看著兩人的爭吵。
“她說的哪里不對了,你還要狡辯。”榮愛一把抓住紫木的胳膊,暴跳如雷,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憤憤的瞪著紫木,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看出個(gè)洞來。
紫木掙扎著想要脫離榮愛的禁錮,伸手推開他,碰到了榮愛肩頭的傷,紫木不覺,感受到榮愛力度一小,便飛快的閃身離開。胡娜見榮愛捂住肩頭蹲下身子,頓時(shí)一驚,邁開步子跑了回去:“小子,你沒事吧?!?p> 虧得這小子雖然長得女氣,骨氣卻不小,當(dāng)時(shí)胡娜打開他身上的衣裳時(shí),他肩頭那道傷令胡娜都為之一振,那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了大片的衣衫,若不是有最外面的厚袍擋著,恐怕他落下的那些血跡早就出賣了他的行蹤。
飛快逃離的紫木瞧見胡娜的舉動,穩(wěn)住身子回頭,一眼就看見榮愛臉色蒼白,似乎忍受著疼痛,立刻就跑了回去。
“怎么了?”
胡娜略有些責(zé)備的看了紫木一眼:“他受了傷,你下手也不知道輕一些,趕緊將他背回去?!?p> 紫木一臉擔(dān)憂,很多問題想問,但看著榮愛難受的神色又全部都忍了下來,蹲下身子將榮愛背了起來,飛快的趕回客棧。榮愛臉色蒼白,肩頭隱約能夠看見滲出的鮮紅血跡。
看著紫木的動作,胡娜想,紫木對榮愛,是很在乎的。
兩年前的那些話,是他能夠說出最傷人的話了吧。
“小雪,榮愛傷的很重,我為他簡單的上了一些傷藥,怕是沒有多大用處,你去瞧瞧?!焙壬髦氐膶醚┱f道,言語中竟還帶了幾分懇求。
“好?!?p> 幻雪之前與榮愛并未見過,也不曾聽大家提起過,但是看剛才的場景,已經(jīng)能夠分辨出來,這個(gè)比紫木還要俊俏幾分的少年,一定很重要。
粉色身影匆匆的跟了上去,余下韓嶺與胡娜兩人。
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胡娜松了一口氣,有幻雪在,榮愛的傷不會有什么問題,只是……
“韓嶺,你有沒有覺得,榮愛出現(xiàn)的時(shí)間,太過巧合了一些?”好看的眉頭微皺了起來,伸手?jǐn)n了攏身上的狐裘,寒冷的天氣似乎要將她的話語凍住一般。
“不論是什么目的,總會知道的。走吧……”
“嗯?!焙雀松先?,榮城處于暨南國的南部,氣溫比同國高上許多,胡娜卻依舊怕冷。
幻雪擺弄著手中的銀針,在火上炙烤,專注認(rèn)真。紫木一臉擔(dān)憂的坐在床邊,看著那道傷口,緊緊的握著榮愛的手。
“大姐,你待會兒下手輕點(diǎn)兒啊,我怕痛。”榮愛半瞇著好看的眼睛,猶如一只小貓縮在床上,嘴里說出的話卻是那么欠揍。果然,幻雪的小臉變得鐵青,沒有說話。
紫木一抖,趕緊打圓場:“榮愛,人家幻雪才十八歲,比你還小,你別看她長得老成就亂叫……”
終于,幻雪的臉徹底變成了黑色。
從瓶中倒出一粒藥丸,遞給榮愛,語氣不善:“吃下去?!睒s愛頓時(shí)清醒了過來,一雙明亮的眸子無辜的盯著幻雪:“不會是毒藥吧。”
紫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抓過藥丸就塞進(jìn)了榮愛的口中,還一邊安慰道:“別怕,她用毒的技術(shù)可好了?!?p>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救人的手藝雖然差點(diǎn),但是治你這點(diǎn)小傷不成問題?!弊夏咀詈蟊换醚┶s出了房間,離開房間的紫木斂起笑容,徑直找到了胡娜。
“是誰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