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此次暨南國對同國開戰(zhàn),是因為一個女人?!比苏皖^吃飯,旁邊一桌食客從天文地理說到了金錢美女,最后就說到了這種國家之間的話題,時逢戰(zhàn)爭時期,這樣的話題尚且能算敏感,所以幾人都壓低了聲音。
用心吃飯的三人連動作都沒有停頓一下,旁邊人的聲音再輕,卻還是傳進(jìn)了他們的耳中。
“怎么可能,兩國大戰(zhàn),豈能兒戲?”同桌的另一人接口道,看著幾人的模樣似乎都對此人的說法充滿了不信任。
最先開口的那人高傲的一揚頭,端起酒杯豪邁的喝了一口,酒壯人膽,開始訴說了起來。
聽了許久,胡娜理了一下先后順序,大意是這樣。日前傳出兩國要和親的消息,主要是因為暨南國的二王子瞧中了同國的一位公主,所以才花了大工夫去下聘迎親,所有的事情都進(jìn)行得很是順利,只要那位公主踏上花轎,成為暨南的二王妃,這也就成了一樁美談。
可偏偏,這迎親的隊伍還未能走出同國的地界,就遭到了攔截,二王子的準(zhǔn)王妃被搶走了不說,來搶人的還是同國的一員深得皇帝喜愛的年輕將軍沈策,帶著手下精英將暨南國的迎親隊伍擾得雞犬不寧,沈策趁亂將花轎中的公主帶上馬背揚長而去,待得暨南國二王子回過神來,早已經(jīng)是人去無蹤。
迎親隊伍在同國境內(nèi)被截,連準(zhǔn)王妃都被人帶走,二王子大發(fā)雷霆,要求同國給出說法。
同國大王一番調(diào)查,終于知道了自己這位寶貝公主與自己的愛將早已互相傾心,本想與暨南交好的一樁婚事,卻成了棒打鴛鴦的怨事。說來倒也是他沒有好好思量就應(yīng)承了這門婚事,才引得沈策出此下策。古往今來,英雄愛美人,同國又非常尊崇英雄主義,沈策不愿將心愛之人相讓,倒也說得過去。再加上同國大王愛惜才能之將,哪舍得將沈策交給暨南處置。
這說法,還真不好給……
暨南國的二王子前些年就傳聞是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對象,深得其父王的喜愛,此事錯在同國,又一直拖著沒有交出沈策來,暨南必須做些什么來維護(hù)自己國家的顏面,所以這才發(fā)動了這場戰(zhàn)爭。
聽到最后,胡娜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了起來。
那桌食客見那人說得惟妙惟肖,好似親眼所見一般,忍不住開口問道:“此事王兄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嘿嘿一笑,得意的道:“本人有個兄弟正好在王宮里當(dāng)差,前些日子去都城送貨的時候哥倆見面喝了個小酒,兄弟就都告訴我了,不然哪有你們的耳福……哈哈,來喝酒喝酒……”
又是幾杯酒下肚,交談還未結(jié)束:“不知是同國的哪位公主,竟能引起這樣大的轟動。那沈策將軍的大名在下可是有所耳聞,年輕有為,不過二十五歲的年紀(jì),就已經(jīng)掌握了同國的大半兵權(quán),若是沒有他,同國哪有近幾年的安穩(wěn)日子?!?p> “不知李兄可曾聽過‘獨舞清風(fēng)’這首曲子?”
“當(dāng)然聽過,三年前這首曲子可是轟動了八國啊,據(jù)說這首曲子是出自同國……莫非,王兄所說那位公主便是這首曲子的彈奏人?”
那位王姓公子顯然有些見識,見同伴驚訝不已,開口說道:“同國大王子嗣不多,總共也就四個王子,三個公主,那大公主早就嫁為人婦,二公主也已有了婚約,只有那年紀(jì)最小的公主,多年來一直養(yǎng)在深宮之中。外人對其的了解少之又少,只是聽聞同國小公主撫得一首好琴,經(jīng)常在宮中自編一些曲子彈奏,得那些樂坊的人自如不如。這小公主的名頭在八國之中響亮起來,也正是因為這曲‘獨舞清風(fēng)’?!?p> 胡娜知道這事,三年前同國大王做壽,廣邀八國同樂,八國王族倒也不吝嗇,皆是派遣了提的上名的人物前去祝賀,宴會之上,各國紛紛獻(xiàn)上大禮,幾位王子公主也奉上自己準(zhǔn)備的禮物,只有那小公主,抱著一把七弦琴走進(jìn)了大殿,行過禮后便開始彈奏。
那公主本就生得美貌,再加上那舉世無雙的琴藝,整個一副美人出世的畫卷,將那些個使者吸引的愣了神,暨南國二王子正是那次的暨南派出的使者,也是那時候起,便對這位小公主有了心思,并且下定決心非她不娶。只是因為三年前,那小公主在同國的習(xí)俗之中,還未到婚嫁的年齡,所以這才拖延到現(xiàn)在才下手。
除了小公主的美貌之外,那場宴會之上被廣為流傳的就是那支名叫“獨舞清風(fēng)”的曲子了。
也是因為那場宴會,同國小公主得了個“琴藝無雙”的稱號。八國之中,都尋不出能夠比她更厲害的人來。
紫木見胡娜的臉色不好看,低聲問道:“怎么了?這事有問題?”
這個話題還在繼續(xù),胡娜沒有了繼續(xù)聽下去的心思,對著紫木笑道:“公子若是吃好了,出去走走如何?聽說不遠(yuǎn)處有座說書的茶樓,此時正是精彩的時分,去聽聽看怎樣?”
“如此也好,走吧?!弊夏敬髿獾钠鹕?,胡娜急急起身跟上,韓嶺走在最后,幾人出了客棧,一路緩緩前行。
胡娜深呼吸一口氣,開口問道:“你們可知那位小公主是誰?”
韓嶺一如既往的化身為空氣,并不插話,紫木沉吟片刻:“同國在八國之中,國勢較弱,這些年若不是暨南國扶持著,怕是其他國家早對其動了心思。要說幾位王子,我還可以說上幾句,至于這位小公主,我倒是了解的不多?!?p> “同國的小公主,早在八年前就死了?!?p> 韓嶺微微抬眸,瞧了胡娜一眼,對紫木解釋道:“現(xiàn)在的小公主,是聽風(fēng)樓安排的人?!?p> 八年前,那位小公主并不出色,同國大王對其也沒有過度的關(guān)注,只是致力于培養(yǎng)幾位王子,所以連小公主病重而死都不知情,聽風(fēng)樓趁機(jī)將一個與之同歲的女孩子送進(jìn)了同國王宮,將那些認(rèn)識小公主的人全部處理掉,然后讓其替代了公主的位置,成長至今。
紫木有些愣神,腳步也頓了下來,盯著韓嶺和胡娜兩人:“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小公主是我們的人?既然如此,沒有嫁到暨南國,倒是件好事,你為什么是這副表情?”紫木對胡娜的反應(yīng)有些不解。
有這個小公主在同國,許多事情辦起來都會容易很多。胡娜怎么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莫非事情不是那幾人所說的樣子。
仿佛看出了紫木的疑惑,胡娜開口為他解惑:“她的名字叫做葉心,八年前進(jìn)入同國王宮,多年來盡心盡力的為聽風(fēng)樓探取情報,上個月還給我發(fā)了最新的消息,告知我所有的事情,包括暨南國娶親失敗,但卻只字未提阻攔那人是沈策,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她愛上了沈策?!?p> 一個細(xì)作,最忌諱的便是擁有感情,對任何人都不行。多年來一直對葉心信任無比,所以并未對她傳來的消息有所懷疑,如若不是此次無意間聽聞了這樁事情,恐怕胡娜一直都會被蒙在鼓里。
胡娜的臉色凝重,只聽得紫木道:“這事我會處理。”
溫潤的聲音卻不帶一絲情感,胡娜打斷他:“她還是那個受寵的公主,身份并未暴露,雖然對我隱瞞了一些情報,但是她也不會出賣我。等回去見過閣主,我會親自去一趟同國?!?p> 紫木正欲說些什么,卻被韓嶺一個眼神示意止住了話頭。
聽風(fēng)樓的事情,的確由胡娜自己處理會比較好,紫木進(jìn)入風(fēng)云閣的時間較晚,對這個叫做葉心的女子了解不多,既然是胡娜手下的人,她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方式。
三人緩慢的走著,來到了小鎮(zhèn)的繁華地段,前方不遠(yuǎn)處就有一座裝修獨特的樓閣,高高掛起的牌匾飄逸的刻著“溫柔鄉(xiāng)”三個大字。
“不知兩位公子可有興致前去溫柔鄉(xiāng)共飲幾杯啊?”胡娜將那個牌匾仔細(xì)的看了一遍,一掃先前的陰霾神色,嬌笑著開口。
韓嶺不語,紫木倒是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
“你們等我一會兒?!?p> 片刻后,一個陌生的男子來到兩人跟前,身材略顯清瘦,揚起頭,露出那張比不上紫木,卻也較為清秀的一張臉。一開口連聲音也變了個樣:“兩位兄臺,請吧。”
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紫木大笑著邁開步子朝著青樓走去,韓嶺一雙眸子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終于開口說道:“好些年沒有見過你的容貌了。”
胡娜一怔,回過神來只看見韓嶺那道修長的背影,在月光的照映下,拖出好長的影子。
“若有機(jī)會,定當(dāng)讓你見見?!蹦堑辣秤拔㈩D,胡娜瞧見他好像微不可及的點了點頭。
三個人朝著溫柔鄉(xiāng)走去,明亮的各色光彩愈加華麗曖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