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fēng)高夜,防火殺人時。
今天是初二,漫天都是如墨潑了一般漆黑,不露一點(diǎn)星光。
難道古代皇帝的夜生活就只是發(fā)揚(yáng)創(chuàng)造人類的偉大動作了嗎,李治在心里苦嘆,雖然這個李治是百試不爽、來者不拒,但也不能天天歡歌艷舞,否則這什么雄心大志都被女人的溫柔冢給埋葬了。
“皇上,天涼,加件衣服吧?!?p> 楚昭儀在李治的身后為他披了一件貂皮裘衣。
李治這幾天總是感嘆這個不被自己封了昭儀的賜名楚楚的宮女變化如此之大,真是令人咂舌。一個女人,被開發(fā)了之后,竟然從從前的青澀蘋果變成了熟透的桃子了。
“皇上,玄奘大師求見?!毙」鹱由凤L(fēng)景的道。
李治責(zé)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快慰了楚楚幾句,快步走了出去。
小桂子跟在后面委屈,不是你交代我只要玄奘來求見,無論你在干什么都要李恪稟告嗎?現(xiàn)在打擾了你的良辰美景,你反而來責(zé)怪我。
當(dāng)然,他也只能在心里牢騷兩句,若是說了出來,他就沒有資格在皇帝身邊伺候了。
“大師?!崩钪我娏诵?,雙手合十行了佛禮,玄奘回禮之后道:“皇上,可愿隨貧僧出去走走?”
李治聞言一愣,不明所以,但又想想,他還是很信任唐玄奘的。只是每次他想出去,都被唐風(fēng)阻止,這次只怕也……
令李治意外的是,唐風(fēng)竟然沒有現(xiàn)身!
不出聲就當(dāng)你默然了。李治心里歡喜,以為唐風(fēng)不反對,卻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唐風(fēng)已經(jīng)被楊雁誘出去了。
收拾收拾,打扮成一個讀書人的模樣,領(lǐng)著王連,偷偷的出了宮。
李治這是第一次在晚上出了皇宮,他很想知道,唐朝百姓的夜生活都是什么樣的。
玄奘走在李治的身邊,時不時的替李治指點(diǎn)這是何物,那是何物,對于李治知識的貧乏,玄奘只當(dāng)是一個被禁錮在皇宮內(nèi)從未見過世面的可憐的皇子罷了。
“皇上,你可知這幾日長安城有什么變化嗎?”
走出了朱雀門,玄奘笑道。
“朕不知?!崩钪蔚故抢蠈?shí),他不怎么出皇宮,如何能看的出來,也許只有生活在最底層的老百姓才能從空氣中聞出不同的味道來。
“長安是貧僧西域一行中所知的最龐大,最整齊最具威嚴(yán)的城市。西方的任何國家皆不能與其相比?,F(xiàn)今長安的人口達(dá)四十五萬,皇上,你可知這是為什么嗎?”
李治心道,你唐玄奘原來也不知道,千年以后,我家鄉(xiāng)的一個小縣城里就有五十萬人口,上千萬人口的城市比比皆是,沒見識。
當(dāng)然李治就是有見識也不能說出來,只好裝作謙虛道:“朕不知,還請大師賜教?!?p> “京城不止是一個國家的象征,還是一個國家政治經(jīng)濟(jì)文化的中心,長安能成為幾大朝代的古都,已是因?yàn)樗锰飒?dú)厚的地理優(yōu)勢,而就是它文化的積淀。”
“皇上初登基,即大赦天下。適逢李泰謀反,加之太宗不忍心,李恪虎視眈眈,可皇上似乎胸有成足???”
唐玄奘說了一大堆不著邊際的話,讓李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李治對于這個問題還是很樂意回答的,讓玄奘找一下有沒有紕漏的地方,也好在加一道保險。
然而李治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因?yàn)橐粋€意外的聲音突然響起。
“皇上真是有興致啊,這么晚了還來逛街?!?p> 夜色中,這聲音就如同從九幽泉下傳來一般令人全身發(fā)寒。
李治聞聲愕然,尋聲望去,在微弱的百姓家里透出的燭光照耀下,站在一家房頂?shù)恼抢钪蜗肓饲О俦榈墓珜O芷。
見了美人,李治自然興奮不已,不過這環(huán)境實(shí)在不是浪漫的起來的地方,他也不看看公孫芷的劍上閃著的點(diǎn)點(diǎn)寒光。
王連見公孫芷,一個箭步竄到李治的身前,握起手中的鋼刀,背對著李治焦急道:“皇上,快走。來人,護(hù)駕?!?p> 身后的侍衛(wèi)呼啦一下子將李治里里外外的圍了起來,全部刀劍出鞘,蓄勢待發(fā)。
李治這才想起唐風(fēng)和他說過,這個公孫芷是李恪身邊的人,只是他還有些疑惑,難道李恪竟然真的敢對他動手?
公孫芷見王連一副緊張的樣子,噗哧一笑,輕身從房頂跳下,落到眾人身前。
“看來皇上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了,那還是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楊雁,和李恪是兄妹。”
李治并沒有表現(xiàn)出吃驚的樣子,只是撥開王連,踏身上前道:“楊姑娘,你平常就如此這般露出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嗎?這不是真正的你吧?!?p> 楊雁聞言神色一凝,雙瞳里透出兩股冰冷的光,喝道:“我怎么樣關(guān)你什么事,李治,我告訴你,你那幫手已經(jīng)被我用蓮花五行劍陣?yán)ё×?,廢話少說,想拖延時間,當(dāng)本姑娘是好糊弄的嗎,乖乖束手就縛,不然劍下可無情,你要是缺了胳膊斷了腿,那可別怨我心狠手辣?!?p> 李治一直以來都以為楊雁不會拿他怎么樣,他也是當(dāng)了皇帝當(dāng)上癮了,渾然忘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他不能了解的東西,譬如說武功。他平常見的莫不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尤其是唐風(fēng),更是給他深不可測的感覺,所以對江湖還真就沒什么概念。不過李治也不是傻子,他只是在賭,賭一個自己心中的猜測。
賭是賭,現(xiàn)在可不是站出來當(dāng)英雄的時候,李治蹭蹭退了兩步,他不想當(dāng)英雄,這個世界誰當(dāng)英雄他都不在乎,可就他自己不行。
楊雁的眼中透出蔑視的光,她不想耽誤時間,搶身上前對著王連就是一劍。
王連哪里會是她的對手,只本能的偏了偏頭,一不留神,面頰上已經(jīng)被劍劃破了。
“阿彌陀佛,女檀越,老衲早就說過,劍中戾氣太盛,實(shí)乃兇兆?!?p> 李治被兩個人的刀光劍影晃的直暈,正忐忑是不是自己真的猜錯了,就見玄奘突然一步一頓的走進(jìn)兩個打斗人之間。一聲佛號,楊雁飛退兩步,眼中寫滿了驚訝。
“玄奘,你要破戒動手?”
唐玄奘這個時候在李治的眼里實(shí)在是太和藹可親了,他真恨不得上前親上他那光光的腦袋兩口。李治心道,我就說嘛,真人不露相,不逼你,你還就不出手,這個和尚。
唐玄奘此時遠(yuǎn)不像他以前那樣韜光養(yǎng)晦,眼中精光畢露,托起肥大的僧袍,微微一笑:“女檀越,皇上乃是天子,既是天子,自然要為天下百姓而活,你要對皇上不利,自是要對天下的百姓不利,貧僧不得不破戒出手,若是將來佛祖怪罪,那也無法。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
“你這是在拿全天下和尚的性命在保這狗皇帝,快快收手,免得逼我大開殺戒?!?p> 楊雁鐵青著臉道。
李治不知,王連不知,她可是知道,這個看起來無害的老和尚,實(shí)際上卻是一個超級高手,當(dāng)年自己還曾折辱其下,雖說過了幾年,各有精進(jìn),但他若是拖到唐風(fēng)回來,豈不麻煩。
想到這里,楊雁突然笑了一下,手中的劍一顫,冷道:“既然死不悔改,就不要怪我?!?p> 話一說完,李治就見楊雁所站的地方陡然暗了下來,之后眼前的世界變成了劍光一片。
“冰封九州!”玄奘忍不住喝了一聲。
“保護(hù)皇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