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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玉良緣

第48章 坦陳因由

錦玉良緣 宛海 3195 2012-11-15 15:35:41

    左相府

  聽了安嬤嬤提到這幾日尚書府里狀況連出,已經(jīng)隱約有成為盛京笑談的情景,連老夫人搖了搖頭:“一個姨娘,又怎么能管事!”

  話雖如此說,但連老夫人心里對傅修賢的怨恨卻又加深了幾分。若不是當(dāng)年傅修賢過于寵愛于若馨,又怎么會在連瑞瑩嫁入尚書府后不到半年,就生生被剝奪了管家大權(quán)。

  瞧著傅明錦滿臉笑容的模樣,連老夫人忍不住瞪了傅明錦一眼:“明錦,雖你暫居左相府,但,你畢竟是尚書府的嫡女,外人這般傳言,對你的名譽(yù)也會有影響!不若……”

  傅明錦眨眨眼睛:“外婆,外人只會傳傅尚書寵妾滅妻,由著小妾?dú)埡Φ张?,庶女欺侮嫡女,對我的名譽(yù)可沒有絲毫影響呢!”

  “你這丫頭,事情哪有那么簡單!”連老夫人嘆了口氣,“那傅老夫人還真是老了,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也不想著盡快處理好,反而還任由于姨娘這么一個小妾胡亂安排。如今,街頭巷尾,誰家不將尚書府這些事情當(dāng)成笑料來談?wù)摚 毙叶?dāng)年傅老夫人提出要將傅明錦搬到她的院子里時(shí),她未同意,否則,如今,傅明錦受到的影響可就不止這么一點(diǎn)了!

  只是,這般聰明的丫頭,若瑩兒當(dāng)年并未去世,上有外祖父和外祖母,中有父親和母親照看,下也會有弟弟和妹妹支撐,那日子也會過得更逍遙一些,又怎么會像如今這般!

  越想,連老夫人就愈發(fā)地傷心:“明錦,你放心,外婆一定會為你挑一個好人家,再十里紅妝送你出嫁!”

  呃?傅明錦嘴角微翹,這關(guān)乎到她終身的事情,正是她到左相府,和左相、連老夫人重新修好關(guān)系的重要原因!

  古代的大家閨秀,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奔词褂谝棠镏皇且粋€姨娘,卻也能借著和傅修賢吹枕頭風(fēng)的機(jī)會,在傅明錦出嫁人選上動手腳,再加上一個不喜她的祖母,傅明錦也只能自力更生,想方設(shè)法獲得自由選擇婚嫁的權(quán)利。

  “外婆,我才不要嫁好人家!”

  “哦,為何?”連老夫人樂了,打趣道:“難不成,你要挑一個壞人家?”

  “外婆,你說的好人家,不外乎是門當(dāng)戶對,但,我是尚書府嫡女,又是左相外孫女,若不想嫁入皇家,也就只能在相似的人家里挑選?!备得麇\并未如連老夫人期盼的那般,如同一般的大家閨秀,談起這個話題就紅了臉頰,羞澀不已,只顧著猛點(diǎn)頭,根本就不敢開口說出自己心里的真實(shí)想法,反而還微皺眉頭,補(bǔ)充道:“但,我所擁有的都是虛名,若出嫁,娘家并沒有可以撐腰的兄弟姐妹,也只能在夫家埋頭做人,被人支使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不說,誰心里不舒服了,都可以踩個幾腳,偏生我還不能反抗!”

  “外婆,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受了欺侮,就不反抗的人嗎?再說,單單尚書府后院就那么多復(fù)雜的人事了,其它府里不會比尚書府更簡單。我若嫁到這些府里,估計(jì)也沒幾年好活,不是我被他們逼瘋,就是他們被我逼瘋。唉,總之,都不是好事啊!”

  連老夫人敲了傅明錦額頭一個響指,嘴里也呸了一聲:“瞧瞧,你這丫頭,都說的是什么話!你是左相外孫女,尚書嫡女,誰還真敢欺了你不成!若真如此,你盡管找我們?nèi)湍阕鲋?!?p>  傅明錦笑著搖了搖頭:“外婆,你又幫得了我多少次呢?再說……”想起嫁入傅家不到五年就去世的連瑞瑩,傅明錦可不想牽扯出連老夫人的傷心事來,遂轉(zhuǎn)移話題道:“皇家關(guān)系太復(fù)雜,我去了,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shù)錢,和尚書府地位相當(dāng)?shù)墓偌遥f一發(fā)生欺負(fù)我的事情,我也只能生受著,倒不如,尋一個品級比較低的官家,嫁到那里,我還能仗著身后的勢力耀武揚(yáng)威一番!”

  連老夫人和安嬤嬤兩人皆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了,傅明錦這樣的言論,粗聽起來,覺得很不對勁,但細(xì)細(xì)揣摩,卻覺得這還真是傅明錦往后最好的出路。

  只是,一想到傅明錦這么一個聰慧的丫頭,嫁到家世很差的人家里去受苦,連老夫人就不樂意了:“我們連家的外孫女,嫁皇親貴族都可以,又怎么可以嫁入尋常人家!”

  傅明錦拽著連老夫人的袖子搖了搖,嬌聲道:“外婆,你就忍心看我被人肆意欺負(fù)嗎?”

  連老夫人拍開傅明錦的手,將自己的袖子拽回來,斜剜了傅明錦一眼:“那些當(dāng)你可以肆意欺侮的人都是傻瓜!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尚書府發(fā)生的這些事情,之所以會在一晚上就傳遍整個盛京大街小巷,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傅明錦豎起大拇指,毫不掩飾自己心里對連老夫人的崇拜:“外婆,‘女諸葛’這個稱呼,你當(dāng)之無愧!”

  “你這丫頭,就知道給我灌甜湯!”連老夫人笑著提醒道:“小心點(diǎn),別玩得過火了,見好則收!”

  “嗯?!备得麇\點(diǎn)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漂亮的丹鳳眼熠熠生輝,倒是令人將她那暗黃的膚色,憔悴的容顏給忽略了。

  連老夫人愣了愣,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提點(diǎn)道:“明錦,若你不喜歡這些丫頭,就隨便找個人伢子,賣了她們就行。往后,離了尚書府,她們過得如何,也就和你沒有關(guān)系了,你也不用擔(dān)上一個教仆不嚴(yán),縱仆作亂的惡名?!?p>  果然,連老夫人還是覺得她有點(diǎn)狠毒了……傅明錦斂了笑容,換上了一幅哀切的模樣:“外婆,春桃、夏荷、秋菊和冬梅這四個丫頭,來到蘭倚院最晚的是冬梅,她侍候了我兩年,最長的是秋菊,她侍候了我八年,春桃和夏荷兩人則侍候了我五年,她們四人算得上是勞苦功高,又有這么多年陪伴我長大的情分,雖她們年紀(jì)小,定力不足,見到珍奇的擺設(shè),漂亮的珠寶首飾就動了心,趁我不注意的時(shí)候,悄悄地將蘭倚院的一些擺設(shè)和金銀珠寶挪為巳用,但,我也體諒她們年輕,難免會受到其它人的挑唆犯下這種偷竊的罪,再加上憐惜她們每個月的月銀都要送回家,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故,能賞賜的時(shí)候,我絕對不會手軟?!?p>  “只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受了別人的挑撥,為了讓我不能參加太后壽宴,生生將我推下荷花池,又在我醒來后,端上令人身體虛弱,且終生不孕的藥給我服用?。鑶琛馄?,你不知道,這么多年來,她們和我雖為主仆,卻情同姐妹,我有的東西,只要她們能用到,絕對不吝嗇,但是,她們不僅不感激我,反而還一邊拿著我給的東西,一邊和其它的人一起來害我!”

  “我知道,她們都覺得跟著我這個懦弱,不受寵的嫡女,根本就沒有出頭路,所以,在落水的那瞬間,我突然醒悟了,特意詢問她們,若不愿意留在蘭倚院,想要去其它的地方,我雙手贊成,并且會出面去幫她們說情,免得她們背上一個棄主的罪名?!?p>  “春桃是我的貼身大丫環(huán),所以,她說要去大姐的院子里侍候,我就毫不猶豫地同意了。至于夏荷、秋菊和冬梅三人,此次,我將她們留在蘭倚院,也是讓她們好好考慮,選好往后的路。若她們在我回尚書府期間,安安穩(wěn)穩(wěn),規(guī)規(guī)矩矩,我也不是心胸狹窄的人,能原諒的,我就盡量原諒她們,大不了就將她們發(fā)賣了。但是,她們明顯不安份,只是別人稍微挑撥一下,就覺得自己可以有更好的前途,然后就做下這些錯事,這些,也只能怨她們的選擇?!?p>  “就拿春桃來說吧,若她沒有想過要攀高枝,被人幾句就說動心,想爬上傅林的床,又怎么會進(jìn)錯屋,爬錯床!而紅杏呢?明知尚書府下人房是分開男女來住,即使她和傅林定了婚約,也不宜婚前私下見面,偏生她非得晚上悄悄地去下人房找傅林,卻進(jìn)錯了屋子,這又能怨得了誰!”

  “什么,這幾個丫頭,竟然這般大膽!”連老夫人越聽越生氣,若不是接收到傅明錦眼神示意的安嬤嬤站在一旁,輕聲勸慰著,若不是傅明錦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袖,她還真難免會徑直殺向尚書府!

  這時(shí),連老夫人也慶幸自己不相信傅明錦這般聰慧的女孩子,會是一個枉顧下人性命,拿自己名譽(yù)開玩笑的人,故在安嬤嬤提及尚書府里的事情時(shí),先是毫不避諱地提及要為傅明錦挑選一戶人家結(jié)親的想法,再慢慢地引出尚書府這幾個丫頭的事情,否則,還真不知道傅明錦會被尚書府那幫子不省心的人給欺負(fù)成什么樣!

  “那些令人身體虛弱,不能受孕的藥,你沒有喝吧?”

  傅明錦搖了搖頭:“那些藥端上來的時(shí)候,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所以就讓安嬤嬤將它們處理掉了。”

  “那就好……”連老夫人舒了口氣,雖私下里聽到安嬤嬤提及過這件事,但,再次從傅明錦嘴里聽到確切的消息,才徹底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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