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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謠

021 腰間劇痛

浮世謠 糖水菠蘿 2749 2013-12-24 12:01:59

  不明白為什么,我其他地方受傷片刻就能痊愈,腰卻不行。

  一連幾日,腰傷都未好。

  我側(cè)臥,平躺,直立,弓身,輾轉(zhuǎn)反側(cè),沒有絲毫轉(zhuǎn)好跡象,疼的反而越發(fā)厲害。

  我便干脆躲在了房里,等到吃飯時才會提前去廚房坐下。

  因我一直都不喜歡出門,他們早習(xí)慣了,只要我吃飯仍舊嘻嘻哈哈,他們就不會覺得怪異。

  可偏巧,一向生意冷清的二一添作五最近被陳升介紹了好幾單生意,我全部拒絕后,反應(yīng)再遲鈍的湘竹也覺察到我的異樣,在吃晚飯的時候問了好幾遍,我含糊著打發(fā)掉,只說陳素顏的單子讓我心煩到現(xiàn)在。

  一晃六日,這夜湘竹照例等著我的碗筷,我慢吞吞的吃著,讓她先走,明早再來洗。

  她點頭走了,我放下筷子,確定院子里沒人之后,才小心起身。

  腰如針扎,我扶墻走得極慢,每走數(shù)步都要停下來歇息,終于挪到房間,衣衫上全是冷汗。

  渾身痛的無力,我靠著門框大喘,依稀聽到湘竹的聲音,我慌忙將房門關(guān)上。

  “你到底怎么了?!?p>  黑暗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本就站不住身形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楊修夷!”我叫道,“誰讓你進來的!”

  四面邊墻的燭臺同時亮起,一室柔光。

  楊修夷坐在桌旁,黑眸看著我,似古井深潭,幽不見底。

  我不自然的別開頭。

  “怎么不起來?”

  我沒有說話。

  沉默良久,終是我敗下陣,我招手移來月牙凳,扶著它小心撐起身子,一個用力過猛,月牙凳滾走了。

  他身形一晃,轉(zhuǎn)瞬扶住我,免去了我重摔回地的劇痛。

  “到底怎么了?”他問。

  我咬著唇瓣,低頭望著他紋著暗金云邊的藏青色靴子,不知如何開口。

  身子忽然一輕,他將我抱到軟榻上,長指又按在我腕上:“除了氣血虧損嚴重,似無其他大礙?!?p>  我點頭:“哦……”

  “究竟哪里不適?”

  “沒有啊?!?p>  他驀地大怒:“田初九,你說不說!”

  我愣愣的看著他,眼睛一眨,眼淚掉了下來。

  他微擰的眉心擰的更緊,遞來一塊手帕,我沒接,他直接托起我的臉頰,在我臉上笨拙的輕擦了兩下。

  “哭什么,我欺負你了么?!?p>  我哭道:“你不要告訴我?guī)煾?,他會把我?guī)Щ厝サ?。?p>  “你先告訴我怎么回事。”

  “我的腰,我的腰……”我抽泣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的腰好不了了……”

  他一頓:“你的身體不會自愈了?”

  我忙搖頭:“不是的,只有腰!”

  慌忙抽出袖中匕首,我急于想要證明,便直接在手背上狠狠一劃。

  鋒利的刀刃割開了一個口子,血珠滲出,但旋即又慢慢愈合,只剩了上邊一條血痕。

  他握住我的手,拇指輕抹掉剛流的血,沉聲道:“我明天帶你回去?!?p>  “不行,”我反手抓著他的手,“我的腰會好的,過幾天就沒事了,你千萬不要帶我回去!”

  他靜靜看著我,沒有說話,黑眸從未見過這么凝重。

  “楊修夷……”我哀求著,似乎是這輩子第一次在他面前這么窩囊。

  他輕嘆一聲,突然伸過手來。

  我忙推他:“你干,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他一手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按來,說道,“是這里疼么?”

  我莫名窘迫,拼命搖頭。

  “那這里呢?”

  “不,不是?!?p>  “骨頭疼還是肉?”

  “不知道……”

  “趴著?!?p>  我乖乖照做,翻身抱住一個軟枕。

  卻見他沒有反應(yīng)了。

  我側(cè)過頭,他雙眸輕斂,正若有所思的盯著我的腰。

  這是我最自卑,最羞于見人的地方,我伸手想拉軟毯蓋著,他的目光突然朝我深深望來,眸色懾人,嚴肅的可怕。

  我沒出息的停下了手:“你……”

  他長眉微挑,說道:“你的腰可真粗?!?p>  我一愣。

  他譏笑:“我就沒見過這么粗的腰,倘若以后再有人說你腰粗,你大可說自己懷有身孕,這樣就不會有人笑你了?!?p>  我傻了,呆呼呼的看著他。

  按照以往,他說這樣刻薄的話,我定會跳起來和他打個你死我活,可現(xiàn)在著實痛的沒力氣了。

  我面無表情的回過頭,再也不想跟他說話了。

  就在這時,他驀然伸手,聽得一聲疑似骨頭移位的咔擦聲,我痛的仰首慘叫,汗如泉涌,轉(zhuǎn)身要去打他,被他攔下。

  “別哭,”他柔聲說道,“剛才那些話是故意氣你的?!?p>  我仍在哭,邊哭邊點頭。

  不知哭了多久,腰上的痛感漸漸消失,我也哭累了。

  他極有耐心,仍在推拿。

  我回頭看著他,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好熟悉,像踩著望云山上的晨霧一般,輕飄飄悠蕩蕩的。

  在山上時,每天清晨他都會準(zhǔn)時起床練劍,不管寒冬酷暑,皆著一件絲袍單衫勁服。

  我起床背巫書時,常常會看到他,有時山路濡濕,我不慎踩了青苔滑到,會被他幸災(zāi)樂禍的取笑一番。

  自打下山在這里常住后,我越發(fā)覺得他好看,最初我還會在心底鄙視自己,不斷告誡自己,他可是楊修夷,是你和師父的死對頭,怎么可以夸他一句好,哪怕他是真的好,你也要拼命把他往壞的想。

  所以我說他丑死了,街角的禿頭阿三都比他好看,每次湘竹跟我說楊修夷如何俊美絕色,我就說她眼睛跟鼻孔長對調(diào)了。

  她便說我裝蒜,說我酸葡萄,說我見不得她喜歡楊修夷。

  現(xiàn)在,我再也不說楊修夷丑了,真正丑的是我,在這里住的越久,我越發(fā)自卑。

  師公回信說我開竅了,俗世本就如此,沾染市井之氣于我而言并非壞事,只是切勿被皮相外表帶來的困惑蒙蔽雙眼,人心才是萬念之源。

  可是,我做不到不在意皮相,確切來說,是在楊修夷面前做不到。

  陳素顏比我漂亮,鐲雀比我漂亮,湘竹比我漂亮,我皆可坦然處之,抱以無謂態(tài)度。

  偏巧在楊修夷面前,我常常容易陷入自卑難過之境。

  為什么?

  我眼眸變得迷離,不解的看著他。

  他一直在為我推拿,力道既重又柔,偶爾和我對上視線。

  我慢慢閉上了眼睛,昏沉間意識還未褪盡。

  過去好久,他停了下來,伸手輕推我的肩膀,低聲喚我:“初九?”

  我鼻音輕輕“嗯”了一聲,沒有睜眼,模糊中隱約感知他將我的頭發(fā)拂到耳后,然后將我從軟榻抱到了床上。

  我習(xí)慣的翻身抱住被子,他把我的手掰開,將被子蓋在了我的身上。

  又過去好久,我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卻見他還坐在我床邊,正盯著我床頭的雙生蝶發(fā)呆。

  我將它系了紅色流蘇,和師父送我的草蚱蜢一起掛在了床頭,怕草葉枯萎,我還特意熏了塵曲香。

  楊修夷似有所感,轉(zhuǎn)眸朝我望來,燭光把他高挺的鼻梁打了片好看的陰影。

  “還疼么?”他問道。

  “還有點疼,不過我能忍?!?p>  “怎么傷的?”

  “就是那天被人撞的?!?p>  “沒用。”

  我應(yīng)激性的還嘴:“就你有用?!?p>  他理所當(dāng)然的點頭:“比你有用。”

  “我呸!”

  他眉頭一皺:“明天帶你回去?!?p>  我立刻出賣自己:“對對對,我沒用,我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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