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俏媳婦兒初登門
一場十八洞打了三個小時,李清無聊到快要睡著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永遠(yuǎn)都無法體會到高爾夫球的樂趣了。
直到回程的路上,李清才想起幾個人全程都沒有提關(guān)于廣告策劃的事。
他開著車,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副駕上正閉目養(yǎng)神的景小愛,開口道:“老板,廣告的事怎么說?”
“嗯?”景小愛睜開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們沒有聊嗎?”
李清有些無語,這確實(shí)是他的失職,不過當(dāng)時那種情況,誰還管這種小事。
盡管這是一樁金額高達(dá)八位數(shù)的生意,但無論是孔令麒還是李清都不會放在眼里。
一個頂級富二代,一個更是開掛的穿越者,錢這東西,誰在乎呢?
“我們留了聯(lián)系方式,回頭我再跟他聊聊吧。”
“不用了?!本靶圩绷松碜樱捌鋵?shí)我就能做一半的主,回頭我跟他提一嘴就行?!?p> “?。渴裁匆馑??”李清有些疑惑,“你在【遇見】咖啡館有股份?”
“差不多吧,公開資料里,【遇見】的老板是我。這家咖啡館是他送我的禮物?!?p> 李清聞言心頭沒來由有些吃味:“好大的手筆,孔大少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還有這種細(xì)膩浪漫的心思?!?p> 景小愛看了他一眼,李清的側(cè)顏本就稍顯冷峻,此時嘴角微挑,噙著一抹自嘲,她不由得解釋道:“我之所以收下這份禮物,是因為我想給這位哥哥留一條后路?!?p> 李清沒注意到景小愛的心思,只是疑惑道:“后路?什么意思?”
“解釋起來有些復(fù)雜。”景小愛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家業(yè)大了,亂七八糟的事就多了?!?p> “豪門恩怨?”
“也不算,我這位哥哥跟他父親就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是執(zhí)拗的性子,撞斷了南墻還不知道回頭的那種?!?p> 景小愛娓娓道來,“早年因為一些事,倆人的關(guān)系有了裂痕,但是我看得出來,孔叔叔還是想讓我這位哥哥來接他的班的。
不過他們那種性子,即便是父子,也不可能服軟。一個想要強(qiáng)按著牛喝水,一個打斷了骨頭頭都要揚(yáng)著,就這么斗了好幾年。
你知道嗎?我這位哥哥從大學(xué)開始創(chuàng)業(yè),剛開始資本市場都很看好,結(jié)果全部都在中途夭折了,這中間我那位孔叔叔的小手段從沒有斷過?!?p> 李清大概梳理清楚了脈絡(luò),問道:“除了孔大少,那位還有別的繼承人嗎?”
景小愛沉默了下,半晌方道:“這就是我為什么要給他留條后路的原因了?!?p> “看來是有了?”李清沉吟了一會兒,方才笑道,“放心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最后接班的肯定是孔大少?!?p> “嗯?為什么?”景小愛好奇道,“或許你不知道,我這位哥哥曾經(jīng)創(chuàng)立過一家人工智能公司,發(fā)展的很好,但是你知道現(xiàn)在這家公司在誰名下嗎?”
李清不以為然地笑笑:“哈,他的弟弟?”
景小愛無語道:“你又知道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那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弟弟,或許就是妹妹呢!”
“你不懂,如果我沒猜錯,孔大少的那位父親應(yīng)該是一位相當(dāng)老派的人物,他們這種人對于繼承人的概念里是沒有女孩兒的位置的。而且如果是妹妹,他的手段也不可能會這么粗暴,他想磨出一把鋒利的刀,難道就不怕把刀磨斷了嗎?”
“好像有點(diǎn)兒道理?!本靶埸c(diǎn)點(diǎn)頭,“你的意思是,那個私生子只是備選?但也正因為有了備選,所以孔叔才會這么對他的大兒子?”
李清無語道:“怎么就成我的意思了?不是你跟我說的,孔大少的父親想讓他回去接班的嗎?”
景小愛橫了他一眼,嗔怪道:“那你怎么就知道最后接班的就一定是我這位哥哥?”
“我說的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定是他。”李清辯解了一句,“從那位的行事風(fēng)格來看,他中意的接班人身上必然要有狼性,而家養(yǎng)的,只會是狗?!?p> 景小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笑道:“雖然話說得難聽,但說的還是有幾分歪理的嘛!”
“多看看史書,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不過從你身上,我才明白,【人類唯一能從歷史中吸取的教訓(xùn)就是人類從不會從歷史中吸取教訓(xùn)】這句話果然是一個真理?!?p> 景小愛聞言,心中的洪荒之力都快要按捺不住了,不過她忽然間意識到了什么,眼睛一瞇:“你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好像有點(diǎn)兒放肆了啊?”
“???”李清也反應(yīng)過來,他此時還不想攤牌呢,他覺得這個游戲很有情趣,連忙認(rèn)錯道,“BOSS我錯了,您也知道,男人說到這些總是習(xí)慣了高談闊論、滔滔不絕,我絕對不是有意的。”
景小愛哼了一聲,問道:“你剛剛說,如果沒有意外,什么意外?”
話題跳躍太快,李清愣了一下道:“當(dāng)然是那位老孔總身體沒有變故?!?p> 景小愛聞言一瞬間就想到了爸爸,她的爸爸要比那位孔總還年輕得多,但是病魔找上他的時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看到景小愛的情緒瞬間低沉下來,李清大概能猜到她此時的心思,心中有些憐惜,面上佯裝不知,笑道:“老板,不說這些了。我想問問,你手里【遇見】咖啡館的股份賣嗎?”
“嗯?”景小愛收斂了心中哀思,瞥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想買?”
“是啊,不行嗎?難道還是非賣品?”
“當(dāng)然不是?!本靶蹞u頭道,“其實(shí)剛開始的時候孔令麒并沒有想著把【遇見】做成一個品牌,是在我的推動下,才開始融資的。你要有想法,我當(dāng)然歡迎,不過你知道現(xiàn)在【遇見】的估值嗎?”
“我現(xiàn)在不需要知道,因為我目前確實(shí)沒那么多錢?!崩钋宓?,“不過,總有一天我要把它買下來?!?p> 景小愛笑道:“那你可要快一點(diǎn)兒,要不然說不定哪一天【遇見】就上市了?!?p> 李清道:“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對我來說就不是問題,只要錢到位,退市私有化也未嘗不可。”
“口氣挺大?!本靶劭粗?,“你買它干嘛?”
李清道:“我也想把【遇見】當(dāng)成一份禮物送給我心愛的女孩兒,紀(jì)念我們在【遇見】的第一次遇見。”
盡管話有些繞口,但是瞬間了然的景小愛還是笑瞇了眼,她按捺著心中的愉悅,笑道:“看來那個女孩兒一定很漂亮?!?p> “那您就猜錯了,跟老板您比,她就是個丑小鴨?!?p> 景小愛聞言面色變得古怪起來:“丑小鴨?”
“對,您不知道,她麻煩又粘人,喝醉酒還撒酒瘋,動不動就打人咬人,老板您說說,就她這種脾氣,也就是我了,這要換個人,誰受得了?”
景小愛控制不住地磨著銀牙,切齒道:“是啊,要照你這么說,那確實(shí)是受不了?!?p> “害,沒辦法,湊合著過吧?!?p> 景小愛瞇著眼,眼里仿佛閃著寒光:“那可真是苦了你了?!?p> 李清目不斜視看著路:“害,苦就苦吧,還能離咋地!”
景小愛正生著悶氣,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她狐疑地看向李清:“照你這么說,那你為什么還想著要送她禮物?”
“您不會懂的,雖然客觀來說確實(shí)如此。但是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無論是缺點(diǎn)還是優(yōu)點(diǎn),無論是她的微笑,還是她發(fā)脾氣時撅起的嘴,對我來說都是可愛的?!?p> 景小愛瞬間只覺如飲甘霖,一肚子的悶氣都消失得干干凈凈,翹起了嘴角:“你們男人果然就會花言巧語,我看那個可憐的姑娘一定也是上了你的惡當(dāng)?!?p> “您一個單身狗,什么都不懂,跟您也說不著。”李清小聲嘟囔了一句,但是聲音又恰到好處地讓景小愛能聽見。
景小愛果然氣得再次咬牙:“你說什么?”
“啊哈哈?!崩钋宕蛑?,“我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您不會懂的?!?p> 景小愛有苦難言,生著悶氣:“今天加班?!?p> 李清沒想到景小愛這么不經(jīng)逗,居然祭出了殺手锏,叫苦道:“???我的工作都完成了,加什么班?”
“怎么就完成了?策劃做完了,你不得盯著攝制組?就算這個項目完成了,你就不能想想開拓新客戶嗎?”
李清道:“不是,我今天真的有事兒?!?p> 景小愛狐疑道:“什么事兒?”
“家里的事兒?!?p> “真的?”
“真的,我騙您干嘛?”
景小愛沉吟了會兒,開口道:“轉(zhuǎn)道吧?!?p> “嗯?去哪兒?”
“下午不用上班了,你先回去處理好你家里的事?!?p> 李清看了她一眼:“您的意思是不回公司了,您要送我回家?”
景小愛眉梢一揚(yáng):“怎么,不歡迎?”
“怎么會?領(lǐng)導(dǎo)關(guān)心下屬,我真的是受寵若驚?!?p> 李清調(diào)了個頭,朝著家里開去,心頭卻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算是丑媳婦兒上門見公婆嗎?
也不對。
李清偷瞄了一眼景小愛。
也不知道這臉是怎么長的,怎么就這么好看?
李清嘴角一挑,快樂地想要哼歌。
……
到了家門口,李清下了車,問道:“要上樓坐坐嗎?”
景小愛忽然有些緊張,手悄悄攥成了拳頭:“???可以嗎?”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李清笑起來,“您是我老板啊!”
景小愛心中無語:“還是下次吧,我沒有準(zhǔn)備,空著手上門不太好?!?p> 李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現(xiàn)在時間還早,應(yīng)該都還沒下班,家里沒人。”
景小愛聞言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家里沒人,你讓我上去干嘛?”
“我還能干嘛?”李清叫屈道,“領(lǐng)導(dǎo)上門,我這個做下屬的不就想著請您喝杯茶,拍拍您的馬屁好有進(jìn)步的空間嘛!”
“真就喝杯茶?”景小愛有點(diǎn)兒猶豫,她確實(shí)有些好奇李清家里是個什么樣。
李清盛情邀請:“看在我為公司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份兒上,您就賞個臉?”
景小愛意志動搖,最終還是跟著下了車。
不過當(dāng)李清在小區(qū)碰到熟人的時候,景小愛總覺得有些尷尬,只能裝鴕鳥,離李清遠(yuǎn)遠(yuǎn)的。
李清上了電梯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跟做賊一樣的景小愛跟上來,既無語又好笑:“老板,你干嘛呢?”
“咳咳。別叫老板?!?p> “那我叫你什么?”李清佯裝好奇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只知道您英文名是Emma,您本名叫什么?”
景小愛被噎了一下:“你還是叫我老板吧?!?p> 李清心頭惡趣味兒得到了滿足,心情愉悅,自然不會窮追猛打。
很快電梯停下,兩人走出來,李清拿出鑰匙開了門。
客廳里的電視開著,聽到開門聲,李瀾像是一只貓兒從沙發(fā)上探出頭:“呦,今天下班這么早?翹班?。俊?p> “你整天就沒點(diǎn)兒正事兒嗎?實(shí)在不行你出去找個男朋友也行啊,窩在家里也不怕發(fā)霉。”
李清吐槽了一句,正要請景小愛進(jìn)門,景小愛卻頓住了腳:“你不是說家里沒人嗎?”
“是我姐,她不算人。”
李瀾對這種壞話分外敏感,一下子就爬了起來:“李小清,你說我什么呢?你在跟誰說話呢?”
“進(jìn)來吧?!崩钋謇司靶垡话选?p> 景小愛有點(diǎn)兒尷尬地進(jìn)門,對著李瀾打了個招呼:“嗨,你好?!?p> “你好。”李瀾看到景小愛不由愣了一下,連忙站起身,拉了拉睡衣,攏了下頭發(fā),對著李清道,“來客人了你也不提前說一下?!?p> 說完又轉(zhuǎn)向景小愛,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會有人來,在家隨意慣了。您先坐,我去換身衣服。”
“我老板。”李清介紹了一下,指著李瀾道,“這位是我姐,親的?!?p> 李瀾瞪了他一眼:“你招呼客人,我去換衣服?!?p> 直到李瀾進(jìn)了房間,景小愛才松了口氣,她瞪了李清一眼:“你姐在家你怎么不早說?”
“先坐吧。沒事兒,你就當(dāng)她不存在?!崩钋宓?,“我去給你倒杯水?!?p> 景小愛在沙發(fā)上坐下,抬眼打量著屋子。
大概一百四五十平,三室兩廳,整體現(xiàn)代極簡主義設(shè)計,裝飾倒是挺溫馨的。
李清手里捧著杯子走過來,笑道:“要不要去看看我房間?”
景小愛白了他一眼,接過水杯,問道:“你姐沒去上班嗎?”
“沒,大學(xué)生,一放假就家里蹲,見笑了。”
“大學(xué)生?”景小愛狐疑道,“你都畢業(yè)了,她還在上學(xué)嗎?”
“額……”李清被噎了一下,“她成績比我好,準(zhǔn)備考研呢?!?p> “哦。”景小愛點(diǎn)點(diǎn)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恰好這時李瀾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走出來。
不得不說,女人一收拾就跟變了個人一樣,瘋婆子瞬間變成了大家閨秀,不過李瀾也是個窩里橫,見到外人就秒慫,一時間比景小愛還拘謹(jǐn)?shù)枚唷?p> 李清都被她逗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腦門兒,笑道:“沒發(fā)燒??!你還是我姐嗎?”
李瀾一把拍開他的手,小聲道:“當(dāng)著你老板的面你還敢這么放肆,你要死???”
景小愛看著他倆打鬧,心中有些羨慕,忽然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李瀾,笑道:“初次登門,來得有些匆忙,什么都沒準(zhǔn)備,一點(diǎn)心意,就當(dāng)是我的見面禮了?!?p> 一時間不僅是李瀾,李清都愣了一下。
李瀾拿著信封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拿求救的眼神看向李清。
李清咳嗽了一聲,道:“既然是給你的,那你就收下吧。”
信封摸著就很厚實(shí),李瀾連忙道謝:“謝謝老板?!?p> 李清聞言扶額。
景小愛也笑了:“不介意的話,就叫我Emma吧?!?p> 李瀾仿佛變成了應(yīng)聲蟲:“謝謝Emma姐。”
景小愛站起身:“今天就到這里吧,公司還有點(diǎn)兒事,我就先回了?!?p> 李清知道她有些不自在,笑道:“行吧,那我送你?!?p> 景小愛道:“不用了,我又不是不會開車。你沒必要再跑一趟?!?p> “額,我是說我送你到樓下?!?p> 景小愛橫了他一眼,沒理他,拿出手機(jī)走到李瀾面前,開口道:“我們加個微信吧?”
李瀾忙不迭點(diǎn)頭:“啊,好啊,我掃你?!?p> 加了微信,景小愛這才跟李瀾道別,晃了晃手機(jī):“那我就先走了,隨時聯(lián)系。”
李瀾道:“好,讓李清送送你?!?p> 景小愛笑笑,轉(zhuǎn)身離開。
李清連忙跟了上去。
李瀾看著倆人離開,大門關(guān)上,這才松了口氣,把自己整個人扔到沙發(fā)上,嘀咕道:“這氣場,太強(qiáng)了吧!又美又颯,不愧是霸道總裁?!?p> 說著拿起信封掃了一眼,瞬間有些目瞪口呆:“這么多?”
直到李清送完人回到家,李瀾都沒回過神。
李清有些奇怪,按理說李瀾此時應(yīng)該滿心八卦才對,不由揚(yáng)聲道:“嘿,回神了,發(fā)什么呆呢?”
李瀾面色怪異地看著他:“老弟,你不會真的被包養(yǎng)了吧?”
小李大都督
下雨了,大抵是孤云成群,我竟有些感同身受,燈光下有兩個影子,一個是我的,另一個也是我的,噼里啪啦敲擊著鍵盤,我想,一個人的靈魂照樣也可以熾烈地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