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燕和蕭嘉盈走出學(xué)校門口時,她邊招著出租車,邊給李艷麗和王冰陽各打了一個電話。她們坐上出租車,便直奔“夜宴”而去。
“夜宴”是一個專門吃魚,并且是吃那種長相有點猙獰的梭邊魚的火鍋名店。
“夜宴”裝修得極其高雅獨特。別的不說,光正門中間那一個圓形的大水池便特別引人注目。
夜宴門廳正中的那個大水池,兩格層梯上去,下面便是一池子的梭邊魚。并且水池里,還不斷更換著新鮮的水源。
據(jù)說,正是因為他們這樣的透明化經(jīng)營,和這樣的點殺方式,才會招攬住如此眾多的食客。夜宴的晚宴,都是需要提前預(yù)定的。
蕭嘉盈和陳飛燕率先到達(dá)了夜宴,并進(jìn)入了她們的包間。
蕭嘉盈她們一入座,服務(wù)員便送來了點菜單。說實在的,蕭嘉盈對魚,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她只是點了一些小菜和別的小吃。
陳飛燕說,“嘉盈,你不是很喜歡吃魚的嗎?多點些吧,我到樓下去等等李艷麗?!?p> 蕭嘉盈一個人坐在包間里,有些無聊,也不知道陳飛燕是怎么和汪一明說的,剛才也還一直沒來得及問她。
蕭嘉盈干脆去了趟洗手間,在里面磨蹭了幾分鐘后,再回到包間時,李艷麗已經(jīng)坐在包間里面了。兩個女人打了下招呼后,便各自坐下了。
李艷麗看著蕭嘉盈說,“陳飛燕在外面等王冰陽,王冰陽應(yīng)該就快到了?!?p> 蕭嘉盈點點頭,笑著說,“那我們叫服務(wù)員上鍋吧。”
李艷麗覺得,人都沒有到齊,就叫上鍋,似乎有些不太禮貌。
蕭嘉盈是想,早點上鍋,吃完了好早點回家。她不想太晚,又和汪一明解釋個沒完沒了的。
最后,李艷麗妥協(xié)了,畢竟現(xiàn)在是她要感謝蕭嘉盈,那么,蕭嘉盈說什么便是什么吧。畢竟,邀請她而遺漏了她的老公,在情理上,也的確是說不過去。于是,李艷麗叫來了服務(wù)員,讓他們趕緊端鍋上菜。
火鍋剛好架到桌子上,陳飛燕就帶著王冰陽進(jìn)入包間了。四個人便一人占據(jù)一方地寒暄了起來。
王冰陽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有見到蕭嘉盈了,他的思念,不自覺地外露了出來。他選擇了蕭嘉盈對面的位置,好時不時正當(dāng)?shù)赝媲皰邘籽邸?p> 為了助興,陳飛燕要了幾瓶啤酒,她說,謝人的餐桌上不可以沒有酒;她還說,酒要一口悶,才算敬人。
于是,在動筷子前,陳飛燕給四個人,一人斟了一杯滿滿的酒,推到了大伙兒的面前。
蕭嘉盈說,“我就不喝了。我晚上還要給楊洋補課,喝了酒不太好?!?p> 王冰陽也說,“我今天講課太多了,嗓子不舒服,喝了酒,怕對嗓子更糟糕?!?p> 陳飛燕心里一堵,“那怎么行阿?今天晚上就是為了答謝你們倆的,你們居然都說不喝。不行,不行,你們必須得喝?!?p> 蕭嘉盈和王冰陽的臉上,同時面露著難色。
陳飛燕離開座位,把酒鄭重地在他們面前放好,“說什么今天都得喝一點,你們不能不給我面子吧?”
蕭嘉盈無奈,“就這一杯吧?!闭f完,端起酒杯,先干為敬了。
其它三人同時一愣,陳飛燕又說話了,“嘉盈,你這是什么意思?”
蕭嘉盈一杯酒下肚,有一點點的不舒服感,她皺著眉,“飛燕,對不起阿,我是真的不能喝,我剛才已經(jīng)先干為敬了,你就饒了我吧?!?p> 陳飛燕哪里肯依,“這是我和李艷麗在敬你,你怎么就先喝上了?不行不行,你得罰酒。你先自罰三杯吧。”
陳飛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拿起酒瓶就想往蕭嘉盈面前的酒杯里倒。
蕭嘉盈用手捂住杯口,“飛燕,我是真的不能喝呢。”
陳飛燕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嘉盈你太不給我面子了。”
王冰陽一見這架式,有點難以控制了,他趕緊出來打圓場?!帮w燕,我看還是別逼嘉盈了,我陪你們喝吧。”
“真的?”陳飛燕轉(zhuǎn)怒為喜,“那好,那你先幫嘉盈罰了這三杯。”
還沒開席,陳飛燕就開始灌酒,蕭嘉盈的心里,涌上了一股不良情緒。
四斤魚很快就在鍋里煮好了,蕭嘉盈趕緊說道,“大家還是吃點菜,再開始喝酒吧。空腹喝酒會傷身的?!?p> 王冰陽感激地看了蕭嘉盈一眼,他趁機(jī)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就往鍋里夾魚,“對,對,咱們先吃點東西,再慢慢喝酒?!?p> 看著已經(jīng)動起了筷子的蕭嘉盈和王冰陽,陳飛燕有點窩火。敢情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她倒象是那個小丑般,顯得滑稽了。
李艷麗看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她只有拉住陳飛燕在一旁坐下,嘴里也說著,“對對,吃點魚咱們再敬酒。”
陳飛燕在李艷麗的眼神暗示下,壓制住了心中的一團(tuán)火。她也拿起筷子,朝自己碗里夾起魚來。
這梭邊魚,就是這點好,只有中間的一根大刺,吃起來不會那么費勁,而且魚鮮肉嫩,十分爽口。
夜宴的味道,也是一絕,四個人便細(xì)細(xì)品嘗了起來。
席間,陳飛燕不停地向王冰陽敬著酒,以示對他的感謝。倒是李艷麗,卻顯得淡定得多。
由于蕭嘉盈本身對魚不是特別感興趣,加之,他們?nèi)嗽诤染浦d,她卻在埋頭認(rèn)真地吃著菜和小吃,因此不大一會兒,她便已經(jīng)吃好了。
抬手看看時間,這餐飯慢條斯理地也吃了快一個小時了,由于汪一明不在場,蕭嘉盈始終有點心慌,她有了想提前回去的打算。趁著陳飛燕她們放下酒杯的空檔,蕭嘉盈說話了,“各位,我能不能先回去了?楊洋快下晚自習(xí)了,我也得先回去準(zhǔn)備一下?!?p> 王冰陽的反應(yīng)最快,“我們都還沒有吃完,你怎么就要離席?”
蕭嘉盈抱歉地笑笑,“這不,汪一明也不在,而且楊洋也快下晚自習(xí)了?!?p> 陳飛燕看了李艷麗一眼,李艷麗心照不宣,“楊洋那兒沒事,要不今晚不補習(xí)了也行。咱們得吃盡興呀?!?p> 陳飛燕“是阿是阿”的不停應(yīng)和著。
蕭嘉盈突然想起,不知道陳飛燕給了汪一明一個什么樣的解釋,于是她轉(zhuǎn)頭看向陳飛燕,“飛燕,你怎么和汪一明說的呢?”
陳飛燕“阿?”一個升調(diào),仗著臉上有被酒精渲染的紅,她也不害怕蕭嘉盈看出她的緊張,她打著馬虎眼說,“哎呀,嘉盈,你就放心吧。我已經(jīng)和汪一明說得清清楚楚了。你就別瞎擔(dān)心了。”
一提到汪一明,王冰陽又忍不住了,他也附和著陳飛燕的話,接著說了下去,“就是嘛,你是一個人,又不是一件物品,他還能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阿?”
蕭嘉盈面無表情地看了王冰陽一眼,他知趣地閉上了嘴。
蕭嘉盈再次看著大伙兒說道,“楊洋這孩子就要考高中了,競爭這么激烈,耽誤了她,那怎么能行?這又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白白耽擱一晚,我認(rèn)為真的沒有必要。”
李艷麗見蕭嘉盈一心想著自己的侄女兒,也不好多加阻攔,她雖然沒有說話表示贊同,但她也沖著蕭嘉盈點了點頭。
陳飛燕心里十分不爽,上次她本來請了王冰陽,結(jié)果王冰陽一見蕭嘉盈沒去,他也找了個借口,還沒入席就開溜了。今天難得王冰陽肯坐下來和她好好在一起吃一頓飯,蕭嘉盈又那么急急地吵著要走。
“嘉盈,”陳飛燕一副今天我是老大的樣子,用手指虛空指著蕭嘉盈,“今天說什么你都不能提前走。你們?nèi)齻€,是我最好的朋友了,難得大家今天聚到了一起,那就不要掃了大家的興。你說你不喝酒,已經(jīng)給你優(yōu)待了,但你說,你要走,那就是萬萬不能的了。”
蕭嘉盈有些厭惡陳飛燕這個用手虛空指著她的動作,她知道自己在陳飛燕的心中,并沒有她說的那么重要吧。從她剛才向王冰陽敬酒和勸菜的一系列動作和眼神里,蕭嘉盈早已看出,她今天的這餐飯,明顯是喧賓奪了主,也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冰陽一直關(guān)注著蕭嘉盈臉上的表情變化,他已經(jīng)看出,此時的蕭嘉盈有些不高興了,他忙對陳飛燕說,“飛燕,快坐回你座位吧。你都喝多了。既然嘉盈有重要事,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吃飯,大家一起走,一起走?!?p> “你就只會幫著她說話!”陳飛燕極度郁悶下,脫口而出這句話。
王冰陽一愣,陳飛燕也一愣。她用手捂了一下嘴,“哎,我是喝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陳飛燕索性裝醉。她用手摸上自己的頭,作出有些頭暈狀。
蕭嘉盈心里暗笑,“好了,飛燕,快坐下吃點飯菜吧,酒喝多了會傷身的。你要是覺得不盡興,改日咱們再聚就是了?!?p> 陳飛燕一聽這話,總算心里平衡了一點,她堆出了一張笑臉,“這可是你說的哦,下次不醉不歸哦?!?p> 蕭嘉盈笑著幫她扶起筷子,遞到了她面前,“快吃吧?!?p> 為了平穩(wěn)下自己那有些著急的情緒,蕭嘉盈也端起筷子,象征性地往自己碗里夾了一根鳳尾尖,放在唇邊,慢慢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