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邊的聲音都與她董清無關,她只需要吳思遠說出那個名字,只要知道對方是誰,會不會像自己一樣去愛著吳思遠,這樣就好,她一點也不貪心。
“看你緊張的,留個懸念。董小清,我請你吃飯去!”吳思遠一臉的“逗你玩”摸樣,讓董清心里有些氣惱。
他說的對,這幾年還是沒變,吳思遠氣人的功夫一絲也沒退步,反而與日俱增,就差沒走火入魔了。
董清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吳思遠,又踩著高跟鞋往前走,機場那大理石地板發(fā)出“噠噠”的聲響讓吳思遠心里一陣發(fā)涼,又聽她淡然的說了句:“你還是沒變,一天不氣人渾身就不舒服,這點堅持,讓我相當佩服。”
“不敢當,倒是你,現(xiàn)在進了高層,把高層的病也給染上了,女王范一點也不落后我大姐?!眳撬歼h扶額,仿佛在惋惜一個良家婦女被糟蹋了似的。
女王范?
是啊,她太久沒摘下面具了,這是她的堅強,不容任何人來瓦解,就算是吳思遠也不可能。
這面具跟了她好幾年,仿佛與自身融合了一般。
融進肉體里,
流進血管里。
兩人出了機場,吳思遠便樂呵地領著董清走到他新買的寶馬前,神氣道:“這是我自個兒的錢買的,一分都沒花我爸的?!?p> “難得你收起少爺心性自己出來辦公司,我們公司跟你那公司合作過幾次,我們老總到現(xiàn)在還想著挖你公司的那幾個設計參謀?!倍迓詭嫘Φ恼f著這一事實。
吳思遠給董清打開車門,順帶擰了瓶礦泉水遞過去,放好行李,坐到駕駛位上沖她挑眉道:“在我地盤上挖人,討得著好?那幾個都是我爸公司帶過來的,我爸上頭有交代,他們要是敢跳,就托人吊銷他們設計師執(zhí)照。”
董清愣了,都說吳思遠他爹在深圳一手遮天,沒想到,這手倒是大的很。
想著想著,董清就想到了自己的爹媽,說道:“我打算這次回家里一趟,后天參加完你的婚禮,我就去深圳了?!?p> “嗯,叔叔阿姨也怪想你,每次看到我就跟我念叨,讓我問問你今年過年回不回家,這倒好,沒過年,自己知道自覺回家看他們了?!眳撬歼h開著車道。
董清想起家里的爸媽便笑了,露出好看的梨渦。
正巧吳思遠不經(jīng)意間的一瞥,在那笑容里停留了幾秒,想來,他們上學時期的戀情,就是以董清的傾城一笑拉開帷幕的。
沒認識董清之前的吳思遠喜歡逃課。課間喜歡在圖書館里呆著,就像是韓寒,上學不學好,就喜歡在圖書館窩著,不過他沒有像韓寒一般,寫出了三重門,倒是每次回家挨了三頓打,吳父一頓;吳母一頓;吳家爺爺一頓。
“你的書掉了?!?p> “這是你的書?!?p> 這是他們對彼此說的第一句話,像極了益達廣告里的臺詞,不過,后面緊急的是,
“哦,是我的,我看錯了?!?p> 董清看著眼前不羈的少年,淺笑。
這個年紀里的少年都不愛學習,甚至喜歡闖禍,也就是這個年紀里的少年才最容易被少女的一笑給捕獲。
吳思遠看呆了,他想一直看著這個笑容。
待他回過神的時候,董清已消失不見,后來通過打聽,才知道她是年級段里的才女。
她長得不是很漂亮,卻笑得很好看。
此后,吳思遠便將“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八個字貫徹落實了,回家后不再是三頓打,而是三頓夸,第一次模擬考,便考了年級段第一,加上原本長得也帥氣,一夜間,成了年級段的白馬王子。
變身白馬王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白,本著“共同發(fā)展”的前提,他向董清告白了,并提出互相學習的建議。
那時的董清還沒帶上隱形眼鏡,她撫了撫鏡框,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的改變,也終被感動了,就點了那下頭。
顯然,兩人在一起是錯誤的,成績沒有上去,反而落后,就在高三離高考還差兩個月,吳思遠就被班導喊去“喝茶”。
“離高考還差幾個月了,你們就給我捅了那么個幺蛾子?你們這時候應該好好念書,談戀愛留著高考完后,你們成績再這樣一味地下滑,我就喊你們家長過來了。”這把吳思遠給嚇到了。
從班導那出來后,就跟董清提出分手,什么原因也不說。
吳思遠就怕家里的老爺子,老爺子一般都不是手打,而是戒尺,畢竟是老教師出身,該有的本性還是有的。
這一分開倒是好,董清成績嘩嘩的上去了,吳思遠也不著急,忙著勾搭隔壁班的顧茜茜,最后還沒勾搭到,分數(shù)也不是特別理想,上海大學的錄取名額還是自家老爹花了幾萬買進去的。
那年,吳父的肉又是疼了那么一疼,沒少每日以淚洗面,每日花個三分鐘為那幾萬塊錢默哀。
按照吳思遠的話說,就是:我們吳家有一分錢就是有一分命,動我錢,我跟你玩命。
“吳思遠,如果你那年沒跟我分開,我指不定還在哪里打工呢?!倍逋蝗粐@著感慨道。
這話嚇得吳思遠險些急踩剎車,想起當年分手的理由,他真有點心里慚愧,又覺著自己不接上幾句,對不住董清這份感慨,只能沒臉沒皮道:“哪里,當年班導說,為了我兩的前途,分手是最好的,不然,我兩都得掉坑里爬不出來。這不,你考上北大,我嘛,還算勉勉強強考上上海大學?!?p> 他比自己理智,董清這樣想著。
“你也別覺得太感謝我,我就想著怎么不掉坑里,沒有顧及你那時候的感覺。那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啊,其實跟你做兄弟比做男女朋友好得多,你想啊,那段時間我兩多合得來,比交往那會兒聊得開。”吳思遠說著說著也不由想起那段為了學業(yè)拼命的日子,有董清陪在身邊,也不會覺得那么累。
“是…是嗎,我也覺得挺好。”董清默默地在心里拾起一塊塊掉落下來的碎片,讓自己的情緒盡量平復一些,過了許久,她又說:“先送我去酒店吧,我想睡會兒,飛機上沒休息好,現(xiàn)在腦袋還暈著。”
“哪能讓你住酒店的,我那別墅房間多得是,以前阿姨可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再說,叔叔幫了我那么多次,我哪能讓他閨女住酒店。”吳思遠一副“我欠你的那么多,怪不好意思的”的摸樣。
董清皺眉,只得應下,盡管她是那么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