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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隋

第八十二章 時局復(fù)雜

爭隋 虎賁氏 3147 2010-06-05 17:27:05

   ?。ㄍ砩线€有兩章,大家不用急,老虎心里都記得。)

  天子大帳,楊廣聽著沈光的回稟,臉上雖沒有什么笑意,不過心里面還是頗為痛快的,柴紹原先是他大哥楊勇身邊的千牛備身,一向不為他所喜,只是柴紹一向行事沉穩(wěn),當(dāng)他的巨鹿郡公倒是安分得很,抓不到他的把柄,這回他給郭孝恪狠狠當(dāng)眾給羞辱了一番,倒是讓楊廣頗為高興。

  “那些個世族,還真以為朕拿他們沒轍。”楊廣自語著說道,他父親楊堅當(dāng)初便是靠世族的支持篡了北周,大隋開國以后,便開創(chuàng)了科舉制度,以求削弱世族,不過收效甚微,到他手上加大了科舉取士的力度,又被他尋機(jī)殺了高颎這些關(guān)隴世族里的巨頭,才讓那些世族人人自危,收斂了起來,不過楊廣心里清楚得很,關(guān)隴世族在軍中的力量仍舊不容小覷。

  “皇上,唐公求見?!蓖艄龅貜耐饷嫘∨苤M(jìn)來,朝楊廣回稟道,剛才外面李淵的樣子可著實(shí)把他給嚇著了。

  “讓他進(jìn)來?!睏顝V當(dāng)初默許郭孝恪去李淵府上搶人的時候,便早已做好了應(yīng)付李淵的準(zhǔn)備,畢竟這件事情郭孝恪始終是做得過分了些。

  當(dāng)李淵進(jìn)來時,楊廣就算心里早有準(zhǔn)備,可還是給李淵那憔悴的樣子給驚住了,原本正值壯年的李淵如今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形容枯暗,便是楊廣看了心中也有些不忍。

  “皇上,臣…”李淵看到楊廣,也不說郭孝恪的事情,只是一通自訴,說自己年老體弱,不堪征遼之役,肯乞回太原老家養(yǎng)老。

  李淵這么一出乞老還鄉(xiāng),倒是大出楊廣意料之外,看著李淵跪在地上叩頭的蒼老模樣,楊廣心中也有些不忍,再加上這次事情,怎么說都是郭孝恪做得過分了些,他也要考慮一下朝中的聲音,如今李淵沒有到他這里來鬧,反倒是乞老還鄉(xiāng),愿意去太原抵御突厥,到讓楊廣原先準(zhǔn)備的那些應(yīng)對之辭一下子沒了用武之地。

  “唐公起來吧。楊廣讓跪著的李淵起來了,不管怎么說,兩人都是表親,面子少他還是要顧及些情分的,而且啟民可汗死后,突厥人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太原那等重鎮(zhèn)也的確需要有人鎮(zhèn)守。

  沉吟了片刻之后,楊廣還是答應(yīng)了李淵所請,準(zhǔn)他回太原任留守,以防備突厥人,如今的始畢可汗,可不像其父啟民可汗那樣對大隋忠心,是個野心勃勃之輩,雖然名義上突厥仍是大隋的臣屬,不過楊廣心里面清楚,和突厥再起干戈是遲早的事情,他這回征遼,也不過是先把高句麗這個能夠呼應(yīng)突厥的東海霸主先給除了。

  見楊廣讓自己回太原任留守,李淵想到了劉文靜為自己的那番謀劃,強(qiáng)壓住心里的歡喜,再次謝恩之后,方才退出了天子大帳。

  待李淵離開后,楊廣則為郭孝恪的官職頭疼起來,如今這個自己提拔的愛將和關(guān)隴世族徹底翻了臉,而且和宇文述這個心腹寵臣也是對頭,讓自己可以大膽放心地用他,不過眼下倒是不宜在擢升他的官職,只是楊廣仍舊覺得郭孝恪手上的兵太少了。

  對于郭孝恪挑選兵員的苛刻要求,楊廣也是知道的,不過他覺得郭孝恪這樣做倒是不錯,起碼能夠把關(guān)隴世族中人拒于這新軍之外,能夠完全控制住這新軍,而不是像二十四軍里那樣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復(fù)雜得可怕。

  “去找裴矩來見朕。”楊廣看向了一旁的汪公公,如今朝中,他寵信的五人里,裴矩才干最高,當(dāng)年長孫晟分裂突厥為東西兩部,裴矩亦出力不少,而且為他經(jīng)營西域立下了汗馬功勞,這一次征遼實(shí)際上也是裴矩向他力主,從而讓他堅定了征遼的決心。

  “是,皇上?!蓖艄I(lǐng)命后,便飛快地離開了,他心里明白,皇上找裴矩,肯定是有大事商量,可千萬怠慢不得。

  …

  李淵府帳,劉文靜和李淵相對而坐,中間擺著一方棋盤,上面李淵的黑子在西北角連成了一片,劉文靜拈著手中的白子,朝李淵笑道,“唐公如今擔(dān)任太原留守,可謂是龍歸大海,虎入深山,當(dāng)真是可喜可賀?!?p>  “若不是肇仁你提醒我,我又如何能借著此事回太原。”李淵此時臉上哪還有見楊廣時的憔悴枯暗之色,一臉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在朝中隱忍多年,當(dāng)個太平翁,如今終于能夠手握實(shí)權(quán),為一方留守可是讓他大為滿意。

  關(guān)隴世族中,真正的高門其實(shí)便是當(dāng)初西魏時的八柱國家,不過后來宇文氏篡國,八柱國家便只剩下六柱國家,到楊堅以隋代周后,李家便成了六柱國家中唯一最完整的一家,這些年李淵為了不步上高颎等人的后塵,一直都韜光養(yǎng)晦,以免讓楊廣找到借口除去他。

  “肇仁,你覺得此次朝廷征遼,可有勝算?!彪m然可以離開爾虞我詐的朝堂,去太原經(jīng)營自己的勢力,可李淵仍舊在意這次征遼的勝負(fù),如今各地豪族都隱隱有不穩(wěn)的跡象,若是這次征遼朝廷大敗,難免重演開皇初年各地民變的局面。

  “這次征遼,其實(shí)是裴矩的主意,他是想以大軍逼降高句麗,以免高句麗和突厥勾結(jié),皇上也是信了他的話,才有了這次的征遼。”劉文靜放下棋子,朝李淵說道,他也是天下少有的足智多謀之士,而且對邊地之事頗為了解,自然明白裴矩的想法。

  “本來若是沒有那個高建武行刺的事情,我敢肯定此戰(zhàn)朝廷必敗。”劉文靜心中明白,楊廣和裴矩其實(shí)一開始都是指望著能夠逼降高句麗,看看這次征遼的排場就知道了,不但百官隨行,就連那些女眷也是一并帶在大軍中,可見楊廣是根本沒有和高句麗大打出手的意思,但是高建武那次行刺,卻讓楊廣意識到了高句麗并非他想象中那般孱弱。

  “如今卻是不好說,雖然大軍停留過久,不過宇文愷也不止在造那行宮,更是在督造各種攻城器械。”劉文靜說著自己所打聽到的消息,“還有那郭孝恪,手握兵士五千,此次征遼,最大的變數(shù)便在此人身上?!?p>  劉文靜心里隱約覺得那個高建武行刺楊廣一事和郭孝恪脫不了關(guān)系,但他卻不敢肯定,要知道那時候郭孝恪不過一個小小百人長,若是有此心機(jī)的話,這郭孝恪也未免太過可怕,把這有些荒誕的想法拋到腦后,看著有些疑惑的李淵,劉文靜笑了笑道,“二十四軍中,麥鐵杖的左翼第一軍已殘,宇文述雖是咱們那位皇上的心腹寵臣,可絕不是麥鐵杖那等忠臣,其他諸將,除了辛世雄寥寥幾人,有幾個會豁出身家和高句麗死拼,恐怕也只剩下那郭孝恪一人會盡全力而已。”

  “肇仁所言甚是,那郭孝恪如今一身富貴全系于皇上身上,自然會盡全力,而且此人不但是世之虎將,而且更善將兵,此次征遼朝廷若勝,他必然一飛沖天?!崩顪Y早已冷靜下來,把郭孝恪當(dāng)成了大敵,仔細(xì)思量以后,覺得郭孝恪前幾日來他府帳搶人,絕非是武夫的魯莽之舉,而是深思熟慮之后才做出的決定。

  “就算朝廷這次敗了,皇上也仍會重用他?!眲⑽撵o搖了搖頭,郭孝恪不但和關(guān)隴世族徹底翻臉,和宇文述這個楊廣的心腹寵臣也同樣結(jié)怨,如今這大隋軍中的勢力已經(jīng)隱隱分作了三股,最大的自然仍是關(guān)隴世族,剩下的則是宇文述這樣的當(dāng)年為楊廣登基出力不小的功臣和以郭孝恪為首的軍中寒門。

  這三股勢力中,楊廣提拔郭孝恪,便是為了讓郭孝恪成為軍中寒門的領(lǐng)袖人物,以抗衡關(guān)隴世族在軍中的影響力,同時也是制衡宇文述這樣的勛舊功臣,劉文靜將這其中的情況一一為李淵道來,“唐公,皇上這幾年雖然日漸驕橫,目中無人,不過這權(quán)謀之術(shù)仍是老辣之極,唐公此去太原,當(dāng)小心行事?!?p>  劉文靜知道如今雖然世族仍是勢大,可楊廣這些年開科取士,抬高儒學(xué),不但削弱了世族,也收了不少士子之心,若是此番征遼被楊廣取勝,到時挾大勝余威,大隋境內(nèi)那些蠢蠢欲動的豪強(qiáng)必然不敢妄動,再給楊廣幾年時間調(diào)理內(nèi)政,這時局怕是會又生變化,李淵回任太原留守,需得謹(jǐn)慎從事,在局勢明朗前,千萬不可落人話柄。

  “肇仁之言,我自然省得,只是不知道那位那邊可有什么消息?!崩顪Y把劉文靜的話記下后,卻是忽地話鋒一轉(zhuǎn),他在朝中隱忍多年,又一直留意關(guān)隴世族中他人,如何不知道那些隱秘的事情。

  “那位那邊,有蒲山郡公為之謀,想必也在觀望時局變化,若是此戰(zhàn)朝廷大敗,想必以那位在軍中的影響力,必然會有動作?!眲⑽撵o如何不知李淵口中那位就是已故越王楊素之子,如今的楚國公,禮部尚書楊玄感,如今關(guān)隴世族中,論在軍中影響力,無人能和楊玄感相比,如今二十四軍中大半將領(lǐng)都是當(dāng)年越王楊素麾下的故舊,若是征遼朝廷大敗,楊玄感必有可乘之機(jī)。

  “看起來,關(guān)鍵還是在那郭孝恪身上?!崩顪Y聽著劉文靜的話,眉頭卻是皺緊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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