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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隋

第十八章 殺胡狗

爭隋 虎賁氏 3254 2010-04-27 20:08:44

    一連三撥沖殺都被郭孝恪他們擋了下來,那二十幾騎突厥武士此時速度已經(jīng)慢了下來,其中四人勒著馬兒圍著郭孝恪打起了轉,并不急著進攻。

  拔出腰間的佩刀,郭孝恪扔給了身旁空手的蘇吉利,兩個人背靠著背,盯著那些馬上的突厥武士,緩慢地移動著,剛才若不是蘇吉利的一刺,郭孝恪自忖就算能逃得一命,受得傷也絕不會太輕,這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場比之他以前的黑拳格斗場還要殘酷兇險。

  其余突厥武士都是策馬殺向了守在屯糧倉口的木蘭他們,不過這時他們的士氣已經(jīng)被鼓舞了起來,八個郭孝恪原先火里的新兵,兩人一組,各挺刀盾,只記著平時郭孝恪教他們的幾招,矮身揮刀直削馬腿。

  而三天里郭孝恪從大營各處挑選的青壯士兵也是挺起了手里的長矛,緊靠在一起,緊張地看著那些騎馬的突厥武士,不敢亂動。

  ‘啪’老驢頭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記耳光,他握刀的手上青筋凸起,看著不遠處陷在六騎突厥武士中間的郭孝恪,“我是個沒用的老混蛋?!崩象H頭口里喃喃自語著,然后看向身邊那些挺矛結陣的新兵,臉上的懼意一掃而空,像頭暴起的老狼般嚎了起來,“結陣前進,把這些狗娘養(yǎng)的突厥狗刺下來?!?p>  “人死卵朝天,砍頭碗大疤。上陣殺胡狗,孬種操他娘。”粗鄙的蒼老歌聲猛然響起,老驢頭抽刀迎上了一名馬腿被砍墮馬的突厥武士,“啐?!币豢诶咸低鲁鲈谀峭回饰涫康哪樕?,揮刀就砍。

  眼睛被唾沫糊住,視線受阻,那墮馬的突厥武士胡亂地揮起刀來,往后便退,口里大叫著,“卑鄙的漢狗?!币荒樀谋┡笫诌B忙擦著眼上粘著的老痰。

  “噗哧?!蹦峭回饰涫縿偙犻_眼,就覺得喉嚨口一熱,聽到了鮮血噴薄而出的風聲,然后他看到了一張猙獰的老臉;“胡狗?!崩象H頭罵了一聲,一腳踹在了突厥武士的小肚子上,刀鋒順勢從倒下的尸體上拔了出來,濺了滿臉的血,伴著那白發(fā)蒼蒼的兩鬢,看上去宛如白發(fā)的惡鬼一樣。

  “來啊,胡狗?!崩象H頭揮刀擊胸,朝那些突厥武士罵道,渾然沒有了平時的佝僂樣子。

  “殺,殺,殺,殺,殺,殺,殺?!笨粗象H頭揮刀殺人,那些結陣的新兵都是熱血上涌,一個個嘶聲力竭地吼了起來,踏著步子,挺著長矛整齊地朝那些馬上的突厥武士刺去。

  就在老驢頭暴起殺人的同時,被圍著的郭孝恪也猛地動了,他手里的黑色馬槊像毒蛇一樣刺向了面前的一名馬上突厥武士,將整個后背都給暴露出來,因為他相信蘇吉利。

  郭孝恪刺出馬槊的剎那,一直繞圈的突厥武士們猛地策馬上前,揮起了手中的彎刀,黑色馬槊像切牛油一樣刺穿了突厥武士的胸鎧,而郭孝恪也躲開了那當頭劈下的一刀。

  “啊。”一聲怒吼,蘇吉利左手抓住了郭孝恪背后那名突厥武士的彎刀,絲毫不管這一刀也許會廢了他的手,抓著那刀鋒一拉,靠著蠻力將那突厥武士拉下了馬,接著便是一刀砍在了那突厥武士的脖子上,他不懂刀術,平時雖然殺豬宰狗時干凈利落,可這一刀卻卡在了肩胛骨上,那突厥武士也是極為兇悍,絲毫不管脖子上噴出的血柱,拔出腰間的短刀便往蘇吉利身上捅。

  而這時那名被郭孝恪一槊貫胸的突厥武士也是口里淌著血,雙手死死地掐住了槊桿,快要瞪裂的眼睛盯著郭孝恪,臉上露出了可怖的笑意。

  一陣勁風撲面而來,郭孝恪只有松開馬槊,狼狽地躲開了一側揮刀的突厥武士,這時‘嗤’地一聲,一枚羽箭倏地破空而至,貫入了突厥武士的右眼,剎那間抽干了他的力氣,從鞍上墜落,郭孝恪沒有回頭,他知道隊里能把箭射得那么準的沒有別人,只有木蘭。

  最后剩下的那名突厥武士一提馬韁,胯下的戰(zhàn)馬人立而起,便朝著地上的郭孝恪踩踏下去,他要把這個漢將踩成肉醬,給死去的同伴報仇,一時間逼得郭孝恪在雪地里不住地翻滾躲避。

  “將軍,接刀。”一聲清喝,木蘭抽出腰間的佩刀,擲向了郭孝恪,隨后拈起一枚羽箭對準了和蘇吉利扭在一起的突厥武士,蘇吉利被那突厥武士連捅了三刀,地上的雪染得一片血紅。

  木蘭擲出的刀在空中劃過,卻被那突厥武士用彎刀撥開了,不過郭孝恪等得就是這個機會,就在這一絲的縫隙間,郭孝恪從地上彈了起來,那突厥武士剛撥開木蘭的佩刀,一團黑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他看到了一雙黑漆漆的瞳子,像野獸一樣的瞳子。

  兩個人一起從馬上摔了下來,郭孝恪根本不給那突厥武士機會,一記膝頂直接頂在了突厥武士的下陰處,痛苦的嘶吼聲里,突厥武士的力氣小了幾分,被郭孝恪抓住這機會,掙出手臂一拳打在了他的喉結上,一上一下兩記重擊,讓突厥武士失去了反抗能力,而這時郭孝恪撿起了地上的彎刀,一刀砍下了這個突厥武士的腦袋,神情變得兇厲無比,他以前殺過人,可是卻從沒有活生生地把人的腦袋砍下來過。

  站起身,郭孝恪看著背上中了箭,卻仍舊死死地掐著蘇吉利的突厥武士,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那突厥武士的頭發(fā),一刀砍了下去。蘇吉利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郭孝恪,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犬兒看到主人一樣的神情,這時的他被無頭的尸體壓著,卻看不出有絲毫的害怕膽小。

  “啊…”一手抓著血淋淋的人頭,郭孝恪提著彎刀,像野獸一樣咆哮了起來,血紅的雙眼兇得可怕。

  “還有力氣嗎?”郭孝恪低頭看向地上的蘇吉利,一腳踢開了無頭的尸體,大聲問道。

  “有…有,將軍?!绷髁撕芏嘌奶K吉利聽到郭孝恪的聲音,原本發(fā)軟的四肢忽然間好像又有了力氣一樣,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嘶啞著喉嚨道。

  “那就給我繼續(xù)殺那些胡狗?!惫汉莺莸卣f道,接著將手里的那顆人頭綁在了蘇吉利的腰間,然后朝著一旁那具被蘇吉利一矛捅死的突厥武士尸體,把手里的彎刀塞給了他道,“去砍了他的頭,綁腰上,到時候拿這兩顆狗頭去換賞錢?!闭f完,郭孝恪看向了四周越來越多的黑衣武士,他不知道麥鐵杖的伏兵什么時候才到,可是他已經(jīng)不在意。

  撿起地上的兩把刀,郭孝恪將木蘭的刀扔了回去,朝木蘭道,“去把你殺的那個胡狗腦袋砍下來?!弊约簞t是走到了那具死前死死抓著自己馬槊的突厥武士尸體前,握住槊桿拔了出來,接著在那突厥武士的脖子上一劃,抓起那顆人頭綁在了腰間。

  ‘秦人捐甲徒裼以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夫秦卒與山東之卒,猶孟賁之與怯夫;以重力相壓,猶烏獲之與嬰兒。夫戰(zhàn)孟賁﹑烏獲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國,無異垂千鈞之重于鳥卵之上,必無幸矣?!咎m看著砍下人頭系在腰間的郭孝恪,卻是想起了數(shù)百年前那支威震六國的虎賁之師,走到那具被自己射殺的突厥武士尸體前,木蘭咬著牙,別過臉,割下了人頭綁在腰間。

  這時整個屯糧空倉前已是一片混戰(zhàn),看到不遠處被幾個黑衣武士圍住的老驢頭,郭孝恪回頭朝臉色有些發(fā)白的木蘭和蘇吉利道,“跟著我?!闭f完,持槊殺向了老驢頭的方向。

  雖然郭孝恪和老驢頭鼓舞起了那些新兵的勇氣,可是那些新兵終究沒有幾人見過血,初時還憑著一時的血氣之勇,結陣挺矛,向前刺殺,可是等死士營后來的人馬到了以后,隊列里被射死了好幾人以后,原本的陣形便潰散了,而且他們又都是這三日里被郭孝恪征進隊中,新任命的幾個火長,五十人長根本彈壓不住場面,最后只能靠著個人勇力各自為戰(zhàn)。

  “滾回去啃草根去吧,騷胡狗?!崩象H頭雖然身上給劃了幾刀,可是罵聲卻中氣十足,十幾年來壓抑的鳥氣此時一下子全爆發(fā)了出來,仿佛他又變成了過去那個連麥鐵杖都要挑起拇指夸一聲的敢戰(zhàn)之士。

  一桿黑色馬槊猛地出現(xiàn)在了老驢頭的視線中,當他看清時,一名黑衣武士已經(jīng)被馬槊拍裂了面門,哀嚎著倒退了好幾步,再看時,卻是郭孝恪帶著木蘭和那膽小的蘇吉利殺了過來,幾個人腰間都綁著血淋淋的人頭,尤其是蘇吉利腰間居然綁了兩顆。

  “好二郎,六叔就知道,這些胡狗奈何不了你?!币姽o事,老驢頭的聲音有些哽塞,接著又大笑起來。

  “將軍,樊虎他們都死了?!崩象H頭身邊,當初八個跟郭孝恪拜師的新兵只剩下了一個,李蘭奴雙眼通紅地朝郭孝恪說道,剛才他們八人??绸R腿,擋住了那些突厥武士。

  “別哭,殺光那些胡狗,拿他們的人頭祭奠戰(zhàn)死的兄弟?!惫〈舐暫鸬?,李蘭奴他們跟他的時間最長,死掉的樊虎他們個個都把他當師父一樣看待。

  “跟著將軍殺胡狗。”老驢頭身邊聚著的幾個士兵看著渾身浴血,腰系人頭的郭孝恪,一下子好像有了主心骨,也跟著吼叫了起來,刺破了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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