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斜眼睨著她冷哼一聲:“煜兒,肚子餓了,吃飯!”然后就……大搖大擺,出正堂,往膳廳而去。
東方羽落嘴角抽了抽,沒品,她沒做錯事都低頭跟他讓步了,他還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于是,她回頭朝夜辰煜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表示她無能為力!
夜辰煜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牽著她的手順道喊上一旁冒火的吳楚楚:“楚楚,吃飯吧!”落兒肯為他做到這個讓步已經(jīng)夠了。
東方羽落看了吳楚楚一眼,心里頭特爽,與夜辰煜十指交握,哼,氣死你!
吳楚楚怒瞪著倆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恨得咬牙切齒:“煜哥哥,你為什么會帶這個女人回來?”
夜辰煜頓了頓腳步,看著吳楚楚的那會已換上了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楚楚,難道師兄帶誰回來還要經(jīng)過你點頭同意?”
“煜哥哥,你……兇人家,嗚嗚……以前你不會這樣對楚楚的?!眳浅劭粢患t,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
東方羽落嘆了口氣,還沒開口說話呢,就挨批了——
“都是你這女人,你沒來之前,煜哥哥才不會這樣對我說話!”
這……躺著也中槍?
“你們倆的事請私下解決,不要扯上我?!?p> 這種僵局一直持續(xù)到飯桌上,首座上理所當(dāng)然坐著的是吳名,夜辰煜坐在他的右手邊,吳楚楚緊挨著夜辰煜坐下。而任毅澤則是剛剛趕上場的,坐在了吳名的左手邊,東方羽落反而在他身旁坐下了。那些小妾則一個都沒被邀請。
這種座位分配還真迥異,任毅澤也左看右看,最后想從夜辰煜那看出點啥來。無奈他緊繃著臉,沒有半點情緒。反倒東方羽落完全不在狀態(tài)地盯著眼前的菜色差點流口水,特別是中間那紅燒肉……
等吳老爺子舉筷開動后,東方羽落跟著興奮地向那紅燒肉進(jìn)攻。其他人吃得索然無味,而她卻津津有味,吃得極為享受。
“煜兒,你府里的妾也夠多了,別帶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回來。何況她夠格跟我們一塊吃飯嗎?看那吃相!”吳名朝東方羽落瞥去一眼,帶著不屑與敵視。
東方羽落淚,她被歸結(jié)為亂七八糟的女人了,算了,她什么都沒聽見。比起聽他說話,還是紅燒肉的吸引力更大些。
“喂,東方羽落,注意吃相,你是餓了幾天了,難道在府里,煜餓著你了?”任毅澤小聲地對她嘀咕,拜托,她的吃相還真讓人不敢恭維。
大哥,你沒看出來姐我這是在轉(zhuǎn)移注意力嗎?東方羽落手中的動作不停,白了他一眼,要是她的注意力真放在聽吳名講話上,一會肯定會忍受不了跟他吵起來,她清楚自己的性子,她的容忍度有限。
任毅澤無奈搖頭,他覺得現(xiàn)在跑來膳廳蹭飯還真不是明智之舉,還是應(yīng)該窩在他的行云閣里,唉,這里的硝煙味真濃?。?p> “東方羽落,我說你真行啊,每到一處,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糟糕透頂。然后需要一個磨合期再讓大家接受你,你就不能在第一時間把你美好的一面表現(xiàn)出來嗎?”任毅澤繼續(xù)小聲同她低語,吳老頭明顯不喜歡這丫頭,句句針對她而來,憑她的脾氣,早該跟他嗆聲了,而她能容忍著不回嘴,看來他以前的評斷都錯了,其實她是在乎夜辰煜的。
“你以為我想啊,我人緣好著行不?”今天那小女孩第一次見面就送她一塊玉佩,那白衣男子也主動為她買下那手鐲,她人緣夠好吧。至于那吳姓父女,她天生跟他們犯沖,這哪能怪她?
吳名覺得一人的表演沒意思,很快又轉(zhuǎn)移話題:“煜兒,軍營里的傳聞是真是假,義父一路到邊城,處處傳著你在軍營里圈著個男寵!”
“爹,那肯定不是真的,煜哥哥才不會找男寵,煜哥哥,你趕快告訴爹??!”
夜辰煜都沒著急,倒是他旁邊的吳楚楚坐不住了。東方羽落終于把注意力從紅燒肉上移開,她也很好奇他會怎么回答,于是眼角淡淡地朝他瞟過去。
“義父,那是事實!”
額……東方羽落看著那廝淡定地回答,她反倒不淡定了。幸好她現(xiàn)在嘴里沒吃著東西,也沒喝著水。
然而有人噴飯了,那位可憐人便是坐在她身邊同樣知情的任毅澤。東方羽落在他噴飯的前一秒,眼疾手快地把她那盤寶貝紅燒肉給端起來護(hù)住了,不然肯定全報廢了。這丫暴殄天物??!這桌飯菜……還能吃嗎?還有人敢吃嗎?
但看情形,能吃,有人也敢吃的話怕也是吃不成了。因為有人不淡定了——
吳名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重重地拍在飯桌上,讓桌上的飯菜震了兩震,也讓她的心臟震了震。這個氣勢還真足??!東方羽落真為桌子叫疼!
“煜兒,你從小到大義父怎么教你的,你跟個男孩糾纏不清,傳到朝廷里那些官員會怎么看你?”
“義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币钩届先匀灰荒槒娜莸鼗卦?,話里沒有半點悔改,這無疑讓吳名更是火大。
“煜哥哥——”吳楚楚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爹爹的性子他們都清楚,煜哥哥又何苦在這時候跟他對著來。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東方羽落秉承古訓(xùn),堅決不插手,雖然他們討論的話題中那個“男孩”是她啦,但她才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撞上去受槍。所以,她努力讓自己渺小,端著那盤她守護(hù)住的紅燒肉賣命地吃著,周圍的一切都跟她無關(guān)。
然而大家都僵持著,東方羽落那動作無疑是最顯眼的,而吳名奈何不了他的義子,便把氣全撒到東方羽落身上——
“哼,你看看你帶回來的女人,像啥樣?誰家教出來的女兒會這樣,沒名沒份隨隨便便就跟著男人走,底細(xì)都沒調(diào)查清楚就帶回府里,毫無教養(yǎng)、目無尊長!長輩說話該是這個樣嗎?今天老頭我告訴你,那種沒教養(yǎng)的女人休想進(jìn)家門……”
“義父,有事沖著我來……”夜辰煜剛要替東方羽落辯駁。
然而,東方羽落那自恃的最后一根神經(jīng)“啪”地一聲斷裂,扔下筷子,同樣站起身來“啪”地一聲重重拍在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