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飯剛過,平日里二十來個聊得來的人又湊在一塊瞎鬧,于是,人緣最好的東方羽落當(dāng)數(shù)是眾人調(diào)侃的對象——
“東方落,過兩天拔營了,第一批是老張幾個人返鄉(xiāng),我們還駐扎邊城,你呢?去哪?”老胡順口問東方落,還搶過小玉手中的玉米棒咬了兩口,塞回扁著嘴一臉可憐兮兮的小玉手里。
“叫你欺負(fù)小玉!”東方羽落抓過地上一根不知誰吃完的玉米棒,塞進老胡口中。其實……她是想逃避回答老胡的問題,她哪知道她能去哪?她在這里又沒家!
“呸呸——”老胡吐著嘴里沾著沙粒的玉米棒,依然緊咬著剛剛的話題,“平時見欺負(fù)小玉最多就是你東方落,現(xiàn)在反倒大義凜然地替他出頭,別岔開話題,趕緊回答!”
“老胡,你遜斃了,這么蠢的問題哪需要問,當(dāng)然是……”老張一臉曖昧地朝人群眨了眨眼,看那表情很快便把眾人引向了YY層次。
“當(dāng)然是……將軍到哪他就跟到哪了!”陣笑中有人替老張接了話,緊接著,剛剛落下的笑聲很快又起來,還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
果然又是這個樣子,東方羽落就知道他們不就這事笑幾聲心里不舒坦。算了,在即將分開的這刻,就讓他們再笑笑好了,以后有沒有機會再見面還是一回事!于是,她耳朵自動過濾了他們的笑聲,抬頭仰望天空,再一次明媚憂傷,她這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眼角瞥見從一頂帳篷里走出來的任毅澤等人,她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終于——她可以不用成為笑料的主角了。
“兄弟們,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和石超拼酒的賭注?他們來了,我們是不是該讓他們履行諾言了?”東方羽落很不厚道地指著前方的任毅澤和石超等人。
突然接到這么多雙激動的眼神,任毅澤等人心里一陣發(fā)毛,難道……他們走出營帳之前沒看黃歷?
“大家上?。 睎|方羽落瞎嚷一聲,剛剛圍成一圈的士兵全都朝任毅澤等人沖了上去。
“石超都尉,上次慶功宴時您和東方落打賭的事可還記得?輸?shù)娜丝墒且ビH軍師的,而且只能是嘴!”
士兵們平日里敬畏將軍,不敢拿將軍來開涮,但不代表他們不敢同其他上將胡鬧,特別是任毅澤和石超等人,脾氣特好!這種“親民”的將領(lǐng)不拿來樂還能找誰?
任毅澤與石超兩人一聽額角立馬冒出數(shù)條黑線,讓他們兩個大男人親在一起?還不要了他們的命!
“喂,東方落,你別胡鬧,我上次可沒答應(yīng)當(dāng)你們的賭注!”任毅澤從人群中找著肇事者——東方羽落,而后狠狠瞪了上去。
“任軍師,你犯了幾個錯,容小的為你糾正:一、我沒胡鬧,剛剛開口的是他們,我啥話都沒說;二、你上次沒答應(yīng)嗎?可是我好像聽到了,你們說,上次聽到?jīng)]?”東方羽落笑得很無辜,跟夜辰煜混久了,倒把他身上的腹黑氣質(zhì)學(xué)得透!
“聽到了!”為了看熱鬧,沒聽到也要嚷成聽到,有這種精彩的戲碼不看白不看。
于是,任毅澤與石超華麗麗地被眾人戲弄了,連平日里耿直的顯副將也在一邊裝傻。
正在這時,夜辰煜掀開帳幔走了出來,剛剛在里頭他就聽到外頭的嚷叫聲了,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東方羽落帶頭起哄。果然,一出來,便看到好兄弟任毅澤與石超倆被一堆人圍在中間,半是氣惱,半是憋屈的樣子,倆人臉都漲成豬肝色,努力瞪著周圍陷害他們的人。
任毅澤見到夜辰煜的身影,像是見著救星般,朝他大喊:“將軍,快,管好‘你的’貼身奴仆!”
他特意將“你的”兩個字說的極其曖昧,看到夜辰煜他倒是想明白了,東方羽落肯定是被大伙誤會為與夜辰煜有斷袖之癖而心有不甘,所以拖他一塊下水。
任毅澤的話一出,果然分散了一小伙人的注意力,投往東方羽落身上的視線無不帶著絲曖昧,跟她較熟的人又開始擠眉弄眼了。
“咳咳,大家別忘了重點!”東方羽落已經(jīng)懶得去糾正他們的觀念了,隨他們愛瞎想,但今天她一定得看成戲。
“快親快親……”人群已經(jīng)開始有節(jié)奏地起哄了。
任毅澤看著好兄弟站在人群外雙手抱胸,同樣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他有宰人的沖動。
“總之……反正……我沒答應(yīng)!”
“老子那天喝醉了,什么事都不記得了!”石超也開始賴賬了。
……眾人只覺眼前烏鴉飛過。
東方羽落嘴角抽了抽,石超大哥,你能再冷點嗎?醉后的事你不記得也就罷了,眼下為了賴賬,連醉前的事都打算推得一干二凈,你怎么不說你失憶了呢?
“嘿嘿,你們不親,難道……想讓我們幫忙?”東方羽落邪惡地笑著,同時摩拳擦掌。
“啊,對了,將軍有要事讓我去辦,我得趕緊辦去!”任毅澤靈機一動,裝出一副很急迫的樣子,想試圖鉆出人群,夜辰煜啊夜辰煜,我第一次如此感激你差遣我替你辦事。然而——
“軍師,那事你可以緩緩,先完成賭約再辦也不遲!”
夜辰煜一句話徹底將任毅澤打回冰窖,收回剛剛的話,那狐貍根本不是人。
任毅澤苦哈著一張臉,夜辰煜與東方羽落那一對根本不是人,要是以后他們倆人在一塊了,也肯定是狼狽為奸的。
“東方落,我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這么整我。”任毅澤可憐巴巴地望著東方羽落,眼下不指望夜辰煜那損友了,只能等東方羽落這個禍?zhǔn)字鲃油V刽[事。
“行了,”東方羽落無趣地擺手,“既然你們不想完成這個賭約,眼下我們也無聊,你們倆……就打個架吧,高手過招肯定痛快?!?p> 任毅澤與石超一聽樂了,兩人馬上擺出架勢,一副隨時開打的模樣,周圍的人也跟著往后退,讓出場地來給他們。
看著被圍在中間的那兩人眼里閃著的亮光,東方羽落也知道他們定想敷衍,于是不客氣地加了句:“那個……贏的人免除懲罰了,輸?shù)哪莻€人去親將軍吧!”
你們就往死里打吧!東方羽落笑得一臉奸滑。
圍觀人群又開始起哄。果然有東方落的一套,不鬧個轟轟烈烈絕不罷休。
夜辰煜揚了揚眉,那女人竟然拖他下水。
看著夜辰煜朝眾人走來,而那臉上永遠(yuǎn)一副的高深莫測,除了東方羽落外其他人還是有絲膽寒的。
夜辰煜沒吭一聲便走向東方羽落,往她身邊一站卻沒有再開口說話,反而雙手環(huán)胸看著任毅澤與石超。
“不是要打嗎?”
夜辰煜一開口,倒下一批士兵。這……他們以為會被將軍批,結(jié)果將軍是來湊熱鬧的,居然也不介意被拿來當(dāng)賭注??!
“記得啊,輸?shù)娜艘P——”東方羽落拖長聲音提醒他們。
話音還沒落,那兩人已經(jīng)扭打開來了。嘖嘖,東方羽落在一旁看得直咋舌,兩人還真狠,揮向?qū)Ψ降娜^招招致狠。
任毅澤一拳揮向石超的臉,頓時,他的嘴角流出了血液,石超也不甘示弱,一拳揮向了任毅澤的肚子。兩人你一拳我一拳,一點都不給對方面子,留情面,都怕輸了得去吻男人。
好好的兄弟因為惹上東方羽落這整人精,眼看廝殺的眼紅紅。
人群中不時傳來喝彩聲,男人好斗的本性在這時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東方羽落懷疑如果打斗中的那兩人手中各有一把劍,會不會也照樣捅過去?她會不會太罪惡了?
兩人武功差不多,又沒人肯認(rèn)輸,就那樣一直較勁著,過了許久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后來漸漸地,眾人開始覺得頭皮發(fā)麻,他們只是想看熱鬧,但是軍師和石上將真的往死里打,看樣子不分個勝負(fù)出來沒人愿意停,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啊?
“東方落,咱們別玩太過火了吧?剛剛你的提議還是取消吧,不然軍師和石上將肯定會受重傷。”站在東方羽落身邊的小玉扯了扯她的袖子朝她道。
東方羽落看著那兩人翻了翻白眼,嘆了口氣,故意大聲道:“那兩人是笨蛋,蠢到極致,我剛剛說的是輸?shù)娜巳ビH將軍,平手不懂嗎?兩人不會裝模作樣揮一揮,假裝打個平手嗎?”
東方羽落剛說完,在那打的你死我活的兩人立刻停了下來,同時拱手朝對方道:“承讓,承讓!”
“喲,笨蛋終于打完了!”東方羽落嘲笑著他們,看他們臉上青一塊,紅一塊——血,這兒腫那兒腫的,唉唉,可惜了兩張俊臉!
“你才是笨蛋!”被罵笨蛋的兩人異口同聲地回了她一句。
東方羽落咯咯直笑,兩人默契度十足,剛剛擔(dān)心被她攪到兩人反目,看來是白擔(dān)心的了。
“如果不是笨蛋,也不會連這么明顯的漏洞都找不到!”東方羽落不客氣地諷刺道。
于是,不少人黑線了,他們也都沒發(fā)現(xiàn)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