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
阮瑾姍姍來遲,緩緩坐到新郎身前,水池里的水開始漫涌,水池里的人失去了重力,開始沉浮。
阮瑾手在腰部尋找著什么,終于摸到了腰間的血包,她用力掐爆了血包。
死亡橫渡的剎那,白紗染成血色,水和血互相吞噬,賓客和新郎新娘一齊墜入深海。
新郎在深海中找到了新娘,奮不顧身來到了新娘身邊,即使隔著頭紗也不能阻止兩人擁吻,十指緊扣。
水下的光線越來越差,黑暗吞噬著賓客,最終,這對凄美的新人也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詭異的畫風里,又細細裹挾著浪漫。
設計師激動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這就是我心中的婚禮!”
他本不看好這次的拍攝,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可是現(xiàn)在,事實證明,他錯了!
他眼眶微紅,手還在不自覺地捂著嘴,“我的愛人,你再也不會痛苦……”
這句話是他靈感的來源,當他看著一對被病魔纏身的戀人在月光下跳著生命中最后一支探戈時,他深深感動,發(fā)誓要為他們送上一場婚禮,他做到了。
一旁的導演也被這凄慘的愛情感動,默默擦著眼角的一滴淚,“道具組快把收拾收拾,今天就到這里了?!?p> 水池水退,阮瑾拿掉了頭紗和花環(huán),渾身濕透,幾縷濕發(fā)貼在了臉頰上,白皙的皮膚清透明亮,睫毛膏被水暈開,附著在眼眶周圍,小煙熏配紅唇,美得凌亂。
不等阮瑾從水池里出來,顧黎就已經(jīng)拿著毛巾蓋在了阮瑾的肩上,輕輕摩擦吸干水分,
“快去換衣服,別著涼了?!?p> “剛剛,我美嗎?”阮瑾笑著。
“你真感冒了以后這么多行程怎么辦,快去換衣服?!鳖櫪璞苤鼐洼p。
“心虛。”阮瑾丟下一句話,裹緊毛巾朝著化妝間走去。
怎么可能不美?
可顧黎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阮瑾在水下跟新郎擁吻的畫面,那是真的親到了嗎?
突然,顧黎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回頭一看,是那個新郎……
“Hi~”男人朝他揮了揮手,友好地打了招呼。
顧黎回過了身,“有事嗎?”
“阮小姐的表現(xiàn)讓我震驚,她在水下的氣息很穩(wěn)哦?!蹦腥嘶貞浿鴦倓偹聲r的情景。
“什么?”顧黎皺起了眉,他搞不懂眼前這個男人想表達什么。
“我能感受得到哦,就在我們……的時候?!蹦腥穗p手環(huán)胸,做出了擁抱的動作,用動作代替了中間的那個詞。
隨即便離開,也走向了化妝間。
?????
“他是在干嘛?”
“什么干嘛?”符司不知不覺已經(jīng)站在了顧黎身旁,聽到老板自言自語,便問了問。
“那個新郎說,阮瑾在水下的氣息很穩(wěn)?!?p> “哈哈哈,這個啊。”符司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可能是在水下他的肺活量不太夠,趁著接吻的時候從阮老板那里偷來了幾口氣吧。”
顧黎聞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家伙剛剛是不是也跑到化妝間里了?親了還不夠還要繼續(xù)勾搭?“說不上來,好像隱隱約約有點酸酸的?!比铊坪醪碌搅祟櫪璧哪切┬⌒乃?,故意逗逗他。
“不早了,盡快換衣服吧,我去車里等你?!?p> 果不其然,顧黎轉(zhuǎn)移了話題,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化妝間。
望著那個連走路都不自然的背影,阮瑾卻覺得他走的那幾步都走到了自己的心里。
快速換完衣服后,阮瑾走出了化妝間。
剛踏出一步,就被設計師和他的翻譯官攔了下來,用滿懷熱情的語調(diào)對阮瑾說著什么。
一旁的翻譯官開口:“老師說,今晚的拍攝可以稱得上是一次視覺盛宴,老師希望您可以繼續(xù)保持這種水平,頂峰再見?!?p> 阮瑾頷首致敬,“多謝您的抬愛,我一定不會辜負您對我的希望?!?p> “既然這樣,就不打擾了,我們還要趕飛機回國,阮小姐保重。”設計師滿意地點了點頭,便領著翻譯官離開了。
在片場等待阮瑾的符司見阮瑾出來了,快步迎了上去,熟練地接過了包包。
“你今天不錯啊,我還以為你連續(xù)工作到晚上狀態(tài)會欠佳呢?!?p> “你也不看我是誰?!比铊h(huán)顧了一眼片場,“秦靖……秦總呢?”
“他啊,他看你們拍攝結(jié)束了就走了?!?p> “對了,問你個問題啊?!狈就蝗幌氲搅耸裁?,笑著問。
“嗯,問吧?!?p> “你今天是不是在水下給那個新郎渡氣了啊?”
阮瑾輕笑,她就知道顧黎是因為這個才一整晚都不對勁的,“顧恩人覺得呢?”
“嗯?顧總他不知道啊,這個猜想還是我告訴他的呢。”
“你沒事干嘛跟他說這個?”
“因為那個新郎突然跑過來跟顧總說你在水下氣息很穩(wěn)啊,然后我就大膽猜了猜?!狈具€得意地問道:
“怎么樣?我猜的很準吧?”
“既然你猜的那么準,那你就自己再猜猜嘍,你猜你猜的準不準?”阮瑾并沒有再理會符司,把包拿了過來,徑直走向顧黎的車旁。
“嗯?文字游戲?”符司皺了皺眉頭,自覺地走向法拉利。
——
阮瑾輕輕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上,顧黎靠了過去,伸手要去拿阮瑾那邊的安全帶。
阮瑾順勢拉住了顧黎的衣服,沒有讓顧黎離開,她認錯似的把頭放到顧黎的肩膀上,
“今天的拍攝是借位?!?p> 顧黎一頓,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嗎?他的心思被她看到了?
“我也沒有給他渡氣。”
符司這小子!
“我知道?!鳖櫪璧婚_口。
“真知道?”
“嗯?!?p> 阮瑾:倔強啊。
阮瑾把頭收了回來,也放開了手,“就知道我們顧恩人最聰明了?!?p> 顧黎耳根的紅早已暴露,他幫阮瑾系好了安全帶,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餓不餓?”顧黎啟動了車子,“從下午一直工作到了現(xiàn)在,一定沒好好吃飯吧?”
阮瑾揉了揉肚子,撅起了嘴,“嗯,好像我是有點餓了?!?p> “帶你去吃飯,有哪里特別想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