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雨汐細細打量起牢房來,三面墻外加一面黝黑黝黑的鐵欄桿。暗自慶幸幸虧不是剛剛看到的那種籠子一般的牢房,不然豈不是左鄰右舍的生活作息一覽無余。
項雨汐透過面前的欄桿妄想把頭伸出去透透風,結(jié)果悄悄計算了一下自己頭被卡住的概率,從而無奈作罷。
房間除了被鎖住的門,還有一扇小鐵窗,一個鋪滿了稻草一般不明物體的床以及一個木質(zhì)的桌子。
項雨汐坐在床上,突然間有一種荒唐的感覺,沒想到自己安安分分平平淡淡活了近二十年,結(jié)果如今竟然也坐了一回牢,成了一個囚犯。
該死的仙道,該死的嚴梓格,姑奶奶報仇十年不晚,等我項雨汐出去的,我一定讓你……項雨汐想著想著暗暗發(fā)狠,卻終究泄了氣,可惜,如今卻是沒有絲毫辦法,至少目前一點能夠逃脫的希望都看不到。
項雨汐靠在墻角雙手抱住膝蓋,本是個平凡的藝術(shù)生,平日里逃逃課而已,誰曾想到逃出離奇事件了。認識江鄭泰,結(jié)識琴阡陌,相交珍珍,甚至認識了江一川、止遠遙和雞精,項雨汐從來沒有后悔過。這些都是豐富有趣的人生經(jīng)歷,項雨汐從不會去悔不當初怎樣怎樣。
項雨汐是個遇強則強的人,換句話說也是吃軟不吃硬。偏偏從梓然到偽如來,一個個都救世主一般態(tài)度強硬自以為是的安排著項雨汐人生。自然,得不到項雨汐的絲毫好感。
居欣曾經(jīng)一度以為項雨汐是個左右逢源行事圓滑的人,可惜后來卻看透了死黨的本質(zhì)。項雨汐的識時務(wù)是因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無法反抗,所以才會搖身一變搖著尾巴投其所好??上?,項雨汐屈服的最終目的還是以牙還牙,不過是能屈能伸能忍而已。
不過,想要暫時項雨汐識時務(w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壓倒性的差距不讓她撞上南墻徹底死心,她總是會一副倔強到底的樣子。
而項雨汐經(jīng)常性的神經(jīng)大條一臉陽光,仿佛什么困難都不是困難,什么愁事都是喜事的態(tài)度,總會不知不覺的影響著周圍的人。這也是為什么居欣愿意和她成為死黨的原因。
項雨汐下了床,不死心的在周圍的墻壁上敲敲打打聽聲音,妄圖找到某位前輩留下的地道之類的逃跑路徑。
“丫頭,別敲啦!沒看見老人家在睡覺嗎?”
項雨汐默不作聲,繼續(xù)敲敲打打。
“哎呦,你還不死啊。這水牢里關(guān)著的大多是各道精英,你一個小小的人類就別費心思了?!?p> 項雨汐尋著聲源看去,在自己牢房的對面同樣布置的小屋里一個邋遢的老頭蜷縮在稻草鋪就的石床上。背對著自己,看不清面容。
“既然已經(jīng)吵醒了我老人家,我就干脆陪你說說話。”小老頭起身轉(zhuǎn)過來面對著項雨汐,胡子拉碴的臉上一雙囧囧有神的小眼睛爍爍有光:“你一個人類的小丫頭怎么被天乾那家伙抓來關(guān)在水牢里?!?p> 項雨汐慢慢靠到門邊,干脆也不管尋找地道的事情了,席地而坐看著隔壁的老乞丐。
“丫頭,問你話呢。怎么不答啊,”老乞丐搖搖頭格外的惋惜:“唉,難道現(xiàn)在大家都不知道什么叫尊老愛幼嗎?”
‘你那分明是倚老賣老。’項雨汐腹議,卻是想說也說不出來,自己可是被點了穴啞巴著呢。
“嘿,難不成你是個啞巴?”老乞丐努力睜大了他瞇成一條縫的眼睛:“哈哈,難怪你不說話,丫頭你會不會發(fā)出阿巴、阿巴的聲音,說出來給老人家我聽聽解解悶。”
項雨汐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撇了撇嘴,卻覺得這張牙舞爪的老乞丐其實挺好玩的,像個老頑童一樣。
項雨汐本就是個活在當下不愁未來的人,反正一時半會兒也逃不出去,當即也來了興致,依依呀呀的和老頑童乞丐比劃起來。
“哈哈,被點了穴啊。老人家我有辦法,丫頭,你等著啊。”老頑童乞丐下了床,以一種及其不雅的姿勢趴在地上四處尋找。過了好半天,在墻角挖啊挖終于捻著一個小石頭子兒興高采烈的左蹦右跳。
“看著啊,丫頭,我這就給你解開,你就可以陪我說話了!哈哈。”老乞丐打槍一樣瞄準了項雨汐。
項雨汐無語,您老真以為自己洪七公啊,一個屁大的石頭頂什么用。也不知道這家伙犯了什么事兒得罪天宮派被關(guān)在這里,想來當眾裸奔有損天宮派形象這種原因更為適合他。
老乞丐小而有神的眼睛瞟了瞟項雨汐,似乎在思考從哪里下手,臟兮兮的手腕穩(wěn)穩(wěn)的一甩,然后便咧著嘴傻笑。
項雨汐正打算嗤之以鼻,結(jié)果石子兒穩(wěn)穩(wěn)地打在自己的肩上,甚至連一絲疼痛都沒有感覺到。項雨汐卻鬼使神差外加條件反射的張開嘴“啊”了一聲,等到這一聲“啊”回蕩在牢房回蕩在耳邊的時候,項雨汐詭異的目光流轉(zhuǎn),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老乞丐來。
老乞丐被項雨汐看得發(fā)毛,氣急敗壞的擺擺手道:“小娃娃竟事兒,都要被你看光了。我睡覺了,睡了睡了不許偷看我?!?p> 項雨汐的臉色像吞了蒼蠅一般,把你看光,姐姐要看看自己的好不好,你一個老乞丐有什么值得我看的。
項雨汐“喂喂”的叫了好多聲,對面牢房卻傳來了震天響的打呼聲,速度之快酣睡之熟讓項雨汐一度以為自己的聲音是催眠曲。
老半天老乞丐也只是熟睡著,項雨汐一肚子的疑問問不出來,憋得慌。這么點一眼就看全的小地方連自娛自樂的機會都不給犯人,項雨汐將一旁的木質(zhì)桌子費力的推到小鐵窗下面,又摞上唯一的一個小板凳,一腳踩上去踮著腳往外面看去。
小小的鐵窗關(guān)不住一水的月光,碩大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在充滿了自由氣息的天空上,項雨汐霎時間無限感慨。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面,
外面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哇,
何日重返我的家園,
何日重返我的家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