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的功夫,阿花又一次甜甜的“喵”了一聲,然后鉆了幾下就踩著尹思杰跳了出去。
為了搬開這些東西,尹思杰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而這阿花竟然就這么輕易的跑掉了,看樣子也不太像是被困在里面的樣子。
難不成這只貓只不過是在逗尹思杰玩?
呵呵呵,愚蠢的地球人。
尹思杰很郁悶的坐在了一旁的箱子上歇了會兒,可把他給累死了。
就在他剛坐定后不久,宿舍的白熾燈忽然閃動了幾下。
尹思杰余光所及,似乎發(fā)現(xiàn)了墻上有一條灰灰的印子。就好像是看著燈光的時間長了,再把視線移到暗的地方也會有一道白色的痕跡的那種感覺。
只不過這條灰灰的印子似乎并沒有隨著尹思杰的視線而移動,他覺得奇怪極了,用手機對著下鋪靠墻的床沿照了起來。
會不會是被褥什么留下的印子呢?
尹思杰思考著,可是他卻只能看到床頭的一部分,還有另外一部分被其他的雜物給擋住了。他伸手在墻上摸了摸,似乎這塊灰灰的印子和別的地方?jīng)]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他不由的伸手敲了敲,“咚咚咚”。
很多時候,沒有接受過訓練的普通人,無論敲什么地方,傳出來的聲音感覺上也都是差不多的。此刻尹思杰也是這樣,他摸也摸了,敲也敲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轉(zhuǎn)身就要走。
剛走沒幾步,他的腦中忽然閃過之前阿花看著自己的那種人類的眼神,整個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有一種感覺,此刻,就有一幅這樣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尹思杰轉(zhuǎn)身,什么都沒有看到。
他把鏡子拿到面前:“是你嗎?是你干的嗎?”
可是鏡子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尹思杰吸了一口氣,再一次的把下鋪的雜物搬開,只是這一次不是為了救阿花,而只是為了弄清楚,這道十多公分寬的灰灰的印子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當擠壓在下鋪床板上的雜志都被清理到另外一頭之后,尹思杰才完整的看清了這條灰痕,整條印子幾乎是和下鋪的床邊平行的,也差不多那么長,寬度則近二十公分。
尹思杰整個人趴在床上研究著這條痕跡到底是怎么留下的,他幾乎整個臉都快貼上了床頭的墻壁,用鼻子嗅了嗅。感覺上這涂料的味道似乎還能聞到稍許,而這教學樓都已經(jīng)建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還能在墻上聞到涂料的味道?
帶著這樣的疑問,尹思杰從邊上找了個斷了的椅子腿,在墻上想刮一點墻粉下來。誰知這老教學樓年代真的是久了,剛一用力,沒有灰痕的墻上就掉了很大的一塊墻皮下來,還是完整的,直到砸到床邊才碎裂。
就連尹思杰自己都愣住了,他沒覺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可就算如此,那塊墻皮掉下來的地方卻恰好位于在那條灰灰的印子上方,兩者連接的地方,就像是用尺和刀片劃過一樣的整齊。
人有時候遇到這種情況,總是會有某種犯賤,比如說,就是這一刻,尹思杰伸手扣住了那塊灰色印子的墻皮,然后用指甲這么一扯。
撕下了一塊墻皮,只不過這塊墻皮很小,幾乎貼著指甲。有時候就是這樣,能一次就扯下一整塊墻皮這種事情和中獎的概率差不多。
于是尹思杰從邊上撕了一張雜志封面,然后一點點的插進了墻皮的縫隙。終于撕下了很大一塊,尹思杰卷了一圈雜志封面用一頭清理著殘余的墻皮,掛著掛著,他發(fā)現(xiàn)上面的碎屑竟然越來越多。
尹思杰打開手機,對著下鋪這塊相對較暗的地帶照了照。只看到在原本那塊灰色的痕跡部分的墻皮后面,竟然粘著無數(shù)只的白色小蟲,有點像白蟻,卻沒有那么長的翅膀,通體白潤,都快趕上蛆蟲了,只是它并不是蛆蟲的蠕動狀,而是白蟻那樣一只只的爬動著。
看到這里,尹思杰都快要吐了,他三步并兩步的就要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被搬到在了地上,原來之前為了騰出下鋪的空間,尹思杰把自己來的路都堵上了。
而他這么一摔,整個人完全撞到了床架子,整個床沿都狠狠地撞上了墻壁,那片灰色痕跡的墻壁大面積的掉落了無數(shù)的墻皮和碎屑,那些白色的小蟲也被抖落了很大一塊。
小蟲有的掉在了床板上,有的掉在了地上,無論是那種,在落地后都朝著四周散開,一時間尹思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周邊似乎都是蟲子。
他不由的抬腳踩死了幾只,只是越踩越多,根本停不下來。
有時候,在激動中,人是會失去理智的,尹思杰在踩了很久的蟲子卻依然還是沒能找到一條可以順利逃出去的路后,他不由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狠狠一腳直接踹在了這些白蟲的源頭——那塊被撕掉墻皮的,灰色的印記的所在之處。
也許尹思杰覺得自己這樣可以一次殺掉很多蟲子,可他沒想到,其實他也會一腳踹進墻中,如果在這灰墻的后面其實就只有單層封泥的時候。
當尹思杰把腳拔出來的時候,他的腳上早已爬滿了小白蟲,他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像瘋了一樣把褲腳給扯了,然后用各種雜物驅(qū)趕著小腿上的蟲子。
直到把所有的蟲子都弄干凈之后,尹思杰才想起來那個被自己踹出洞來的墻壁。
他緩緩的抬頭,從洞中看去。
洞很暗,暗到根本就看不明白里面是什么,雖然有燈,但是由于上鋪的阻擋,下鋪的光線被弱化了很多。
于是,尹思杰再一次打開手機,對著洞口照了進去,里面是一個人,平躺在那里,就好像是平躺在下鋪的床上一樣,只不過他躺的這個下鋪在墻里面而已。
最重要的是,平躺的這個人,臉朝著外面,正看著拿著手機照明的尹思杰。
尹思杰的恐懼已經(jīng)讓他難以移動分毫。
他的腦中閃過了自己之前在這下鋪所做的一切舉動,摸墻、敲墻、聞涂料、研究墻面……
他的臉與這雙眼睛,不過一個手指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