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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第四十九章 誰更著急

大明征途 擇日北飛 2681 2012-01-08 17:38:15

    西暖閣中,朱翊鈞背著手,站在繪有江山萬里圖的屏風(fēng)前,久久不語。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這幅畫上。

  “陳矩!”朱翊鈞的聲音有些飄忽。

  “萬歲爺?!标惥毓斯碜?。

  “你說若是皇長子再次‘遇刺’的事傳出去,即便是朕處置了兇徒,那幫子大臣會善罷甘休嗎?他們會不會以這件事為由,提出什么要求呢?”朱翊鈞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盯著陳矩問道。

  “呃!”陳矩沒想到朱翊鈞會這樣問,難道皇上會把三皇子推出去?這不可能!如果讓那幫子大臣都知道三皇子想要謀害大皇子的話,那么皇上拒絕立儲還有什么意義?三皇子是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既然不是把三皇子推出去,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讓別人頂罪!答案也就顯而易見了,那三個還活著的小太監(jiān)!不過,這樣一來,別人會相信嗎?他們幾個可都是三皇子的近侍。如果這樣做了,那幫大臣很有可能不會善罷甘休,也許他們的矛頭會直指啟祥宮。

  “萬歲爺,這個老奴也不敢肯定,可認真琢磨一下,這事是極有可能發(fā)生的?!标惥貨]有隱瞞,實話實說。

  朱翊鈞沒有接話,就那樣站著又沉默了片刻,忽又開口道:“陳矩,你覺得給皇長子封王怎么樣?嗯,不妥,這樣就越發(fā)突顯出皇三子了,那幫子大臣會鬧得更加熱鬧。要不,兩王齊封?干脆三王齊封吧!”

  陳矩咽了口唾沫,朱翊鈞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話,搞得他著實緊張了一把。這種事怎么可能是他一個宦官可以隨便參合的?就算提意見也會冒著很大的風(fēng)險。朱翊鈞可是異常忌諱后妃和宦官干政的,這大概與他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不過,皇上問了,不說點什么又不行,陳矩考慮了一下,只好敷衍道:“萬歲爺認為可行的事情,那便是可行?!?p>  “哈哈……”在發(fā)生了“落水”事件后,朱翊鈞第一次笑了出來,笑容中卻似充滿了無奈:“真的可行么?陳矩,記得,明天一早傳王錫爵到文華殿,他今晚已經(jīng)入京了?!?p>  陳矩一愣,他對朱翊鈞提出的這件“三王并封”本來還不以為然,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那幫子大臣不可能會答應(yīng)。都堅持了這么多年,立儲已經(jīng)變成了文官集團的任務(wù)和目標(biāo),成了天下士子最關(guān)注的事,甚至傳出了這是鑒別大臣忠奸的標(biāo)準(zhǔn)!此事是很難改變的,也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改變的。

  但看皇上的表情,他也顯然能猜到這點,但為什么還要堅持這樣做?甚至天亮后還要傳來剛到京城的首輔王錫爵!

  可以預(yù)見,只要“三王并封”的旨意一下,那么絕對是一場軒然大波,估計就連大皇子再次“遇刺”的事情也會淡化——既然找到了兇徒,還緊咬著這件事干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做呢!沒看到皇上要“三王并封”么?這要是成了,皇長子成為儲君的事情就遙遙無期了,那我們這些年的堅持不是白費力了?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陳矩豁然一個激靈,突然意識到了皇上做這件事的意義所在,也在心中默默為王錫爵祝福了幾句,這個首輔不好當(dāng)?。?p>  “陳矩,你去景陽宮傳皇長子來,朕有些事想今夜跟他聊聊!”朱翊鈞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茬,對陳矩吩咐道。

  “皇上,大皇子殿下在冰冷的水里泡了一陣,何況太醫(yī)還吩咐過要讓他發(fā)些汗……”陳矩知道提醒可能作用不大,但該做的還是要做一下。

  朱翊鈞皺了下眉頭,接著擺了擺手:“去吧,用暖轎抬來,有些話朕親自說比傳旨好?!?p>  “是?!标惥毓斯?,離開了西暖閣,去外面吩咐人準(zhǔn)備暖轎。

  “來人!”等陳矩離開了之后,朱翊鈞呼喝道。

  “萬歲爺?!痹S福走了進來。

  看到許福,朱翊鈞把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轉(zhuǎn)而問道:“鄭貴妃可曾回去?”

  “萬歲爺,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把您的話轉(zhuǎn)述給了貴妃娘娘,娘娘聽了后跪著叩了幾個頭,哭了出來。然后又來到西暖閣外,沒讓奴婢們告知您,只是在門外又跪著叩了幾個頭才離去,這會子應(yīng)該快要回到啟祥宮了吧?!痹S福恭敬的回答道。

  朱翊鈞的心被觸動了一下,對朱常洵的怨念也不覺小了很多,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許福,把屋子里的炭火燒旺些。”

  “是,萬歲爺?!痹S福哈了下頭,指揮著別的小太監(jiān)添加木炭去了。

  已經(jīng)是三更天了,不過朱常洛卻還躺在床上沒有入睡。從最初希望外廷大臣們知道朱常洵想“謀害”自己的興奮勁過后,此時仔細想來,心中反倒是患得患失起來。

  外廷大臣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聯(lián)合起來逼迫朱翊鈞做出個交代,那樣也許朱翊鈞最終迫于壓力,做出一些違心的事。這樣一來,他可能會冊立自己為儲君,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對自己的怨恨從此最大化,今后做出什么難以預(yù)料的事也不是不能想象。

  想到這種后果,朱常洛怎么可能睡得著,直嘆自己還是太過沖動了些,今后遇事要冷靜和慎重才行。

  不過,話說回來,假如自己打了朱常洵后,最后不跳湖的話,朱翊鈞還會認真的調(diào)查自己之所以打人的緣由嗎?這件事本來就是個陰謀,恐怕到時不說別的,僅憑那四個小太監(jiān)和朱常洵的口,自己的處境就是異常的不妙了。如果對方再有什么后手,那么后果絕對是不堪設(shè)想。

  人打就打了,湖還是要跳,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還能怎么著?

  搖了搖頭,朱常洛有些頭疼,此刻居然有了希望朱翊鈞能夠擺平這件事的想法。但這又談何容易啊,這件事那么多人看到了,就算自己這個當(dāng)事人可以“不追究”,誰又能保證不會傳出去?就算把當(dāng)時在場的上百人全殺了,也蓋不住這件事。

  朱常洛摸著下巴發(fā)了會呆,雖然沒有想到妥善的辦法,卻也想開許多。自己心急上火干什么,還有人絕對比自己更心急上火的呢!以朱翊鈞的脾氣,肯定不想再次面對群臣更加聲勢浩大的“逼宮”吧?那么,自己還著急什么?自有人會想辦法的。

  陳矩來到景陽宮宣旨的時候,朱常洛已經(jīng)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聽了朱翊鈞想要自己去乾清宮,朱常洛心中一動,知道朱翊鈞忍不住終于要出招了。

  作為一個對歷史還算有些了解的人,朱常洛知道史書上對陳矩的評價不錯,即便是那個史書有些不太靠譜,但能被以東林黨為主的人編的史書認可,那么至少可以證明陳矩與東林黨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算不錯。

  要知道史書上東林黨可是堅決擁立皇長子朱常洛的,這點應(yīng)該不會出錯。能與東林黨關(guān)系不錯,那么在立儲的問題上,陳矩絕不會跟東林黨唱反調(diào),所以朱常洛對這個手握大權(quán)的大太監(jiān)還是異常客氣的。

  在朱常洛換好衣服要跟著出發(fā)時,陳矩對跟來的幾個小太監(jiān)擺了擺手:“你們?nèi)グ雅I抬得靠近些,殿下受不得風(fēng)寒。”

  等那幾個小太監(jiān)都出去,估摸著快要把暖轎抬進來的時候,陳矩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低聲嘀咕了一句:“唉,年紀(jì)大了,身子骨也越發(fā)不行了,只是在東廠審問了幾個人,就累的不行了?!?p>  朱常洛心中一動,陳矩是不是在告訴自己,朱翊鈞已經(jīng)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了呢?應(yīng)該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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