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茜憤憤不平,她不能明白這對母子之間,究竟是什么在維系著這個脆弱的關系。是李奧?那個六歲的小孩?是蘿莉婭?那個區(qū)區(qū)的民女?不,都不是!蘿茜感覺到,似乎有一些讓自己無法名狀的事物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如此的緊密,以至于連皇帝都無法參與進去。
蘿茜沒有說話,她有些意興闌珊。他看著皇帝帶著他兩個寶貝兒子穿梭于名流之間,將那些在各個領域有責顯赫地位與聲望的人介紹給他的兒子。而兩個孩子的表現(xiàn)完全不同:李奧對誰都是只看一眼,然后迅速移開視線,扎克則是興奮的圍著那些人問這問那。
這種截然的舉動自然在不同的人視線之中有不同的解讀。大哥李奧認生,而扎克似乎更加適應這種場合。于是那些名流之間的話題逐漸從兩個孩子,轉(zhuǎn)移到了一個孩子身上。人們的夸獎也不斷的落在活潑懂事的扎克身上,這更加讓藍發(fā)的弟弟高興的合不攏嘴。盡管才六歲,但是他極為喜歡這種感覺,被人夸贊,成為眾人的焦點。
和眾人的焦點不同,李奧的表現(xiàn)顯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時不時抬起頭來看一下天空,然后又看一眼在遠方靜靜看著自己蘿莉婭,仿佛在他的眼中除了她們之外就沒有別的什么東西存在一般。
“那么,年輕的大皇子殿下,您有什么的有趣的事情要和我們分享么?”
一個不打算冷落大皇子的貴族的開口對李奧問道,他們正在談論關于艾門德拉的話題?;适业睦蠋煱T德拉是一個神秘人物,不過他的名號倒是人人盡知的。剛剛扎克炫耀了自己在巫妖那里學到的一些有趣的東西,當然,對于一個六歲的小孩子來說,炫耀只能讓他們更加可愛,不會引起任何人的反感。
眾人又將視線重新集中在了李奧的身上,那位紅發(fā)的皇子將目光從天空之上收回。
“隕落被加速了。”
李奧開口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幾秒鐘之后,一個老人才笑了起來。
“孩子,你是說,你剛剛看到了流星雨要提前發(fā)生了么?”
那個老人名為安可,是一名極有聲望的觀星者,受到皇帝的尊敬。今天夜里,他將會負責為與會的來賓介紹流星雨。測算流星雨的隕落時間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幾乎每隔六個小時就要重新計算一次時間。而現(xiàn)在會場之上發(fā)布的時間則是最新的,也是最精確的時間。按照這個時間,第一道流星將會在兩個小時之后劃破天空。
當然,那位老人其實也僅僅只是想要逗逗這個孩子玩而已,他并非要真的向那個孩子求證這件事的真?zhèn)?,因為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周圍的人,甚至是皇帝,都不可能相信那個孩子的話的。
“哥哥,那是不可能的呀!就連艾門德拉老師也都說流星會開始的很晚很晚的?!?p> 扎克絕度不會放棄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他搶著說。
頓時,周圍的人全都微笑起來,連皇帝也會心的跟著哈哈大笑。
李奧沒繼續(xù)說話,而是掙脫了皇帝的手,他來到那位老者面前,然后讓那位德高望重的觀星大師蹲下。周圍的人都很好奇,這個孩子究竟要做什么?在眾人的疑惑之中,李奧抬起觀星師的手臂,指著天空之中的一個方向。
“十、九、八……”
他在倒數(shù)?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這件事應該只能把被歸結(jié)于小孩子的異常惡作劇了,因為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已經(jīng)被確定下來的。但是,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有趣故事不是么?于是很多人都跟著那個孩子一起倒數(shù)起來,就連那位老觀星師也不例外。
“六、五、四……”
倒數(shù)還在繼續(xù),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的看著老觀星師抱著大皇子指著天空倒數(shù),還以為流星即將開始,于是也都跟著大聲倒數(shù)起來。皇帝已經(jīng)想好了幾秒之后的說辭。
‘一個孩子的玩笑?!?p> 誰會在乎一個孩子的玩笑呢?
“三、二、一!”
倒數(shù)完畢,就在老觀星師想要收回視線,摸著李奧的頭說些什么的時候。漫天的繁星之中,一道耀眼的弧線劃過,幾乎飛過了整個天空的五分之一!
“果然,隕落在加速?!?p> 李奧的聲音很小,甚至只有那位老觀星師一個人聽到。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的脖子仿佛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一般,他艱難的將自己的眼睛轉(zhuǎn)移到李奧的臉上,而在周圍,一片鼓掌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對那位老觀星師的贊美。因為在別人看來,似乎是那位老觀星師準確的預言了第一道流星的到來。
遠方的城市之中,歡呼的聲音此起彼伏,而老觀星師周圍卻靜悄悄的,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有他們才清楚,那個孩子曾經(jīng)做出了多么驚人的事情。
“告訴我,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觀星師試圖站起來,但是年歲已高的他似乎沒那個力氣,于是他干脆不顧形象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我看到,所以我知道?!?p> 李奧說,語氣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你說你能看到那些隕石碎片?”
老者非常吃驚。
“不能?!?p> 李奧說。
“那你看到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p> “你不是說你看到么?”
“是的。”
“那你到底看到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p> 于是,整個對話陷入了死循環(huán)。
當天空之上的第一道流行劃過之后,流星雨就正式開始了,有的耀眼,有的暗淡,有的僅僅只是一瞬的光輝,有的則是劃過大半個天空。老觀星師沒有忘記他的職責,在他的帶領之下,一些觀星者開始為在場的所有人講解那些流星分類,命名。他們告訴這些貴族老爺們,觀星者會大量的涌入他們計算的流行隕落地點。因為有一些隕石如果非常大的話,它們將不會在空氣之中燒毀,而會墜墜落在地面上。而這些墜落的碎片,則會幫助觀星者了解這片大地之外的星球,甚至能夠幫助觀星者了解那些正在不斷戰(zhàn)爭的舊世神和太古旅行者的信息。